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道声响传来,随风和华道冲两人登时就吃了一大惊。这护身罡气不比其他,若是就此破裂了,他们两人肉体凡胎置身于这地火之精之中,哪里还有幸免之理?
华道冲深吸口气,猛地运起一道内力输了过去。总算是将这么一道裂痕给弥补了起来,可是两人一口气还没舒缓出来。又是“啪啪”几声连响,这四周的罡气壁上又是瞬间出现了数道裂痕,而且较之刚才那一道,要更为严重几分。 . .
甚至,已然有些许地火从这缝隙之中透了过来。这罡气罩中的温度,顿时为了升高几分。本来这其中已然炎热到了极难忍受的地步,这么一来,更是雪上加霜。随风甚至怀疑,若是在其中浇上些水,登时当场就能化作蒸汽。
本来华道冲支撑如此庞大高强度的罡气罩已经有些难以承受,经过这么一番摧残更是有些不堪。就听一阵“喀拉拉”的声响,两人四周的罡气罩登时缩小了三分。
这么一来,随风就感觉到自己的身子和外界的地火只有一线之隔一般。实在是因为这道罡气护罩已经近乎贴在了他身上了,这情况之紧急可见一斑。
可是随风向前看去,依旧是茫茫火海。之前两人便已经知道华道冲的罡气只能勉强撑个几息时间,也都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却怎么也没想到,在御剑之术如此速度之下,几息时间竟然还没有到达对岸。实在是有些不合常理,可是震惊也好,不合常理也罢,眼前的困境却是必须要解决的。 . .
随风默运口气,猛喝一声,一道淡蓝色的光晕透体而出。硬生生地在华道冲的那道罡气之外又添了一层。如此一来,华道冲的压力顿时小了很多。两人四周的温度也降下了不少,只是随风这么一分心。脚下纯钧剑的速度立时便慢了三分。
加上随风本来就内伤未愈,如此猛烈地催动真气,脸上也随之一阵发白,身子都晃了晃。险些晕倒过去。
好在他身后的华道冲反应不慢,一把扶住了他,又向随风体内输过一道真气。随风的面色这才恢复了些许气色。
华道冲皱了皱眉,一番话含在口中竟然半晌没能吐出来。良久,心中默叹了一声,终是下定了决心,道:“罢了罢了,看来注定老夫是与这黄海绝狱无缘了。既然如此,还不如索性便成全你一番。”
随风听着他这么一番不明不白的话。也是一阵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正当他讶异愣神之时,突然听闻背后一道风声。接着就觉得脚下的纯钧剑上一轻,这才猛地反应了过来,华道冲竟然直接跳下了随风所驾驭的剑光投入了火海之中!
随风驾驭着纯钧剑距离刚才他们出发,已经过了至少足足十息的光景。这般远的距离。华道冲想要能够安然折返几乎是不可能之事,难不成这华道冲是一心寻死不成?
他转过头,只见华道冲一身淡蓝色罡气,将滚滚热浪隔离在体外。眉宇之间流露出一丝轻松之意,并不像是抱了死志一般凝重。随风这才稍稍放下心来,也许是这华道冲还有着其他什么手段能够脱困也不一定。
随风满脑子的胡思乱想还未停息,突然又听闻了华道冲的话语声。
“我便祝你一臂之力吧。”
话音未落,随风身后就传来了一阵连绵厚重的巨力。他立时就明白了过来,这乃是华道冲的掌力!只是这道掌力却不为伤人,而像是推动巨石一般,缓慢而又坚定地将随风连带着脚下的纯钧剑给推了出去。
原来这便是华道冲刚才口中的一臂之力了,随风这才明白了过来。
受了这么一道掌力之助,随风脚下的剑光速度顿时又快上了几分。随风知道此刻情况紧急,万万不能有丝毫差错。咬着牙,强迫着自己冷静下来。一边维持着体外的铁布衫,一边催动着脚下的纯钧剑拼命地向前。
只是这四周的滚滚热浪就如同无穷无尽一般,究竟何时是个尽头?
随风也不知道,他现在唯一能够确定的是,他已然没有了回头路。若是他回头,定然在还没有回到来时之地前便已然耗尽了一身的功力被此处熊熊的地火所吞没。此刻在他面前的只有前进这一条路,他只能赌,前方的彼岸就在不远处,就在他所能达到的地方!
早在一出发之时,随风便已然发现越向前,地火愈发地猛烈,为了抵挡这层火焰需要消耗的内息也就愈多。现在的随风,只觉得自己丹田内的真气如同流水一般顺着自己的经脉哗哗地流走。若非是有浮在丹田上元牝珠之助,恐怕他早就已经被烧作一滩灰烬了。
坚持,坚持!我必须要坚持!随风心中不断地怒吼着。
又是十息过去了,他体内的丹田已然彻底干涸。连一丝一毫的真气都挤不出来了,先前神异非凡的太极四象图的异象也早已黯淡地不成样子了。他脚下所踩的纯钧剑身上的剑光更是黯淡得已几乎看不见了,他立于纯钧剑上的身子连同着脚下所踩之剑也是一阵的摇晃,显然一切已到了崩溃的边缘。
不!我不可以就这样放弃!随风心中依然在高喊。
只是他体内真气过度的负荷,再加上他重伤未愈的内府,使得他的头脑就跟灌入了一桶浆糊一样的模糊。随风死死地紧咬牙关,以唇齿间的疼痛刺激着自己不晕厥过去,只是他即便能够一直保持清醒,又有什么用呢?清醒的头脑并不能弥补他损耗的功力,其实他心里也清楚,自己这一次恐怕是在劫难逃了,只是他的骨子里却依旧顽强地坚持着。
他也不知道又过了多久,终于他再也坚持不下去了。恍恍惚惚间一下失去了意识,最后清醒的时候,他只记得耳边传来了自己铁布衫碎裂的声音,还有那炽热的火焰靠近自己身体的滚烫感觉。
好像,远远地还传来了一声剑吟声。那道剑吟声是如此的清绝凌冽,似乎就和他一样,充满了不屈的傲气。只是又会是谁发出的呢?还是冲着自己来的呢?这一切他都不知道了,下一刻,他的意识便沉入了无尽的黑暗中……
这是一个充满了黑暗的洞窟,仅仅是站在门口朝着其中看过去,仿佛眼神都陷入了无边的虚空一般。除了无尽的黑暗,一无所有,不仅如此,这道洞口每时每刻都从中吹出幽静的阴风来,带着一道刺骨的寒冷,光是想想都有些不寒而栗。时不时地,还经常会传来两声哀怨的叹息声或是凄厉的呼喊声,若是有人在此,定然感觉到一阵的头皮发麻。
就是这么一道洞口前的地上躺着了一个身着白衣的少年,也不知他在这里躺了多久,也不知他是什么时候来的这里。
唯一可以看出来的是,在少年的身下压着一把巨剑。足足有一人多高,比这少年还要长上一些,横着有一尺余宽,这少年伏在剑上看起来倒也极为和谐。
少年身下压着的巨剑突然剑身上剑光一闪,像是有着一道什么光芒从中隐去了一样。可是却又看不出什么反常的地方来,而在这少年的身旁却还立着一柄剑。这一柄剑比起他身下压着的那把之外实在是要细小上太多了,粗略看去大约也就两指余宽,三尺长短。剑身上一直闪着一道浅青色的光晕,源源不断地向着地上这少年的体内输去。
透过隐隐的剑光,还能勉强看见,那柄细剑上靠近剑柄处有两个古篆的大字“纯钧”。也不知是后人刻上去的还是天生而成。
这地上躺着的少年,自然便是之前御剑闯荡地火蔓延之地的随风了。
突然随风肩头一阵耸动,似是收到了这么一道举动的感应,立于一旁的纯钧剑突然剑光一阵黯淡。像是由仙剑遁入了凡尘一般,一下隐去了种种神异,直直地倒在了地上。
“叮铃”一声金铁交鸣的声响传来。
躺在地上的随风也不禁就是一声闷哼,幽幽地醒了过来。不禁苦笑一声,这已是他进入这黄海绝狱之后第二次晕倒了。而且没想到这两次晕倒的时间竟然还相隔如此之短,接下来又猛地想起,自己刚才不是在不断地御剑赶路吗?怎么会一下晕倒就来了这里?
“咦,这把剑是”随风撑起身子来,身下的这把剑自然不可能看不到。
他这才恍然想起,自己在晕倒之前好像确实听到了一声极为嘹亮的剑吟之声。他还以为只是自己当时快要失去意识之时的臆想而已,没想到竟然真的有把剑破空而来,这么说,便是此剑载着自己来到这里的吗?
随风向着身后看了一眼,果然在不远处的地方一阵火浪滔天,正是先前的地火之精。当下便确定了下来,果然是这把剑救了自己一命。
“剑啊剑,想不到你竟然通灵至此。”随风扶着身下的巨剑,轻声地叹息道。
没想到仿佛在应和他的话语一般,这把巨剑,竟然微微地颤动了起来。更让随风吃惊不小,突然他神色一动,总觉得眼前的这把巨剑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一般,只是任凭他如何思索却就是想不起来。
“巨灵神剑?!”随风手指无意间划过剑身上四个刻字,一下惊呼了出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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