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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安乐窝(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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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马牧场在江湖上和朝廷上都非常出名,故而,身居岭南的李师道也对其知之甚详。

第一代建这城堡的飞马牧场场主商雄,乃晋末武将,其时刘裕代晋,改国号宋,天下分裂。

商雄为避战祸,率手下和族人南下,机绿巧合下找到这隐蔽的谷原,遂在此安居乐业,建立牧场。

由牧场建成至隋统一天下的一百六十年间,飞马牧场经历七位场主,均由商姓一族承继,具有至高无上的威权。

其它分别为梁、柳、陶、吴、许、骆等各族,经过百多年的繁衍,不住往周围迁出,组成附近的乡镇,至乎沮水的两座大城远安和当阳,其住民过半都源自飞马牧场。

飞马牧场亦是这区域的经济命脉,所产优质良马,天下闻名,但由于场主奉行祖训,绝不参与江湖与朝廷间的事,作风低调,一贯以商言商。不过商雄乃武将出身,深明武力的重要性,遂鼓励手下族人研习武艺,宣扬武风,是以,牧场内人人骁勇擅战,无惧土匪强徒,成为了一股能保证地区安危的力量,赢得附近城镇住民的崇敬。

李师道此来,除了自己的目的以外,也有着考察一下这里的意思,他知道自家那位老爹素来有争霸天下的意思,只是因为时机未到而蛰伏未出,他虽然没有这种心思,不过作为人子,理当为其分忧。

因此,他才会来这个生产良马之处。

从正面看去,飞马山城更使人叹为观止。

城墙依山势而建,顺着地势起伏蜿蜒,形势险峻。城后层岩裸露,险石峥嵘,飞鸟难渡。

道上人车往来,俨如兴旺的大城市,孩子们更联群嬉闹,给李师道一种回到了岭南的亲切感觉。

建筑物无不粗犷质朴,以石块堆筑,型制恢宏。沿途钟亭、牌楼、门关重重、朴实无华中自显建城者豪雄的气魄。

李师道找了一处农家栖身,仍说自己是来买中意的马匹的,还劳烦农人找寻有门路的牧人。那农人也不怀疑,一边热情招待他,一边尽心联络相熟的牧人,一下午就找了好几个,倒是让他有点吃不消了。

午夜时分。

天上满空星斗,却未见月儿露面。

牧场的方向间中传来羊马的嘶叫,又或犬吠之声,营造出山城独异的气氛。

李师道听得农人一家都睡熟了,便悄悄离开了农家,往飞马牧场的内堡而去。

这内堡更是规模宏大,主建筑物有五重殿阁,另有偏殿廊庑。大小屋宇井然有序罗列堡内,缀以园林花树,小桥飞瀑,雅致可人。

他并不理会这些,一路指望后院而去。

到了院落里,便见一个花园,最妙是有道周回外廊,延伸往园里去,开拓了景深,造成游廊穿行于花园的美景之间,左方还有个荷花池,池心建了一座六角小亭,由一道小桥接连到岸上去。

此时,月儿出现在右侧天际,洒得这幽静的后园银光闪闪,景致动人之极。

流水的咕咕响音以及淡淡的荷花清香在空气中交织,令人闻之顿觉心神一震,不由生出隐世避居之感。

李师道功力深厚,瞬间便把这种感觉驱逐殆尽,按照书中所说,通过左弯右曲,两边美景层出不穷的回廊,经过一个竹林后,水声哗啦,原来尽处是一座方亭,前临百丈高崖,对崖一道瀑布飞泻而下,气势迫人,若非受竹林所隔,院落处必可听到轰鸣如雷的水瀑声。

李师道叹为观止。

水瀑声在此处如雷轰鸣,在池塘那里却静不可闻,这之中必定是有人精心做出了布置。从其效果来看,这布置堪称是绝妙,分明已臻至世间难有的高超境界。

“鲁妙子果然不凡!”

李师道心中暗赞,见左方有一条碎石小路,与方亭连接,沿着崖边延往林木深处,便沿着走了进去,左转右弯,眼前忽地豁然开朗,在临崖的台地上,建有一座两层小楼,形势险要。

这小楼第二层透出灯光,显见有人居住,并且还未就寝。

仿佛是早已察觉李师道的到来,当他来到这边时,一个苍老的男声由楼上传下来道:“贵客驾临,老夫有失远迎。”

李师道笑道:“主人相请,敢不从尔。”

从正门而入,上方放着“安乐窝”的牌匾,入口处的两道梁柱挂有一联,写在木牌上,“朝宜调琴,暮宜鼓瑟;旧雨适至,新雨初来”十六个字,字体飘逸出尘,苍劲有力。

此堂是四面厅的建筑形式,通过四面隔窗,把后方植物披盖的危崖峭壁,周围的婆娑柔篁,隐隐透入厅内,更显得其陈设的红木家具浑厚无华,闲适自然。屋角处有道楠木造的梯阶,通往上层。

李师道拾阶而上。

上层以屏风分作前后两间,一方摆了圆桌方椅,另一方是该主人寝卧之所。这时正有一人站在窗前,面向窗外,似在缅怀什么,李师道步履安然,来到此人身后桌边,飒然而坐。

这人峨冠博带,身材高大,穿的是宽大的长袍,望之仿若古时候的名士,有种令人高山仰止的气势。

桌上放着酒杯等酒具,酒香四溢。

在两盏挂垂下来的宫灯映照下,除桌椅外只有几件必需的家具,均为酸枝木所制,气派古雅高贵。

“老夫三十年未见访客,今日有幸,公子不若饮上一杯六果液。”语意洒脱,但却有着一种深沉的无奈,令人感到一股惆怅之感。

李师道为斟了两杯酒,看那老人没有过来的意思,便端起一杯喝了,只觉酒味醇厚,柔和清爽,最难得是香味浓郁协调,令人回味绵长,不禁赞道:“好酒!”

听闻他赞言,老人仍是淡淡道:“此酒是采石榴、葡萄、桔子、山渣、青梅、菠萝六种鲜果酿制而成,经过选果、水洗、水漂、破碎、弃核、浸渍、提汁、发酵、调较、过滤、醇化的工序,再装入木桶埋地陈酿三年始成,味道自是不凡!”

李师道听了哑然失笑,这人倒是挺争强好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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