“你说,你大哥的事情是不是和你有关?”凤杰怒吼。
她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大哥都能下得了手,看他不打死她。
凤月神色变得异常的严肃:“我不知道爹的意思。”
“不知道?你大哥在你离家的前一晚走了,你说是不是你动的手?”凤杰脸上出现悲痛。
唯一的儿子没了,凤家的香火断了,作孽啊。
“父亲节哀,不过这件事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凤月眼里出现难过,神色更为严肃。
“你还不承认。”凤杰举起了手。
白束牢牢护住凤月。
凤月眉眼布满了厉色:“爹又何必太难过,大哥就算在也光耀不了凤府,走了还能让你留点念想,俗话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再生一个不就好了。”
特别正经的神色说出这般大逆不道的话,那效果非一般的惊人。
凤杰被她气得一口气喘不上来,晕了过去。
凤月摇头:“虽然说一大把年纪了,不过还是要锻炼啊,这般柔弱,如何是好?”
白束嘴角一抽一抽的,凤四小姐的气人功力再上一层了啊,以后她哪需要和人动手啊,直接动嘴就可以了。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请大夫?”在回房的时候,凤月不忘吩咐呆立在一旁的下人。
瞧她多有孝心,这时候还不忘记救人。
回到梨园,影一二三四五就迎了上来,见她完好无损的回来,她们非常的开心。
“在我不在家的这段日子有人来过么?”凤月捧着一杯茶问。
自然是有的,来的人还不少,不过全部都被她们给打发了。
“四小姐放心,那些人一点好处都没讨到。”还被她们抓到了几个呢,可惜还没审问就自杀了。
“嗯。”凤月放下茶,吩咐影二伺候她换衣服。
“四小姐要去哪?”影二跟上去。
“进宫。”不知宫里遇到了什么事,徐尚远不说,白束也闭嘴,她要进去看看。
还有三军那,她也得看看。
“你刚回来,不需要休息下吗?”影二担忧的看着凤月那张病态的脸。
凤月摇头,她哪有心思休息,不进去看看她始终放心不下。
见她成功气晕了凤杰,徐尚远就离开了,并不知道凤月还要进宫。
欧阳朗一直在等候着机会,当凤月的轿子出来时马上拦了上去。
“把他赶走。”掀开轿帘看到是他,凤月脸色瞬间变了。
每次遇到他都没什么好事,她还是不要和他牵扯上了。她就不明白,她和他还有什么好说的。
该说的说了,该断的也断了,完全没必要再见面,最好是老死不相往来。
“月儿。”欧阳朗在她后面喊,可是无论怎么喊,她都不曾回头。
凤月把自己五个丫鬟全部带上,再加上帝熙安排的一些人,还有抬轿子的,加起来声势还是挺浩大的。
轿子直直往皇宫走去,一路上没遇到任何的阻碍。
帝熙在御书房里,他堂而皇之的坐在最上面处理着最近积累下来的奏折,外面跪着众多的大臣。
无非都是劝说他要迷途知返,帝皇未驾崩,他不能堂而皇之的夺权。
帝熙很想把他们全部都砍掉,却临时改变了主意,既然他们喜欢跪,那就跪着吧。
凤月到来之时看到的就是黑压压的一片,美眸一扫,不错嘛,三分之二的朝臣都来了。
剩下的恐怕是中立的吧?
在这个时候选择明哲保身是最好的。
“各位大臣跪在这所谓何事?”
轻灵的嗓音让大家回头,看到一身官袍,英姿飒爽的凤月,那些人似看到了阳光。
“大学士,你快劝劝战王,他现在入主御书房,这,这成何体统?”
名不正言不顺的,他这是公然的谋权篡位。
就不怕背上千古骂名?
“就为这点事?”凤月慢慢悠悠的问。
什么叫这点事?这难道还不是大事吗?
“皇上并无子嗣,现在卧床不起,身为朝廷要臣,自应为皇上分忧,尔等不去办事倒是在这扯皮,莫非有更好的人选不成?”
轻如柳絮的话,落在人的耳中却含了千斤重,满含威严的目光让人不敢直视。
“国若无君,国之不国,大学士也深知皇上情况,当务之急是重立国君,皇上无所出,能当此重任的只有翼王了。”一人站了出来。
“梁大人难道不知道翼王意图谋反,皇上把他关了起来了么?”凤月眼神冰凉。
户部尚书,平时无大作用,也没大过错,一直平平稳稳的,安逸的做到现在。在南墨登基时没被历史的洪流给冲走。
看来,他也不是没能耐的嘛。
支持南昊,莫非两人有一腿不成?
一石激起千层浪,所有大臣面露惊讶。
“怎,怎会?”这么大的事情南墨肯定会宣布的。
“大学士莫要胡言乱语。”有人呵斥。
凤月笑得妖娆:“胡言乱语?阿熙把乱都平了你们都还不知道,可见你们平时是多么的散漫,整日就想着掐媚,巴结。”
说到后面,凤月面容严厉,语气比腊月的风还要刮人。
众人被她说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就算是那样,皇位也轮不到他帝熙来坐。”有人站了出来:“你说我们整日只知道拍马屁,你们又有多高尚?整日想着怎么争权夺利。”
谁都不比谁高尚,她又凭什么指责别人?
“是啊,我不否认,知道我和你们的区别在哪么?就是我有掐死你们的能力,而你们没有逆天的本事。”
此话一出,那些人就被白束所包围。
“识趣的,自己离开,不识趣的,全部抓起来。”凤月冷酷的说道。
那些人看着对准自己的冷芒,全都识趣的离开。
这次,他们算是见识到了凤月的厉害,这个女人和苏意一样,都喜欢武力镇压,管你愿不愿意,不服从只有一个字:死。
在生和死之间,他们很聪明的选择了生。
荣华富贵还没享够呢,怎能死?
凤月就是捏住这点,长居高位,锦衣玉食之人都怕死,特别是这帮懦弱的文官。
目送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凤月红唇微勾,看来朝纲得重新整理了。
凤月进去时,帝熙正在批阅着奏折,凤月莲步轻移,随手拿过一本。
还未翻开,就被人抢了去,天旋地转间,落入个温暖的怀抱。“怎么来了?”不是让她好好休息的么?
“来看看你,顺带把外面那帮蚊子赶跑。”他何必和他们客气?那些人平时就知道吱吱喳喳的,一到关键时刻就怂了,一点用都没有。
“他们喜欢跪就让他们跪着呗。”帝熙神色冷漠。
秋日的金乌还是很厉害的,他们跪个一天恐怕明天就不用下床了。
“把南昊处死吧。”凤月突然说道。
一天不除就一日不得安宁,还是让他早死早超生好了。
“不急。”帝熙抱紧凤月。
凤月美目流转,顾盼生姿:“阿熙在想什么?”
南昊的势力已经让他给铲除了,留着他再没任何用处,与其让他吊着一口气,不如直接送他上路。
“要是大家亲眼看到南昊和敌国勾结,月儿觉得怎样?”
这会不会啪啪啪的打那些大臣的脸?
凤月是个心思通透的,很快就明白了帝熙的意思,她的脸上出现点笑意:“阿熙看着办吧。”
“月儿想去看看他么?”
这个他是谁不用指明大家都心知肚明。
凤月脸上的笑意僵住,沉吟了好一会才道:“看看吧。”
看看他到底死没死。
“我自己去。”看帝熙要站起来,凤月赶紧说道。
帝熙定定的看了她一会,最终点了点头。
南墨住在正宫,距离御书房不远,凤月闭着眼睛都能找到。
他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药味填充了整座宫殿,凤月挥着手,过了好一会才适应里面的味道。
南墨瞪大着眼睛,整个人看起来毫无生机。当凤月那张脸出现在眼前时,他涣散的眼神慢慢聚焦。
“阿意,你来了?”他勾了勾嘴角。
原本温润的男子,此刻失了所有的生机,像个徐徐老去的老人,下一刻就会随风消逝。
凤月面无表情,无波无澜的,令人猜不到她的所思所想。
她是不是该笑?该拍手庆祝?
凤月心绪复杂,眼眸越来越冷,像层厚厚的铠甲,把她的心保护起来。
“你很快就要去找她了。”凤月漠然的说道。
南墨笑:“我知道你是阿意,你只是不想承认罢了。”
不知道是不是人之将死的缘故,神思变得特别的清明,以前想不明白的事情一下子全都想通了。
苏意那样的奇女子,百年难遇,又怎会一朝出两?还出得很巧,苏意刚死凤月就变了个人,这不是很奇怪么?
除了苏意之外,又有谁能号令三军?
那样的女子,谁都会动心的吧,可惜,是他没有好好把握。
南墨手臂微动,似是想拿什么东西。
凤月的手伸到他的枕头底下,从里面掏出张圣旨,还有玉玺。
“阿意,这是我欠你的,现在还给你,希望你能保住初心,为南朝选个好帝皇。”南墨艰难的说道。
凤月看着手中的东西,心里一时间百感交集。
她不否认,也不承认,只是安静的站在那。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个时候好像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阿意,你能原谅我么?”南墨期待的看着她。
凤月不点头也不摇头,她做不到,但也狠不下心拒绝。此时此刻,她不幸灾乐祸已经很对得起他了。
要原谅?下辈子都不可能。
“阿意的心肠还是一如既往的硬。”南墨讥讽的笑笑。
苏意就是这样,背叛过的绝不原谅,纵然是死也不原谅,他不是早就知道了么?偏还要祈求。
不甘心的,南墨闭上了眼睛。
凤月站在他的床头,就那样看着他,慢慢回顾自己前生,穿越,相遇,平乱,死。
她的喜和忧全都围着他,现在他死了,她也算解脱了吧。
帝熙来到时,看到的就是凤月目不转睛盯着南墨看的画面。看她动都不动,他心里有点不安。
“在想什么?”他上前抱住她。
“没想什么。”
凤月把手里的东西塞给他:“你要的,我累了,先回去了。”
这皇宫让她有种窒息感,她不能再在这呆下去。
帝熙伸手,只抓住一抹衣角。
卓越在一旁看着,斟酌着开口:“爷,不追么?”
帝熙摇摇头:“不追,宣告天下,皇上驾崩。”
刚走出宫门,就听到丧钟声,凤月脚步不停,神色淡淡的继续往回走。
心中无喜无忧,她想,她终于放下了吧,不去恨,不去爱,自此,她自由了。
“你看起来不是很开心啊。”耿永筠自树上飞下来。
得偿所愿,她不是该开心么?
“你哪只眼看到我不开心?”凤月没好气的说道。
耿永筠还要说点什么,影五自一旁走来:“四小姐,有位张小姐要见你。”
张小姐?她不认识。
“她自己说是徐世子的表妹。”
阿远的表妹?来找她?有趣了。
“让她进来吧。”凤月挥手。
皇帝驾崩,徐尚远此刻怕是在宫里,本来想安闲一刻,如今看来怕是不能如愿了。
容貌如花,螓首蛾眉,举手投足间带着温柔,虽然没有大家闺秀的端庄和大气,却有着小家碧玉的温婉。
绝色容颜,端庄艳丽,如含苞待放的牡丹,雍容华贵。
张娴看着这样的凤月,目光惊叹,怪不得表哥一定要娶她呢。
“民女张娴见过四小姐。”张娴规规矩矩的行了个礼。
恭敬的态度,得体的礼仪,凤月脸上的冷意稍退:“不用多礼,坐吧。”
“不知张小姐今日来有何事?”凤月开门见山的问道。
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不想多废话。
“我听闻过很多关于凤四小姐的传言,皆言四小姐风姿无双,得知四小姐是表哥的未婚妻,就大胆前来了,四小姐不怪吧?”
风姿无双?恐怕是无双祸水吧?
“张小姐这次到帝都来是探亲的么?”凤月没有正面回答问题紧接着又抛出另外一个。
张娴脸色有点红,欲言又止的。
“张小姐有话不妨直说。”凤月目光凌厉。
面对着那样的目光,张娴不由自主的说了真话:“是探亲,也是寻亲。”
她到了出嫁的年纪,爹娘想让她嫁个好人家就带着她来到徐门了。徐门家大业大的,要帮她找个好夫婿不是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