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暗魂的话后,徐云德憋不住问道:“我说老道,是不是你算错了,若是单凭那女鬼和鬼婴的本事,又怎能奈何我们分毫?怎么会是大凶之兆呢?”
王长贵摇头道:“绝不会错,我先后算了多次,卦象所示皆是大凶之兆……”随即,他却是长叹了一口气,话锋转而趋于平淡的说道:“也罢,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且不论结果如何,咱们既然已经趟了这滩浑水,至此也不可能抽身而退了,善始善终方为道,走吧。”
徐云德一时还没反应过来,问道:“走?去哪儿呀?”
王长贵答道:“自然是去冯家了。”
刘萍点头说道:“事在人为,世上没有绝对的事,万般皆有变数,卦象虽显示为大凶之兆,但未必最终就一定是恶果。”
三人道别了暗魂之后,便径直去了冯家,却没想到在半路上便遇到了那老婆子,此时她神色慌张,眼圈通红的跑了过来,哭哭啼啼的嚷道:“几位大仙,不好了,我孙子不见啦……”
“什么!”刘萍三人一听,顿时大惊失色的异口同声叫道。
王长贵眉头紧锁的问道:“怎么会不见了?到底出了什么事?”
徐云德也是焦急万分,开口道:“你先别哭,那刚下生的婴孩又不会自己走路,怎会不见了呢?”
老婆子哽咽道:“我……我也不晓得,先前大仙叫我等到太阳落山之后,找一间向阳的屋子,将孙子放在里头,我照做了,可等我替闺女熬完汤后,再去那屋中之时,却见床上是空的,找遍了所有角落,也没有见着娃儿的影子……大……大仙,你们说我那可怜的孙子会不会……会不会是叫什么脏东西给带走了……你们可得救救他呀……”说到这里,她又放声痛哭起来。
王长贵脸色十分的难看,按理讲,鬼胎出世这才不足两天,绝不会具备自己行走的能力,另外女鬼又在自己这里,所以此事也定不是她所做,照此看来就只有两种可能了,一是这孤云焦确实还有其他邪魔,二则是被人抱走了。但第二种可能性却又不大,这孤云焦总共就这几百户人家,谁会闲的去偷人孩子呢?
越想王长贵心里头的那股不详的预感就越加强烈,他对老婆子说道:“走!我们先去你家中看看。”
一行人火急火燎的来到了冯家,此时冯家上下已经炸开了锅,姓郑的与几个伙计兵分好几路,一边在家中寻找,一边在镇中各处打探,但一时间皆是没有丝毫消息,那婴儿就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
刘萍三人在老婆子的引领下,来到了那鬼胎消失的房间,王长贵进门之后,立刻便燃起了一炷引魂香,寥寥的青烟没用片刻功夫便弥漫了整间屋子,却没有一丝异样的情形发生,随之他又打出了道追魂符,符咒脱手之后,很快便又缓缓落下,这说一切迹象表明,周围并无阴物。
见此情形之后,王长贵等人皆是陷入了迷惑之中,谁也想不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按理讲,若是有其他的邪魔鬼怪掳走了鬼胎,那么一定会有残存的阴气滞留在屋内,但如今看来却似乎并非如此,这间屋子一切如常,根本就不曾有过任何鬼怪来过。
见刘萍等人一时也没了招,那老婆子又哭了起来,本就觉着心烦的王长贵说道:“你哭个什么劲儿!我又不曾说过那孩子寻不回来了!”
被王长贵这么一呵斥,老婆子顿时止住了声,但还是有些哽咽的说道:“大……大仙,求求您了,一定得帮我找回外孙呀……”
王长贵没有理她,颔首沉思良久,方才说道:“那孩子有没有换下过包被什么的?”
老婆子摇头道:“娃儿才下生一天有余,哪用换包被呀。”
王长贵闻言后,再次陷入了沉默,倒是徐云德似乎想到了什么,他说道:“老道,你找那胎儿的包被,是不是想要它身上的气味?”
王长贵点头道:“不错,只要有了鬼胎身上的气味,我便可以借傀符食味鬼来的本事,来追寻它的下落。”
徐云德道:“那胎儿虽没有换下包被衣物,但你想它自打下生之刻起,便一直趴在冯太太的怀里,也就是说那冯太太所穿的衣物,定然已经粘上了胎儿的气味……”
听到这里,王长贵眼中一亮,立即说道:“徐兄弟好脑筋!”随即便转向老婆子说道:“你快去将你女儿今日穿的衣服拿来,我自有用途。”
老婆子虽不知大仙要闺女的衣物干啥,但也不敢多问,应了一声之后便急匆匆的去了冯太太的屋子,不多会儿功夫,便拿来了一件乳白色的纱制罩衫,并将其交给了王长贵。
接过罩衫之后,王长贵对老婆子说道:“我现在要施法,你先出去吧。”
老婆子闻言后,倒是很识趣的退了出去,并将房门也带上了。随即,王长贵掏出一道傀符,猛一抖手,屋中顿时阴风四起,伴着阵阵青烟,一只身材臃肿,红鼻头、长发披肩、小眼、口大如裤腰的怪异恶鬼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所谓食味鬼,实则是一种多居于食料铺、香料店以及旱厕之中的恶鬼,专以吸食香臭之气味为生,无论是香料的香味还是粪便的臭味,时间久了,气味皆会变淡,其实便是食味鬼在作祟,有些恶臭冲天的垃圾场中,也会出现此鬼。
那食味鬼方一出现,王长贵便将手中的罩衫凑到了它的鼻子前,食味鬼抽搐了下大红鼻头嗅了嗅之后,便张口发出了一声怪叫,王长贵见状,点了点头,随之又掏出一根红线,将一头系到了食味的身上,另一头牵在手中,最后对那食味鬼耳语了几声。
食味鬼得到了王长贵的指令,张口又是一声怪叫,随即便隐去了身形,紧接着红绳突然绷紧起来,应该是那食味动了,王长贵说道:“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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