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话杨春燕在过去的几十年,听了不下几万遍,早就腻了,也早就没有了杀伤力。
她挑起了寇静的下巴,嗤笑道,“我配不上我老公我承认,可是老公就认定我了。那你呢?要不是我老公,你能嫁给骆齐林?要不是我老公,骆齐林早把你扫地出门了,你连自己的老公都搞不定,还要我老公替你威逼利诱,你丢不丢人?”
“那是我叔叔对我好,和你没有关系,你没资格说我。”
“是,你叔叔对你好,可你这丧门星却害了他……”杨春燕的声音由小到大,渐渐吼了起来,“你害苦了他,你知不知道?三番两头你就来推荐那个叫陈祁峰的男人,那男人是什么人,他巴不得你叔叔死,你知不知道?”
“陈祁峰,对,是陈祁峰,是他和风禹尊联手害了叔叔,杨春燕,有本事你找他们去啊……”
“陈祁峰和他父亲的那笔账,也得算在你头上。”
话说到了这里,杨春燕的手里头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了一个瓶子,她旋开瓶盖将里面白色的药丸全都倒了出来。
然后凑到了寇静的面前,“这全部都是安眠药,要是你吃了,在这而酒店里没人关顾,肯定是会死的。”
“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杨春燕的眼角瞪得铜铃般大小,却将声音压得极低,“谁害我老公,我便要谁死。”
这话里的戾气和杀意,让寇静浑身一个机灵,像这样的极端的杨春燕她从未见过,不由让她心生寒意。
见寇静老实了一些,杨春燕的叙述即变得极为平静:
“因为你小肚鸡肠容不下骆齐林出轨,自己容不下却又对付不了,你叔叔为了你,便要去除了他在外面的女人,然而那女人不仅被骆齐林保护,还被一个叫陈彦骅的男人护着……”
“陈彦骅?叔叔曾经的竞争对手?后来被叔叔按上了贪污受贿的罪名的那个?”
“没错,就是他!而陈祁峰,就是他的儿子。他的儿子现在回来报复了,你个蠢货。”
“这不可能!”寇静俨然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她一开始便就是被陈祁峰给利用,从而害了叔叔……
不,这不可能!
“我明明已经调查过他的身份,根本就不是你说的那样……”
“呵!”杨春燕看寇静就如看白痴一样,鄙夷至极,“陈祁峰的身份,那是只有风氏的‘黑瞳’才能打探出来的消息,你以为骆氏的那个破组织能算得上什么?”
“既然是‘黑瞳’才能得到的消息,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你少废话!”杨春燕冲两个保姆使了个眼色,她们便上前替寇静松了绑,“杀了你,你叔叔肯定会恨我,这样只能是我得不偿失,所以先留你一条小命,但是你必须替我办一件事情。”
寇静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小腹以及脸颊上火辣辣的疼痛,让她不禁怵起杨春燕来。
好汉不吃眼前亏,对方有三个,她才一个,打不过只能认栽。
于是她不甘不愿道,“什么事儿?你说,但是我不一定办得成。”
“事关你叔叔,你办不成也得办成!”
当寇静用丝巾,将自己的伤口遮住,来到苍小豆所在的医院时,她仍旧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落魄到要去求那小贱人。
可是杨春燕说的没错,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表面上是陈祁峰立功,事实是风禹尊在背后操控这一切。
然而风禹尊在外的名声,早就说明他不是能随意见到的人,但他和苍小豆之间关系匪浅,只能从苍小豆着手。
在电梯里,寇静一遍一遍的说服自己,“事关叔叔,就算有再大的委屈,也必须忍耐。”
然而当她到达苍小豆病房所在楼层,却被四个黑衣人拦住了去路。
“我是来探望病人的。”寇静顺带瞟了一眼黑衣人身上的徽章,竟然是“h&t”,“黑瞳”标志。
区区一个苍小豆,风禹尊竟然派“黑瞳”成员前来保护,看来他们之间的关系,比她想象的还要更进一步。
想到这里,寇静的心不禁扭在了一起,这小贱人和风禹尊扯上了关系,日后要对付她,恐怕只能是妄想了。
这该死的小贱人……
“风少交代过,生面孔拒绝入内。”
“是这样的,”寇静淡雅一笑,端出了风范儿,“我是才知道苍小姐住院,所以这是第一次来,能不能麻烦你替我传达一声,就说骆夫人想见她一面。”
“骆夫人?”就在黑衣人犹豫要不要通报的时候,戏虐的女声响起,“哟,还真是骆夫人,差点没认出来。”
寇静循着声音看去,只见一身病号服的苍小豆,手持着一袋薯片,好不惬意的往她这里走来。
“苍小豆……”寇静扬起声音,随即便没有了后文。
忍住,忍住,事关叔叔的前途,不论这小贱人说什么,一定要忍住!
“让她进来吧!”苍小豆吩咐黑衣人道,“不过你们可得保护我,我这头上的伤,就是她打的。”
一时之间,四道充斥着恶意的目光投向寇静,苍小豆偷笑,不愧是“黑瞳”组织成员,相当值得点赞。
去病房的一路上,寇静便有一种如履薄冰的感觉,生怕自己呼吸有些变化,就会被身边的四个黑衣人给捂住口鼻直接闷死。
并非她胆小,可风禹尊的人,她是断断不敢招惹的。
可一想到往后这不能招惹的人里,也包括了苍小豆,悲愤顿时充填了她整个胸膛,然而,最后却只能唤作一声叹息。
就在低头暗自思忖的时候,苍小豆已经领着她进了病房,回头见她默不作声、双眉紧蹙的样子,倒是稀奇。
“骆夫人,你的面部表情这么阴沉,不会又在计划算计我吧?”苍小豆“嘎吱嘎吱”吃着薯片,戏虐道。
“现在的你有风少做后台,我又怎么敢放肆?”寇静皮笑肉不笑,恭维的同时也不忘记暗暗损苍小豆一顿。
分明就是狐假虎威的小贱人,嘚瑟什么?
“哦——我懂了!”苍小豆意会的拉长声调,“你的意思是,其实你是一个欺软怕硬的人,不过骆夫人,这可不是什么值得宣扬的事情,以后你还是少说为好,省得招人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