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唐老夫人烦躁地掐灭掉手中的烟，“你说你，小时候就喜欢磨人，整天像只小鸟似得在我耳边叽叽喳喳。”
唐柒七：“……”
“知不知道那个时候的你多烦人。”唐老夫人又点燃一根，吐气烟气之际，眸底有些空洞似乎回忆，“在我面前老天真地傻笑。”
“一直那样笑下去不好？”
空气突然安静。
唐柒七像木头似得杵在原地，第一次看自家奶奶不再是玩闹的态度。
第一次如此认真地跟她。
平淡无奇的语气，却仿佛藏着的是老人家生平最大的心愿。
唐柒七垂落身侧的手握成拳，深吸的几口气在努力压着情绪。
好半晌，才坐到唐老夫人身边，扬起嘴角，“好，但前提是，你一直都在。”
哪怕人此刻就坐在自己面前，可唐柒七却有种患得患失的感觉。
生怕最亲近的奶奶会说离开就离开。
更怕找来祁彦不是为了喝酒，而是为了……交代后事。
“干嘛？诅咒我死呢这是！”唐老夫人拿起旁边的拐杖作势要打人。
玩闹似得话让紧张气氛逐渐缓解。
“奶奶，爱人和亲人缺一不可，你也是我的精神支柱。
所以答应我，一直陪着我好吗？”
“你要我活成千年老妖精？”
唐柒七：“……”
难得煽情一把，可很明显对于一个老顽童来说。
煽情？不存在的。
唐柒七感觉自己再聊下去，大概会被老人家用拐杖赶出来。
在被驱赶之前乖乖地选择退下。
房门关上，里面又陷入一片寂静。
桌上的烟蒂滴落下打出一朵朵小花，房间里烟气越发浓烈。
不知过了多久，里面才隐隐传来老人家的声音：
“哪有人能长命百岁，能好好活着就已经是奢望。”
似在告诉门外的人，又似在喃喃自语。
……
回到房间后，唐柒七拿着手机斟酌好半晌，拨打了焦淦的电话。
“小姐？”对方似乎有些意外。
“唐威的公司，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唐柒七没有过多的客气话，直截了当地问。
以唐柒七对陪着自己训练了这么多年跆拳道的师父了解，如果真有什么事，绝对会选择隐瞒。
可这次意外的，在听到她这问题后，没有犹豫地回应她：“是。”
唐柒七想到那一眼看到的唐威，呼吸有些不畅，“具体什么原因，现在什么情况？”
“具体的，你还是亲自问唐爷吧，我想这么大的事，他一定会告诉你。”
留下这话，不给唐柒七多问的机会，对方便挂断了。
唐柒七盯着屏幕上不自觉按出来的电话号码，可迟迟没拨打过去。
如果真出什么事，两人的关系之下她这个电话，不是追问，而是嘲笑。
那么高高在上的人，肯定不会把自己失败的一面展现在她眼前。
唐柒七思忖半晌，最终还是关闭了手机屏幕。
可很快，又没有犹豫地打开手机拨打另一个熟悉的号码。
意外的，电话没接通。
祁彦这是去哪了？
这里并不是他生活的地方，却回到这里感觉比以前更忙碌，好像有处理不完的事。
所有烦心事压地唐柒七快要喘不上气，正想着晚上回来好好问问，被扔在一旁的电话这时响起。
上面来电显示——唐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