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府里没人待见她,她现在回去只是自找罪受,帝府里帝熙会保护她,没人敢找她的麻烦。
能得到这么多男人关怀的凤月到底是什么人?帝清好奇。
“阿远,宫里可还好?”凤月看着远方。
她已经久不出去,都不知道外面的情况了,她想,她该出去了。
“帝熙把那帮大臣还关着,三军那边我就不知道了。”大臣没有,自然不用上朝了,凡事也落到帝熙肩膀上。
加上外面的舆论。
帝熙的压力不是一般的大。
那个笨蛋,凤月咬牙:“阿远,回去之前我要先去一趟牢里,见一见那帮老顽固。”
帝熙恐怕还在等着她,既然答应了他,自然不能食言。
“月儿可以吗?”那帮人,帝熙都不想面对,他怕她会被啃得骨头都不剩。
“放心吧,我有办法让他们乖乖听话,还有外面的舆论,让阿熙想办法堵住。”这年头,最容易扇动的就是人心了。
“帝熙已经在想办法了,只是一时间没办法全部消散。”人多嘴杂,自然是说什么的都有。
凤月拧眉:“让阿熙办个善堂,接济城里的乞丐,这样人人都能安居乐业,看他们还有什么话说。”
“月儿这主意甚妙。”徐尚远眼里荡着光彩。
帝清听得心惊,这,她居然干预这些事?自己三哥居然还让她干预?
耿永筠在一旁偷偷的看着帝清,见到他的反应,心里有点佩服凤月,这女人实在是太聪明了,无意中就拉了个盟友。
“阿远走吧,我们进宫。”凤月微微伸手。
“再缓一缓?”徐尚远商量。
帝熙不告诉她,心里恐怕有别的打算。
缓不了了,她必须尽快处理,不然外敌就真的就要入侵了。
原来,鬼影前两天给她传来消息,方国和泊国已经在商量攻打南朝的日子,实际上,这个时候去攻他们个出其不意是最好的。
可惜,凤月看看自己两条手臂,无力苦笑。
她现在连长枪都握不了,别说上战场。
宫里,见到凤月来了,帝熙眉头皱得可以夹死只蚊子:“你怎来了?”
看到她身后的帝清,他眼底闪过不悦,不会是他对她说了什么吧?
见到帝熙意欲杀人的眼神,帝清觉得冤枉,他可什么都没做,没说。
“怎么?我不能来吗?还是你背着我偷藏了美女?”凤月调侃。
帝熙嗤笑:“是啊,月儿要不要搜搜?”
“不了,我来是有正事的。”凤月在帝熙的搀扶下坐在了正位上:“阿熙可想好了么?”
问鼎皇位,执掌天下。
“月儿可还允许我后退?”帝熙半真半假的问。
凤月摇头:“阿熙该知道,没有退路。”
别人也不允许他后退,他能做的,只有前进,排除万难前进。
“那月儿何必多此一问?”帝熙把玩着她的头发,漫不经心的说道。
“那阿熙,下令吧?”凤月笑眯眯的看着他。
本来她想到牢里的,可是看帝熙这样子,她不用去了。
“去把所有大臣带上来。”帝熙坐到帝清旁边。
帝清心惊,这算什么?由凤月来审,真的合适么?
凤月的确不合适,但是苏意的话就再合适不过了,作为曾经帝皇身边的女人,这种事她简直是信手拈来。
大臣被带上来,看到高处的凤月,有的眼里带了恨意,有的带了不屑,她还真当自己是苏意了。
也不看看自己有几斤几两。
凤月目光锐利,轻轻一扫,有的人膝盖一软,就那样跪了下去。
“关了这么多天,牢里的滋味可还好?”凤月关切的问。
“妖女,有本事就杀了我们。”有人大吼。
她的手怎么就动不了呢,凤月看着桌上的墨砚摇了摇头,可惜了这大好砸人的东西。
“死很容易,活着不容易而已,既然他要死,白束,拖出去砍了。”凤月云淡风轻的说道。
白束正要动手,凤月改变主意:“算了,拖出去还累,不如就地解决吧,一会让人打扫下好了。”
“是。”白束举起手中的剑,眉头不皱的把刚才要死的官员的头给砍下来。
那头骨碌碌的滚了一圈,落到人群里,眼睛瞪得大大的,死不瞑目。
人群里有点骚动,感觉到上方那道威严的视线以后再也不敢动。
“还有谁想死的么?”凤月气定神闲的问,那随意的话就像问今天晚饭要吃一样。
随意得不能再随意。
再没人敢说话。
“既然不想死,那就是都想活了是不是?既然如此,给你们两个选择,要么卖命,要么没命,卖命的,以后就乖乖听话,再有半句抗命,那死的就不是你自己了,没命的,斩草除根,免得以后来找我的麻烦。”
这有得选吗?那些人欲哭无泪。
帝清听得心惊肉跳,他算是有点明白,为何自家三哥非她不可了。
“你杀了我,放了我的家人。”工部尚书伸直脖子。
凤月自椅子上站了起来,裙摆在地上开出盛大的花,眨眼间她就来到工部尚书面前:“两朝帝皇,尚书大人政绩亮人,可这性子就不太讨喜了。”
“我做不到阿谀奉承。”工部尚书冷哼。
凤月微微一笑:“阿熙不需要你的阿谀奉承,只要你效忠。”
“一个谋权篡位者,恕我无法同流合污。”工部尚书直接乃至直白的怒吼。
凤月也不生气,身子站得笔直,如出鞘的宝剑:“朝代更迭,能者居之,乃天地不变的定律,现在阿熙不这样做,谁又能保证南朝能永远屹立不倒?”
“换种说法好了,南昊真的登基,你又能确保他是个好帝皇?他和外邦勾结,签下割地赔款条约,还未当皇就开始出卖国家,那样的皇帝真能福泽百姓?”
不咸不淡的话却饱含千钧,句句字字带着敲人心的重量。
“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这次语气有点不足。
“其实,我很赞成阿熙把你们全部都杀了,一朝天子一朝臣,再正常不过了,可惜啊,外敌虎视眈眈,我没心力在那么快的时间培养一批人。”凤月背对他们而站,瘦削的背影偏偏给人一种顶天立地之感。
“若不是南昊勾结方国,方国重兵集结在边境,恰巧我收到消息,泊国打算和方国两边夹击,你以为我真有这个闲情在这里和你们闲聊?”凤月看了看自己的手。
帝清终于发现不对劲,自始至终,她的手都未抬起过,不会?
“该说的我已经说了,至于该怎样选择就看你们的了。”凤月往上走去。
“我等愿效忠新皇。”不知谁说了句。
“我等愿效忠新皇。”
接二连三的呼声响起,其中包括那工部尚书的。
“白束,松绑,送各位大臣出去。”
待那些人全部都出去以后,凤月想揉揉额头,猛然想起自己手不能动。
“月儿。”帝熙捏捏她的脸,硬是扯出点笑。
“阿熙,不要闹。”凤月瞪他。
帝熙拍拍她的后背:“我知道你的担忧,但是没事的。”
“阿熙,我的手什么时候好?”她不能再等了。
“没那么快,要是你不乱动会好得快点。”帝熙给出个凤月不想听到的答案。
凤月不再做无谓的挣扎:“我想去三军一趟。”
她回来以后还未去过一次呢,也不知道他们训练得怎样了。
“好。”帝熙点点头。
徐尚远不太赞同:“你伤还未好,不宜多走动。”
她就不能好好的安分的呆着吗?那些事有帝熙呢。
“我就是去走一趟,阿远不用担心,何况阿熙都同意了。”帝熙都觉得她能去的话那说明不会有事情的。
说是这样说,徐尚远还是不太放心,他觉得他有必要陪她去一趟。帝清恰巧无聊,难得有热闹看,自然不会放过了。
就这样,一帮人浩浩荡荡的往三军军营走去。
刚到门口,就看到整齐蹲马步的士兵,刘羽穿着盔甲在其中走来走去,不时的纠正他们的动作。
“元帅。”见到凤月,刘羽快步跑过来。
“嗯。”凤月点了点头,越过他,往士兵中走去。
扫了一圈,她皱起了眉头,一脚往最近的士兵的屁股踢去:“马步不稳,脚步迈大一点,别像个娘们一样。”
听起来没有什么威胁力的声音,却让士兵的额头流下冷汗,这位女元帅可不是什么善茬,训起人来可是不要命的。
“刘羽。”训完了士兵就到将了。
刘羽硬着头皮上前:“元帅。”
“让你训练你就给我训练出这样的人来?”凤月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他们:“加大训练力度,十五天以后实操,过不了实操的全部到后勤去。”
“元帅,这些都是新兵,没训练多久的,十五天以后就实操是不是急了点?”刘羽为他们求情。
新兵要有点样子起码得一年,现在才短短的三个月,能练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她的要求何必太高?
凤月目光冰冷:“急?要是我说一个月以后上战场你觉得急不急?我告诉你们,没本事在战场上只有一个字:死,想活着下来的话从现在开始就磨利你们手中的枪。”
“刘将军,我想战场的残酷不用我再告诉你了吧?”凤月扫了他一眼转头看向一旁的士兵:“别以为你们不是先锋就不怕,战场上别人可不管你们是不是新手,就客死他乡好了。”
话虽如此,却没在那些人心里留下多大的痕迹,到底是气血方刚的年轻人,未上过战场,纵然凤月描述得再残酷,他们也无法想象。
军帐里,凤月蹲坐在高位上,几位副将齐齐低着头等训。
“让你们好好训练,你们就给我训成这样子?”凤月质问。
几人不敢吭声,他们承认,在她不在的这段日子里的确是偷懒了,但是也没她说的那么差吧?
“元帅息怒,步兵我们本来就不少,这一批虽比不上之前那些,却也不差,等上两次战场以后就好了。”陈启大胆的说道。
凤月恨不得拍他,无奈不能动弹,只能用目光无声的凌迟着他:“这就是你偷懒的理由?”
她让他们整顿先锋,他们就真的只整顿先锋是吗?其它的不用管了?
“学会玩忽职守了,不错嘛。”凤月脸上出现笑意,只是那笑容未曾有半分到达眼底。
几人对视一眼,全部都跪下去:“请元帅责罚。”
“扣半年俸禄,自今日开始,加强训练,把之前的全部补回来,十五天以后实操。”凤月以毋庸置疑的口吻说道。
“元帅,实操,这个对他们来说会不会太残酷?”白寿斟酌着词语,谨慎的开口。
凤月的实操那可真的是互相厮杀,谁活着谁就留下来,不然就死在那,那真的是一点情面都不让留。
现在那些士兵连血都没见过就让他们体会战场的残酷,会不会在他们心里留下阴影?
“残酷?我以为你们早就经历过什么叫残酷了。”凤月淡淡的说道。只有实操才能让他们快速的成长,一千人的正规军比一万人的野军不知道要好多少倍。她以为他们会懂得。
“元帅,是不是出事了?”刘羽严肃的问道。
李奎和吴岳都带着兵出去了,现在元帅又突然要加强训练,定是有大事发生。
“方国已经逼近,他们正在商量着攻打的日子,要是我没猜错,最晚下个月,所以我给你们十五天的时间,十五天以后我们就准备出发。”
不能再等了,两国夹击,稍有不慎,国之不存,她必须得主动出击。
“元帅,我们此时何不杀他们个措手不及?”陈启看了旁边的无关人士一眼小声的说道。
他不明白,凤月为何要带他们来,帝熙来还有情可原,另外两个完全是多余的。
“第一,他们还不行,第二,我不行。”所以,只能再等等。
几人终于看向她的手,眼神惊疑不定:“元帅,你的手。”
“受伤了,放心吧,没事。”凤月不太在意。
几人什么都不说,沉默的退了下去。
“半个月,月儿倒是计划得好。”帝熙神情似笑非笑。
新皇登基,两国恰巧开战,他要是把敌人全部赶出去,那皇位就坐稳了,要是赶不出去,他就等着千夫所指。
“莫非阿熙有更好的办法?”凤月对上他的眼神。
“没有。”帝熙承认,凤月是个很好的帮手,她会把他能想到的全部给他安排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