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徐云德的话后,刘萍等人首先想到的便是刚入洞时候所遇的情形,那时候直通图腾洞窟之内的石阶甬道,也是因自行变化了方位才出现的,不知此番是否也是如此?
王长贵走至洞口近前,抬眼望里看了看,随之说道:“此番我在前头引路,徐兄弟来殿后!”
徐云德一听,急忙要出口质疑,却见王长贵却是已然迈了进去,无奈之下只得将欲吐之言咽了回去,遵照他的意思做了。众人走在洞中,因先前那暗藏滚石的狭窄石道的缘故,所以这心里头都是有些发毛,生怕什么时候会石阶上头又滚下个什么要命的玩意儿来,但在前头引路的王长贵却神定气稳,并无一丝担心之态,众人见了,无不暗自钦佩他的胆识。
各怀心事的众人在沿着石阶往上走了许久之后,却一直没见洞内出现什么异状,原本悬着的心也都稍稍放了下去,葛五忍不住开口问道:“大仙、徐大哥,你说我们会不会顺着这石阶一直走出去呀?”
身后的徐云德答道:“没准儿,按照咱现在的行程来看,应该是距地面不远了,若前头的路也一直如此的话,我猜这条石阶的尽头这多半便就是出口!”
听了徐云德话后,大伙儿无不有些兴奋,对后头的路也是满怀期待,与此同时脚下的步伐也都加快了起来,继而又往上走了不多会儿功夫,一阵阵水流声再次传入了众人耳中!
“怎么还有水?”庄四质疑道。
王长贵皱了皱眉,没有做声,徐云德和刘萍也是若有所想的低头赶路,甬道之内的气氛一时之间再次转为说不出的压抑与紧张,除了脚步声与那越来越清晰的水流声充斥耳鼓,便只剩下众人逐渐加快的喘息与心跳声了。
终于,走在最前头的王长贵突然觉着眼下一宽,脚底的石阶终于消失了,取而代之的乃是一处约有三四米宽的潮湿且平滑的石路,石路尽头便是一汪浪花花滚滚的河道。而上方的洞顶,却像是一个锅盖一样,一直延伸到十几米远的水面之上,已然是无路可走了。
见此情形,徐云德却是满脸透着大喜,开口说道:“是出口!我们总算出来了!”
其余人一听,顿时疑惑了起来,但稍作细想,只觉这里的情形与螺纹岩壁上的那个入口极为相似,况且以他们现在所处位置的深度来看,也确实是该到地面了!
王长贵道:“我想这处定然也是个倒置水中的洞口,只需潜过这翻盖于水面的岩壁,那我们多半就可以出去了。”
徐云德点头道:“不错,我都已经闻到外头的青草味儿了!我水性好,先下去,大伙儿跟着我。”即将离开这个令人不安的洞穴,徐云德心情也随之好转起来,当先跳下了水中……
在徐云德带领下,大伙儿终于一个挨一个的游到了外头,浮出水面之后,看到久违的夕阳,刘萍等人的心里无不生起了一种恍然隔世之感。
躺在岸边的碎石滩上,徐云德长吁了一口气道:“总算是出来了,这阳尊遗址的内部还真不是人呆的地方!比起那些盛死人的墓穴来说,还要邪乎许多,真不知那造洞者的脑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非得把一个好好的遗址搞的这么复杂!”
刘萍坐在岸边稍作休息,同时也开始打量起四周来,虽说此番已经是出了阳尊遗址,但这儿却并不是旸谷,眼前的这条河道也不是先前的那个深潭!见此情形,心里头难免疑惑,她开口说道:“大仙、徐大哥,这儿是哪儿?”
王长贵看了看周围,随之起身道:“按照我们一路的走向来看,这里应该是旸谷正东,你们且看此间,乃是一个环形小谷,面积并不算大,四周则是由一整个环形山围着,所以我想这多半是在旸谷正东的某座山脉正中,仿若一个极大的火山口!”
“火山口?”庄四大惊道:“昆嵛山中哪里来的火山呀?”
徐云德道:“昆嵛山一带虽说没有火山喷发的记载,但并不能代表在远古年间,山脉形成初时也没有,那时候还没有人迹,即便是有的话,也不会留下什么传言的。好了,咱先不谈这个,还是先休息一会儿,在找些食物来填填肚子吧。”
王长贵点头道:“这山谷四处封闭,要想出去的话,还需翻山,以我等眼下的体力,绝不可能支撑到翻越这等峭壁,且看今日天色已晚,还是在此先过一夜吧,待明日气力恢复再另做打算。”
徐云德点了点头,随之说道:“我先去弄些吃食,葛五葛六你俩去周遭折些柴火来,这种四面皆山的小谷,到了夜间可是冷的不得了,没有火驱寒的话,夜里难挨啊。”葛家兄弟急忙点头应允,随之大伙儿便各自散去,做该做之事去了。
许久之后,日头落下,山谷间寒意渐浓,众人围着一团篝火,烤烧着徐云德捕来的鱼虾,一边吃着一边闲聊起来,气氛比之在图腾遗址之内,要轻松上许多倍。
徐云德撕下一块鱼肉,将其放入口中,随之说道:“九日化神镇世之歪邪,无生无灭稳三界更迁,奈何亘古乱状甚难平,海神阳尊当为职所变,五千载后方重归神班,唯地仙虹渊填于海间,诸神相生相克方得安,后辈缘者若寡功而返,天倾地陷人鬼神皆难。这九句话字面上并不难懂,但我想它既然在那个关头,出现在九日石柱上,就一定蕴含着其他的意思,老道、妹子,你们说那造洞者究竟想告诉我们些什么呢?”
王长贵沉思片刻,方才说道:“其中一句‘唯地仙虹渊填于海间,诸神相生相克方得安’,这地仙虹渊说的究竟是何物?我也不明白,但造洞者既然提出以它替代阳尊图腾,那么这虹渊就定然会有出奇之处。”
刘萍若有所想的说道:“大仙,不知何为地仙?”
王长贵答道:“所谓地仙,其囊括的范畴极广,但凡那些出自尘世,但却拥有极强的灵气之物,皆可称之为地仙,像那吸天地灵气,日月精华,历千年岁月而天然形成的乌木精,便可属地仙之列。”
徐云德道:“可那足以用来替代阳尊的地仙,其能力可想而知,应该比乌木精要强上百倍不止吧!凡尘之内真的会有那种玩意儿?即便是有,我们又去哪找寻呢?”
王长贵叹息一声,摇头说道:“我遍读古书、道经,却从未听说过虹渊一物,且不论几千年前的叫法,在历史的长流中有无改变,但也不难想象,若要找寻虹渊的存在,绝非易事,甚至在我等有生之年能否找到,或许都还难说的很吧!”
听了王长贵的这番话后,刘萍等人的脑中皆是不由的想起了在血红漩涡中看到的那末日之状,凄惨之象至今还令她们心神难安,一时间谁也没在多言。如今阳尊图腾已是顺利上位,也就是说陨落九日之间的平衡已经打破了,接下来世道将会变成一个什么样的光景,谁也难以料想。
沉默了许久的徐云德开口说道:“好了好了,大伙都别为这些事情犯难为了,所谓船到桥头自然直,几年前我们对于图腾之说不也是一无所知吗,可如今却已然是寻得了两处,照此看来,找寻那地仙虹渊,定然也不成问题。”
刘萍打了个哈欠道:“徐大哥说的不错,以后的事情,谁都不能妄加推断,今日之事,在几年前我等又何尝想得到过?但却依然是实实在在的发生了,所以说眼下我们只需好好休息一夜,明天之事便等到明日再说吧!”
王长贵笑着点头,说道:“被丫头这么一说,我竟也觉着有些困乏了,徐兄弟只需多加些木柴,别叫篝火熄了,其余便不用多管,我已在周围设下阵法,今夜就让我们好好睡上一觉!”
徐云德一听,表面上虽是点头答应,但心中却泛起了嘀咕,暗道:“妹子跟老道这都是怎么了?我都还没喊累,以他俩的道业怎么反倒先打起了哈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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