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和你有过多的纠缠,快快退去!”方阗有些急了,照这样下去的话,肯定会引来许昌城的厢军,一旦身份暴露,那可就不好了。
“方兄,我还没打痛快,你就想走?白虎初啼!”
杨泽琪手中的长剑中爆发出一道璀璨的亮光,随后,在那白光散尽之后,一只和那霸下同样大小的白虎神兽脚踏星光而出,双目狰狞,杀意毕露。
那白虎神兽一出现,就与霸下相撞在了一起,一股强大的冲击力从中爆发出来,向着四面八方冲了出去,附近废弃的诸多民房瞬间都被冲地崩塌。
地面在剧烈地摇晃着,飞沙走石,混乱之中方阗大手一抓,幻化出一只真气大手,抓起一面院墙,对着杨泽琪抛了过去。
方阗乘着此时混乱,立刻施展龙马神行术奔腾出去,几个闪烁就已经不见了人影。
方阗一走,那真气凝聚的霸下就没了真气支持,立刻溃散。杨泽琪看到那迎面而来的院墙,长剑用力一劈,一道十余丈长的剑气划出,将那面墙劈成了两半。
杨泽琪又是一掌,将劈成两半的墙打得崩溃,一眼望去,已经不见了方阗的身影。
“可恶!”杨泽琪将剑回鞘,随后又看了看已经被夷为平地的那些废弃民宅,又看了看远方,自言自语道:“厢军?哼,走!”
杨泽琪将身子几个连纵,随即便不见了人影。
方阗摆脱了杨泽琪之后,便向着城隍庙走去。
进入了城隍庙之后,大部分乞丐都睡下了,只有那个老乞丐还醒着。
“你回来了。”此时已经是申时,城隍庙里漆黑无比,那老人听到方阗的脚步声就知道他回来了。
“嗯。”方阗坐到他身边,从怀中掏出了那个馒头,塞到了老人的手里。
“这是……馒头?”虽然夜里老人看不见,但从手感上还是感觉的到。
“嗯。”
“你哪儿来的?”老人没有立刻接过馒头。
“今天讨到了两文钱,买的。”方阗道。
“哦。那你吃了没?”老人再次发问。
“我吃过了。”方阗闭上了眼睛。
“哦。你也吃。”老人将馒头掰开,把一半递给了他。
方阗犹豫了一下,接过了那半个馒头,他知道,如果他不吃的话,老人肯定不会吃得心安。
吃完了馒头之后,方阗又将怀里那一小包银两取了出来,塞到老人怀里,道:“明天一早你就离开,这里面的东西,足够你养老了。”
老人有些错愕,压低了声音道:“这……这是,这是……银子?”
“嗯。”方阗点了点头。
“我老了,不中用了,要这些东西没用,还是你留着吧,以后留着成家用。”老头摇了摇头,将包裹又塞给了方阗。
方阗将银子又放到他手中,道:“大概你也看出来了,我并不是普通人。要银子也没地儿花去,你拿着吧,过了今天,明天我就要走了。”
方阗已经打定了注意要离开许昌城,杨泽琪已经发现了他的身份。虽然许昌城戒备森严,难以出去,但他总是要拼一把。
老人接过包裹放到怀里,惴惴不安地躺下了。
方阗深吸了一口气,慢慢运转父亲传给他的大河源流诀,恢复着刚才与杨泽琪消耗掉的真气。
随后,他便我在柴草堆中入睡。
……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渠龙侯方渊勾结蛮荒妖族,通敌叛国,大逆不道,罪无可赦,现将渠龙侯府所有人等捉拿入狱,如有反抗者,格杀勿论。钦此!”
……
“啊!”方阗惊醒过来,又是那个噩梦。
他伸手擦去额上的冷汗,已经没了丝毫的睡意,深吸了一口气。
“怎么回事?”突然之间,方阗的手掌感到了一阵震动。
“嗒嗒嗒……”方阗侧躺下身子,将耳朵贴在地面上,只听见一阵阵整齐有序的马蹄声。
“大半夜的,哪里来的马蹄声?数量如此之多,整齐有序,这明显是经过了专业训练的,地方上的厢军是不可能的,而且也厢军没有马,莫非是……朝廷禁军?!”
方阗大胆推测,内心震惊万分,随后又冷静下来,自言自语道:“不对啊,我也就是今天才暴露了行踪,那两人已经被我杀死,而杨泽琪和我分开也没多久,即便是报告官府,也不可能这么快啊。帝京离这里可是有好几万里路呢!”
“除非……我的身份在几天前就暴露了。是了,今天的那两个毛贼和杨泽琪,能发现我,肯定是看出了破绽,其他人不可能看不出什么破绽。”
方阗想通了这一切,虽然心中有些不安,但还是摇醒了睡梦中老乞丐。
“怎么了?”老人睡意朦胧,随口问道。
“此地不宜久留,快走。”大秦的军士冷面无情,为了将他成功抓捕,根本不会在意他人的死活,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会很容易被人家一根弩箭射死。
“嗒嗒嗒……”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地面更加清晰地震动起来。
“不好,进军来了。”方阗一拳轰击出去,一道真气拳劲瞬间将城隍庙后墙打了一个洞,一把将老人推了出去。
方阗打破后墙的声音惊醒了沉睡中的多名乞儿,一个个紧张兮兮地四处张扬着,但在黑夜中他们却是什么也看不见。方阗没有通知他们立刻逃跑,在他看来,这些人的死活跟他毫无关系,在他最危难的关头也没有帮助过他,他没理由去帮这些人逃离。
他也没有考虑到,如果这些人被禁军杀死了,却也是因为他而死。
“希聿聿!”百马齐鸣,声音惊天动地,响亮无比,黑夜中传出数十里。
“朝廷通缉要犯就在里面,放箭!”一个沉闷如雷的声音顿时响起。
“咻咻咻咻咻……”
上百支箭矢顷刻射出,瞬间洞穿了城隍庙,那几名乞儿立刻就被射穿了身体,血箭飙射。
“龙虎大罡气!”
方阗含胸拔背,气势沉稳如山,衣服鼓荡起来,就像一只巨象一样,周身布满了罡气,一声龙吟虎啸之声破体而出,响彻云霄。
“铮铮铮……”
那些箭矢射在他周身的罡气上,就像射中了铁锅一般,竟然摩擦起了激烈的火花,发出金铁交戈般的声音。
随着一支支箭矢被震落,方阗的真气越来越凝聚,最后双腿用力一蹦,整个身体就如一发炮弹一样,冲破了房顶射了出去。
方阗一出城隍庙,视野开阔,立刻就看清楚了对方的人数,大约有一百来人,个个身穿精铁甲胄而手执长矛,胯下骑着能够日行千里的追电马,其中最低都是练气七重神行境的实力,甚至还有五六个和他一样的智慧境高手。
这些人,确实是朝廷禁军无疑!
至于那个禁军首领,身穿黑色铁甲,手里执着一杆青龙偃月刀,杀意腾腾,其实际深不可测,连方阗都不能窥探。
“放箭!”那禁军首领见方阗出现,一声令下,又是上百箭矢齐齐飞来,射向方阗。
方阗扭转真气,挡住了那些箭矢,随后真气带动着那些箭矢又向禁军飞了的过去。
有几个实力弱的禁军无法用真气阻挡,立刻就被箭矢射穿了他们身上的铁甲,取了性命。
“方阗,你竟敢袭杀朝廷军士,罪加一等!”禁军首领朗声说道。
“罪加一等?呵呵,从我父亲‘通敌叛国’的那一刻,我就已经不是大秦的子民了?大秦的律法无法左右我!你说是吧,曹龙将军!”方阗冷冷地说道。这禁军统领他倒是认识,名叫曹龙,是一个校尉,方阗之所以叫他将军,就是在讽刺他要抓他回去加官进爵。
“生在大秦的国土上就是大秦的子民。”曹龙说道:“方阗,跟我回帝京去吧。”
“你能保证我回到帝京会安然无恙吗?”方阗冷笑连连,对于他的话不以为然。
“我会为你求情的。”
“你够资格吗?”方阗放声大笑,曹龙不过区区一介校尉,连秦太祖的面也难以见得了一面。
“即便是他真的不会杀我,我也不会向他妥协的。我父亲一生辛苦为大秦,最后竟然落得个如此下场,此仇不报,枉为人子!”方阗义愤填膺,双目血红地说道。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曹龙摇了摇头道。
“狗屁!你为何不说‘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你这厚颜无耻的小人,不过是祖龙政的一条小小的走狗而已!”方阗怒声痛斥。
“大胆,竟然敢直呼皇帝陛下名讳,罪无可赦,杀!”曹龙面色一变,身后的诸多禁军开弓射箭,漫天的箭雨冲向了方阗。
方阗将真气一发,城隍庙瞬间支离破碎、土崩瓦解,他像只大鸟一样飞出,冲破了箭雨,一手探出按在一名士兵头上,将他的铁胄抓破,脑壳爆开,红白之物飞溅。
“大胆逆贼!”
那些禁军骑马将方阗包围起来,举起长矛通通刺向了方阗。
这些禁军当中,除了那五六名和他同为智慧境的高手,其他人倒是容易对付。
“金鳄出水!”
方阗一把抓住一杆长矛,将其折断,随后身子猛扑出去,铁拳打碎了马头,在马倒下的时候双爪齐出,就像一只蹿出水的鳄鱼,撕裂了马上那名禁军的胸膛。
那名禁军死亡的一瞬间,数十杆长矛从四面八方朝他刺来,寒铁铸就的矛头上碧光闪闪,杀意凛然。
那些长矛当中,其中有两杆是两个智慧境禁军刺出的!
虽然同为智慧境高手,但那些禁军常年在战场上厮杀,战斗经验丰富,很难以对付。而方阗最大的依仗就是父亲传下来的大河源流诀。
而他现在实力低微,只能使用大河源流诀中最弱的精意拳和山海经王拳,凭借着这两套拳法,他短时间内还是有自保的能力的。
他身子猛地跳起,躲开了那些长矛的突袭,随即便是一套山海经王拳打出,身后显化群山虚影,一些远古凶兽的影子凝聚了出来,如那帝江、烛阴、天吴、九尾狐、獙獙、巴蛇、相柳、奢比尸……
万兽齐鸣,一股带着远古洪荒气息的狂暴拳劲,如天柱倒塌,以毁灭寰宇之势降下,神威如狱,几名神行境的禁军顷刻被拳劲打碎,甲胄、长矛散落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