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九过后,修复大坝工程和农田开垦工程开工。金铭问黄砀:“施工不需要设计?”
“设计什么?这样的小工程请设计单位设计,设计费起码得二、三万元以上,整个预算中利润也不到三万元,施工下去还得贴钱,这工程没有质量管理要求。反过来说工程质量太好不是好事,来年沿溪大坝没有被洪水冲毁一些,这村里水利款就一分钱也没有了,对村里是不利的。”黄砀说。
既然是历年来的惯例,金铭也不好坚持打破潜规则,他说:“按你说的办吧。”
“还有一事,需要你来拍板决定,就是这工程队招工的事。”黄砀说。
金铭奇怪地问:“这事你作不了主?”
黄砀说:“你也许不知道实情,留守在家的村民除了农活外,一直在家闲着,找不到挣钱的地方,往年这工程都是徐俊美承包的,招人由他说了算,今年听说由村里自行施工了,村民纷纷上门来找我,要求参与工程施工,这僧多粥少,我如何分配呢?用谁不用谁都是得罪人,我很为难。”
“你跟黄主任商量过没有?”金铭问,得树立起黄玉萍的威信,不能什么事都由他说了算,这叫做一言堂,是破坏民主的行为,这一点金铭很清楚。
“黄主任说先听听你的意见。”
“哎,这就是村里经济不发达造成的,这施工挣的是力气钱,要是村民都富裕了,请他来干这活都没人来。我想,这是力气活,年纪大了不行,得有个年龄界限,还有尽量兼顾每一个家庭,你们拿个制度出来,只要公平合理,村民就没有什么意见了。”金铭说。
“行,我这就回去跟黄主任商量。”
黄玉萍觉得金铭的意见比较合理,就制定一个用工方案,考虑到年轻人都外出也不愿意干体力活,村里都是留守老人为主,用工年龄必须放宽,否则招不到人,凡在七十周岁以下的村民均可报名。
公告一出来,黄俊美就私下发狠话:“谁敢报名参加,就是与我作对,今后别怪我不留情面。”
俗话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风水轮渡转,谁能保证下一届不是他黄俊美作主哪?那些以前跟他干工程的人,顾及他的面子,就不好意思出来报名了。这一整天时间就只有徐大宝一人来到村部报名。
黄砀感到很奇怪,他说:“不是有很多人来找我要参加施工吗?怎么都不来报名呢?”
大嘴巴徐大宝悄悄告诉黄砀:“是黄俊美私下捣鬼,他恐吓大家不准大家来报名。”
黄砀与黄玉萍来到金铭办公室,黄砀生气地说:“这黄俊美真卑鄙,他承包不了工程,竟然不准大家来报名,哪有一点村干部的样子。”
“你也不用抱怨,这事只要黄主任出面,一招可以搞定。”金铭笑着说。
“叫我?”黄玉萍不解地问。
“你明天出面叫你家那边的村民过来报名,这问题就能迎刃而解。”金铭说。
黄玉萍一听,立即明白了金铭的意思,点头说:“好,我明天带人过来。”
黄砀没有过多思考,反正有人施工了,况且都是村里人,这边那边还不一样吗?
第二天看到原圣展殿村的村民过来报名参加施工,这边的村民坐不住了,在门口就能挣钱,这机会错过了,今年就没有了,大家也纷纷过来报名,唯恐落后一步没名额了。
气得黄俊美跳脚骂道:“他妈的,真不是东西,有奶便是娘,没良心的东西。”
骂就骂吧,这钱才是真金白银,谁跟钱过不去呢?
不到一个上午,就招够了人,黄砀才明白金铭的用意,他不得不佩服金铭的敏锐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