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柳善德和柳云山出去后钟离休突然发现柳依依不知道跑哪去了,他原本以为过一会儿她就回来了,可是一个时辰过去了,柳依依还是没有出现,于是钟离休决定去找找她。
附近的树林里,光影交错,十分幽静,钟离休在里面慢慢的走着,但并没有柳依依的身影。
不知不觉,他绕到了林间的一条小河,于是他就沿着小河向前走,慢慢的钟离休隐隐约约听见在潺潺的流水声里夹杂着女子的哭声。
是柳依依吗?她怎么会一个人跑到这里?她为什么会哭?钟离休的心中升起种种疑问,于是他就循着哭声走去……
果然,柳依依坐在岸边的一棵松树下小声的泣哭着。钟离休轻轻的走到她身后,她丝毫没有察觉,依旧用手抱着蜷缩的双腿,脸上有着点点泪痕,鬓角的一缕头发因为被泪水浸湿而粘在脸上,看起来可怜至极。
钟离休看她如此伤心,尽量用最温柔的声音说道:“依依,你怎么了?”
突然听见有人说话,柳依依被吓了一跳,回过头看见是钟离休,赶紧站起来,慌张的用用手擦拭脸上的泪。
“你怎么哭成这样啊?”钟离休再次问道。
柳依依用还带着哭腔的声音说道:“……钟离哥,我……我没……事的,你别担心,我只是心里有点不舒服,想哭出来罢了,现在舒服多了!”说完她还强撑起一个笑脸。
钟离休提高了声音说道:“你还在装什么,你心里不舒服怎么会苦的那么伤心?你有什么是就跟我说,别憋在心里。”柳依依微微仰着头看着钟离休,突然眼泪突然决堤扑到钟离休怀里放声大哭。
钟离休抱着柳依依娇小的身躯,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
过了大约两刻钟的时间,柳依依哭累了,钟离休才搂着她的肩膀回到之前那棵树下跟她面对面坐下问她:“好了,跟我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柳依依两眼湿润看起来楚楚可怜,犹豫了一会儿才慢慢说道:“上午爹爹跟我说哥哥要被征去当兵了。”
钟离休之前大部分时间都生活在山里,就说:“保家卫国,那不挺好的吗?”
柳依依瞪大眼睛看着他说:“可是这些年,胡人作乱,常年战事不断他这一去很有可能就回不来了,而且我们一家人,爹爹他年龄已大,过几年就不能干重活了,那时候哥哥就是我们家最大的劳力了,如果去当了兵,我日后嫁人,爹爹该怎么办?”
钟离休沉默了,他没有想过这些,几年后柳云山就是家里的顶梁柱,这一征兵顶梁柱就没了,一个家也就完了,可是边关数十万将士,又要多少人家被拆散啊!他们在外杀敌卫国,可是最后呢?连家都已经没了,在战场上奋力厮杀换来国家安定又有什么用呢?
可笑啊……可笑至极!
柳依依见钟离休呆呆地站在那里,轻叫道:“钟离哥……”
猛然会过神来钟离休抓住柳依依的手腕说:“不管怎么样还是先回去吧!然后不管柳依依是什么反应,拉着她就开始往回走……”
回到家后,柳依依揉着被钟离休抓疼的手腕满脸怨气的瞪着他。钟离休见她这样
说道:“我有办法让你哥哥留下,你就放心吧!”
听见钟离休说有办法让哥哥留下,柳依依立刻就惊讶的问:“什么办法?”
钟离休一脸坏笑的说了两个字
“保密。”
柳依依看起来更加的生气,怒道:“你……”抬起手就要往钟离休身上打去,钟离休惊叫道
“我身上有伤!”
柳依依一听他说手立刻就放下了,只是拿一双大眼睛瞪着他……
晚上柳善德和柳云山回来后谁也没有说话,草草的吃过晚饭后,都各自回到房间但是也没有睡觉。
今晚的月亮很圆、很亮。柳云山坐在窗台上,静静的望着天上的月亮,脸被月光照得森白,看上去却又一种凄凉的美感。
钟离休又拿出那把黑色的剑,在月光下轻轻的擦拭着,在这柔白的月光下,剑身末端,剑格的上部竟然渐渐浮现出两个篆体刻字,钟离休以前从未见过这种情况,于是仔细一看上面赫然便是“湛卢”二字。
钟离休立即就震惊了,这湛卢宝剑据说是古代十大名剑之一,为战国时期欧冶子以神铁、圣水所铸,另外与巨阙、承影、纯钧、鱼肠、泰阿、龙渊工布和称“八荒名剑”
本以为这把剑不过是相对来说比较好点的剑,没想到它竟然就是传说中的宝剑湛卢,怪不得黄咢那伙人会那么想要这把剑,老头子会把这么名贵的剑送给自己真是意想不到。
第二天早上钟离休趁着柳云山和柳善德还没走把他们连同柳依依都叫了过来,他们三个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不过也没说什么,然后他的目光从每个脸上扫过,说道
“不知道为什么你们都不愿意跟我说云山要被征去当兵这件事,不过昨天晚上我想了想,云山对你们这个家庭来说是至关重要的所以我想等我伤好了以后替他入军营,也算是报答你们对我的救命之恩。”
柳依依吃惊的看着他,柳云山和柳善德齐声说道:“不行……”钟离休提高声音叫道:“为什么不行?”
“就算是你要报恩,我也不能为了抱住自己的儿子,而让别人去替他,你这根本不是办法!”
钟离休情绪激动的喊道:“那你就忍心让云山跟依依承受与亲人分离的痛苦吗?他走了以后谁来支撑起这个家?他不像我无牵无挂去了就去了,也没什么担心的。”
柳善德被钟离休这么一吼,无力的坐在椅子上,喃喃道:“我也不想啊!可是有什么办法呀……这种九死一生的事,怎么能让你来代替呢,我心里过不去啊……”
钟离休此时慢慢平静下来语重心长的说道:“你说的九死一生,也许我能建功立业,成为一位统领四方的大将军呢,而且我自幼习武,真到了战场上,我总比云山活下来的可能性大。”
柳依依这一刻才回过神来说道:“你昨天说的办法就是这个吗?”钟离休冲她一笑说道:“要不然是什么?”柳依依眼中又一次流出了泪水。
“钟离,我……”柳云山欲言又止。
钟离休拍拍他的肩膀,然后说道:“就这样决定吧!”
之后很久都没有人说话,最终,柳善德开口打破沉默
“云山,走吧……”
几天后
过去了那么长时间,钟离休身上的伤也都好的差不多了,有些事该办的就不能再拖了,是时候去找黄咢了。
走到屋里,钟离休再一次取下湛卢剑,出鞘……钟离休用力向下一挥,长剑破空声起。
临出门时,钟离休又走进柳依依房里,靠窗的梳妆台上只有一面镜子和一把木梳……柳依依的闺房虽然简陋,但却有着一种和她身上一样的清香。
柳依依本来正整理衣服,见钟离休进来连忙放下手里的衣服来到钟离休跟前红着脸问道:“钟离哥,你怎么……随便就……进来了?”
钟离休疑惑的问她:“怎么……不能进吗?”
看他这样,柳依依轻轻的在他胸口打了一下说道:“女孩子的闺房是不能随便进的,这你都不知道吗?”钟离休还真就不知道,那老头子也没教他这个啊,于是尴尬的笑道:“这个……我不知道啊,要不我们出去?”
柳依依笑道:“算了,你已经进来了再出去有什么用,有什么事你就说吧。”
“我要出去一会儿,去找之前差点杀了我的人报仇,过来跟你说一声。”
听见这话,柳依依露出担心的神色问道:“你就这样去会不会有危险?
钟离休信心满满的说:“上次是因为他们对我下了药才差点死掉,要不然这种货色,根本根本近不了我的身。”
“看看你这个样子,小心点,别出什么意外。”
钟离休用手指敲了一下她的脑袋说了一声:“行了,我先走了!”然后没等她反应过来就一溜烟儿的跑了。气的柳依依一脸通红,一边跺脚一边大喊:“你个大坏蛋……”声音传到钟离休的耳朵,钟离休嘴角轻扬,在林间小道几跳之下便不见了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