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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云江府的天空格外清澈,一眼看去那蓝色似乎不敢让人相信是这座因工业废气与雾霾聚集效应而饱受困扰的“暗色围城”应该出现的色彩。
乔米惊讶地看着做好早餐倚在餐桌边笑眯眯看着她的云曦,不知从来不曾早起的云曦为何起得比要去练声的她还要早。
“练声前不能吃早饭,”乔米站在餐桌前却不坐下。
云曦指了指盘子里的煎蛋,然后把包子推到乔米面前。
“今天不练,先吃饭。”
乔米皱了皱眉,最终还是坐下了,细细咬了两口包子,又一大口吞下半个煎蛋,乔米抬起头诡异地看着云曦。
“为什么不练?”
“当然是因为我这么难得地起来做饭,你难道还还有其他理由不充满荣光地品尝吗?”云曦摊着手咧着牙齿嘻嘻笑着。
“……”乔米面无表情象征无语中。
“一直说要教你声乐,也没有花半点功夫,今天也该我兑现诺言了,”云曦看着动作虽慢但消灭食物速度极快的乔米说道。
一听云曦说道教授声乐,乔米拿筷子的手猛然一滞,也不说话,只是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瞪视”云曦。
“不要那么紧张,放松点,在你不知不觉间或许就……”
云曦走到乔米身侧,靠近她耳边轻声说道,左手微微在她后脑勺上一拍。
“好了,现在随便唱两声听听,”不动声色间,云曦已经站起来走回原位,然后貌不经意地对乔米吩咐道。
乔米因为云曦突然的靠近浑身紧绷,甚至都没注意到云曦在她后脑勺上来的那一下,此时见云曦要她唱两声,眼里满是疑惑以及恼羞。
“秋雁两行江……这?!我声音怎么成这样了?!”
虽然心绪纷杂,但还是遵从云曦吩咐的乔米刚唱了两声,就不可置信地尖叫起来。
她的声音虽然没有什么音色上的变化,可她却突然从中听出了一股不同寻常的传达力,她歌声中的感情与想法明明就变得更加简单易解、更加能使她与别人共通。
这是别人不得而知只有她自己才能感受到的不可思议的变化,或许还有……
乔米满是怀疑地看向云曦。
云曦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温和地吩咐着:“和我脸上的东西一个地方来的,以后就不要再一大早起来练声了,茶坊那里也少去,要为我赚钱,你的声音才是最好的凭借。记住一句话,时时刻刻都可练声,而身体才是一切的本钱。”
看着云曦出门的背影久久不语,乔米晦涩不清的眼神中隐隐亮起了某种热烈的光芒。
七点正,云曦故技重施pass保安抵达云间卫视大厦楼顶。忙碌的节目组见云曦来的如此之早,眼里十分惊讶,但又由于昨天的那一幕而不敢上前招呼。太阳抬了一半,天空金蓝色各一半,微扬的热度反映在众人脸上的汗珠里,虽然来自云族身体奇异的云曦只能看见却感受不到。
没一会儿,唐熙荃不慌不忙地到达顶楼,看见云曦了眼睛一亮,云曦却给了完全疲懒的她一个白眼,白得她满脸讪讪。
“拿来吧。”
云曦把手一伸,唐熙荃惴惴不安地从包裹中拿出两张薄薄的纸,捧到云曦面前。
云曦一言不发拿过纸,仔细看了两分钟,又把纸递还给唐熙荃。
“阿荃啊?你之前的设计是很有意思的,台本也可以写得很好。但第一,有意思的前提是真实的有意思,虽然这个真实也一定程度是要依靠表演式的反应的。”
“第二,台本不是给艺人的,是给你们做备案的,毕竟不能打没准备的仗,实在无趣的时候,需要你们的救场,那你们也能顺时拿出合适的补救环节。”
“你改的这份策划案一看就知道,你昨天晚上肯定没好好休息,肯定是绞尽脑汁思考过的。但是你现在设计的形象又不够强烈,变得没意思了。事实上,你之前设计的形象非常具有冲突性与逗乐感,只是缺了真实性的调和。”
“这样,台本就按你现在给的这份来,简单一点,让他们自由发挥。形象还是按昨天的来,其中的细节部分我来处理,只是到时候录制肯定会磕磕碰碰,你让工作人员今天受累一些。”
唐熙荃眼神软软地看着云曦,苦笑着去给工作人员们打预防针。
不一会儿,郑韬跟路上与他“不期而遇”的李伟庭一同抵达,见到云曦这么早就到了,皆为一愣。只是昨天唐熙荃错手打的预防针效力太猛,他们完全不敢随意对待云曦,还是云曦主动上前与其打过招呼,三人之间的尴尬气氛才稍稍减弱一些。
见场上已经有三个人,云曦对唐熙荃挥了挥几下手,示意她直接开始录制,顺便给他们安上收音设备。
唐熙荃被云曦这第一个指令惊呆了,因为历来就没有综艺节目在人没到齐的时候就开始录制的,更别说还要把安装收音设备的过程录进去。可是谁让云曦是她师傅呢?她一时间感到万念俱灰,然后生无可恋地吩咐听完后心中万马奔腾的副PD照做。
一系列命令下达,节目组一时间内心里神兽四起,阵仗上鸡飞狗跳。郑韬与李伟庭聊着聊着越看越觉得节目组的情况有些不同寻常,便想要找他们的负责PD问问。
还没等他们找到各自的负责PD,节目组就已经参差不齐地排列在他们面前,摄像机的红灯已经亮起。
握趣!从不爆粗口的郑韬顿时破戒,李伟庭有些衰弱的神经也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呃?那个李伟庭先生是吧?听说你最近名声不佳啊?”云曦突然一脸不忿地叫嚷起来。
郑韬被吓了一跳,瞪大双眼却不知该说什么。
边上的录音顿在当场有些不敢上前看向唐熙荃,但唐熙荃却维持命令不变,他们只得硬着头皮上。
李伟庭已经满脸冷汗,既愤怒于云曦的突然发难,又不敢招惹或许背景通天的云曦。突然他眼前出现了一位女性,手里拿着收音器与麦克。
这是?录音师?录音师出现了,或许这是……?
心头有些惊疑不定,李伟庭又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看节目组所在的方位,摄像机还亮着灯,表情纠结了几秒,他咬了咬牙突然看向云曦,脸上先是露出几丝堂皇,好像被发现了不得了的秘密似的,然后才呆呆地傻笑起来。
郑韬见李伟庭的反应也迅速了解了状况,虽然对节目组贸然的开始有些不满,但还是相当专业地扮演起了自己的角色。
他站在云曦这方对李伟庭进行助攻,满脸古怪的嫌恶表情让人觉得他更应该被嫌恶,自以为优越地嘲弄李伟庭:“就是就是,像我们名声这么正面的人物怎么能和他为伍?”
可是他这么丑,两者择一,观众怎么选都不会选他为伍吧?
节目组里对郑韬暗自佩服的很多,还有一些没什么定力的已经笑出声来,云曦却一脸嗤笑地指着郑韬:“你得了!你这个假大空的‘大圣人’,我看你不是敬业,是违心吧?!”
郑韬的脸色顿时僵住,他一头雾水地看着云曦,表情瞬间变得严肃。他不知云曦为何这么反常,但他毕竟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容不得云曦如此折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