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金鹏羽回顾四周继续道:“这个无忧谷应该是某种厉害法器支撑,不过这幻境尤为真实,这么容易破开倒是意料之外。
“到底真相如何,怕是只有进去才知道了。”白之初看着幽深静谧的前路说道。
这时,了无痕眼神微微一变。
“怎么了?”金鹏羽察觉到他的异样。
了无痕侧耳微微转头,神情淡定:“无事。”
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没有多言,不再回首,同时向前走去,步入未知,身影渐暗,直至完全消失于黑暗之中。
“你说,那人可是发现你我了?”鬼帝挑着眉,嘴角翘起。
“发现又如何,他们还是选择了进去。”神秘声音再次响起,依然未见全貌。
鬼帝轻笑着半真半假道:“你的意图我是越来越看不透了。”
那人并未回答,只是转身离去,鬼帝确是原地未动,看向来处,似是等待什么人。
暗夜深寒,身无重影,在这片打然月光的迷雾中,一个形单影只的落寞身影出现在他的面前。
“你为何……杀了他!”
“绕了如此周折跑回来就是为了这个?”鬼帝并未看向来人:“回去吧,我承诺的,不会食言。”
……
鬼帝蓦然望着此人背影,一点一点悯然与光雾交接之处。
这浮雾当中,仿佛有一道微弱又无力的光,在笔洗似的摇曳,搅得这片迷雾普通未经打磨的铁镜一般,虽然平整,可镜中轮廓依然不明。
“羽兄,你可知为何无忧谷内我们皆为幻术所困,唯独初十全然未受影响?”
四人在迷雾之中向前探寻。
想到此事,白之初向金鹏羽问道。
然说到初十的名字之时,了无痕极微可见的有所停顿,只是一瞬便恢复常态。
“这你算是问对人了~”金鹏羽笑着拍了拍白之初的肩膀,表情欣慰。
“无忧城,顾名思义当然是进来就无忧了~所以被幻术困住之人多半是心中所忧执念太深。
世人皆有忧乐,除了那西方梵天高僧能达到的无境之界,怕是很少有人能真正的无忧。
不过小月月就是这少数人,她除了我与了无痕,从未于外界接触,出来时间又甚短,若是在这凡尘中已经玩个三年五载,挣脱这无忧谷的幻境怕是就没这么容易了。”
“原是如此。”白之初点了点头,和他心中猜想的基本吻合。
越接近前方浓雾越见稀薄。
一座衰败的村落轮廓缓缓浮现。
四人站在村落入处之时,浓雾全部散去,眼前景象却是出乎四人这一路的预想。
眼前一片废墟,数个残垣断壁的房屋,毫无活人的气息,几只乌鸦飞过,低低擦过地上已是半人高的野草,徒留几声悲鸣……
“啊!”月初拾突然吓得后退一步,惊恐伸出手指向地下。
遍地竟是森森白骨,因这遍地杂草的野蛮生长,已将这累累白骨掩盖了起来,若是一处并未如此骇人,只是仔细望去,目光所及之处,无不如此。
几个人踏着杂草缓缓走入,残戈断剑横于大地,白骨之下尽是褐色尘土,想必这里不知多少年前经历过一场惨烈厮杀,血迹早已腐烂入了草木……
“啧啧啧~金鹏羽边看着地上的断骨边感慨道:“还真是惨烈,无痕,你怎么看?”
说着便看向一旁同样观察尸骨的了无痕。
“是魔。”了无痕淡淡说道。
正说到此处之时,突然一阵诡异至极的阴风吹过。
说时迟,那时快。
所有人屏气凝神集中警惕之时,一个黑色魔影转瞬而至。
“小心!”白之初大声说罢,运起一掌便向那魔影劈去。
这一掌出得极快,那魔影速度依旧未改,影至眼前,掌至心口,殊不知这一掌刚刚靠近魔影,却变数骤起。
魔影本体在突然接近几人之时却突然消散,无影无踪。
“无痕,你可看到?”金鹏羽看向前方立于月初拾前方的了无痕道。
“看到,非鬼非魔。”了无痕说道:“应是濒死之时堕了魔道,所以魔气之中带有鬼魅之力。”
“濒死?”白之初不解。
“好说~”金鹏羽边继续四下细细勘查边解释道:“譬如普通人临死之前有什么心愿未了,或是恨意未消,极有可能死后就化了厉鬼,修道之人也是如此。”
白之初大概明白的点了点头。
“只不过这化成厉鬼容易些,而直接魂魄入了魔道的却是少之又少,极为罕见。”金鹏羽补充道。
“可是他怎么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呢,感觉好像并不是冲着我们来的。”月初拾在一旁道。
白之初点了点头,感觉也是如此。
“后面。”了无痕边说道,边缓缓回过头。
三人一听齐齐回过头。
城中尽头明暗交界处缓缓走出一人,但是看的并不真切。
待此人走近,金鹏羽陡然一惊道:“凌云掌门任东流?”
什么?
白之初惊诧的望向来人,此人便是万事争锋的任东流么?
可是凌云掌门消失已久,怎么又会出现在这凌云禁地之中?
几人心中皆是谜团。
而这身影,一步一步,仿若步步皆是从这谜团踏出,渐现真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