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草扎子静静地躺在地上,一只冷箭横穿而过。
萧景栾双腿发软,一身冷汗已经浸透了衣衫,怔怔地看着地上的草扎子。
“哎呀,贤弟怎么动了,为兄原本……大概是射不中的。”萧景行猛地扔下弓,如同往日一般扯唇,透出了几分嬉笑的神色,轻声说道。
场中一片寂静,众人震惊之色浮在脸上。
他们不知晓场中到底经历了怎样的一番对话,只知晓萧景栾破了规矩动了,而萧景行依然穿透了那个草扎子。
“你,你是真的想杀了我!”萧景栾眸色中透出了一点猩红,不可置信地看着萧景行。
萧景行笑着摇了摇头,道,“只是,管教你而已。”
围观的人良久才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负责擂台挑战的老太监高声道,“恭……恭喜萧大公子拨得头筹!”
众人的神色变幻,最终还是停留在了敬佩之上。
人人都道萧大公子为人纨绔,才能不足,可今日无论是勇气还是能力都远过其庶弟,可见传言不真。
况且二人气度也不在一个层面之上——
“那萧景栾明明射箭的准头那般好,却伤了他大哥,恐怕有故意的嫌疑,或许是个心胸狭隘的小人也未可知……”
“是啊,而且就算萧二公子这般,萧大公子射出的箭也没有用十足十的力道,只是堪堪穿透了草扎子而已,半点伤其弟的心思都没有,真是能力出众为人又仁善啊!”
萧景行挑眉听着人群中这些话,抿了抿唇忍住了心虚之意。
并非他有意相让,而是他真的射不远。
射箭技术到此为止,已经是顶峰了,倒是歪打正着了。
人群中有稀落的掌声响起,赞叹之声一时不绝。
皇帝在座上展颜笑了笑,道,“果然虎父无犬子,你二人都很出色,景行啊,你父亲这一次,一定不会再用藤条子抽你了。”
“陛下惯爱取笑臣。”萧景行也跟着笑着,敛目说道。
“既然头筹已经定下,春猎就到此为止吧,朕看得也有些疲累,先回猎宫休息了。你们自便吧。”
“恭送陛下。”众人起身行礼。
皇帝回了宫,围场的气氛也轻松了不少,沈长安穿过层层向萧景行祝贺的人群,拍了拍他的肩膀,大声喊了一句,“萧大公子,你今天也太帅了吧!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大的本事啊?我怎么不知道?你小子平日里一定是藏拙来着!”
“不敢不敢……”萧景行扫了一眼一旁眉眼阴鸷的萧景栾,眸子微垂,笑道,“今天运气好。”
忽然侧头瞥见一个站在外围的红色身影,萧景行抬眸望去,只见靳晨正站在那里,苦于人多而没有上前。
沈长安瞧了一眼身周的人群,忽然觉得自己和他们都有些发亮,轻咳了一声,道,“那个……萧大公子今日劳累了,各位要来祝贺改日再说吧,他耳朵上还要伤需要处理呢,都散了吧。”
得了太子发话,世家子弟渐渐地散去,沈长安也悄然退开,回了营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