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阳正好,暖风穿堂。
沈长安一睡就睡到了第二天早上,一睁开眼正对上绮南忧虑的目光。
“这么看我干嘛?”沈长安浑身发毛。
“殿下,您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
“您喊了一晚上,要杀了什么狗男人了……到底是哪个男人啊?”
沈长安小脸一僵。
“有别人听见吗?”
“没有没有。”绮南连忙摆手,这样的话哪能让别人听见,定要以为太子是个断袖了。
“咳,没什么,就是做了个噩梦。”沈长安故作正经地解释道。
绮南看着沈长安离开的背影,心底暗暗生疑。
真的只是做噩梦吗?
她怎么觉得是犯桃花呢……
能和自家殿下有点桃花缘分的,无非也就是那位大人了。
绮南眼观鼻鼻观心,有关江大人的事,她不仅不敢说,想一想都觉得冒犯。
那人身上威压太重,她害怕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被杀人灭口。
……
沈长安没像往日一般早早地去书堂等着江煜来上课,一直磨磨蹭蹭的,直到绮南在一旁催促着要晚了才缓缓地走过去。
一路上低着头,瞅着脚尖一步一步挪过去的,直到看到那人玄黑金边的袍裾,才稍稍把头抬起来一点。
没等说话,脸已经红了个透。
正想着要如何打个招呼时,只听得男子声音如常道,“殿下今日晚了些。”
沈长安:……
就这?
沈长安不可思议地抬头看了他一眼。
她昨晚上做梦几乎都是他那张脸,他怎么如今还这般风淡云轻,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
“殿下坐吧,今日讲《经史策》。”江煜声音平淡从容,确实瞧不出一点儿端倪。
沈长安微微皱眉。
什么意思啊……
他心里难道真的半点儿波澜都没有吗?
怎么好像坦坦荡荡的,有龌龊心思的只有她一个人似的。
不过眼下毕竟还是上课的时间,心里就算有再多思绪也被她勉强收了回去,有些失意地翻开了课本。
江煜声线淡然,一直很认真地在和她讲解着,好似什么都和往常一样。
可分明和往常不一样!
沈长安心下有些恼,可为了面子也不能表现出来,只得哀怨地瞧着课本上那些晦涩难懂的文字。
“此句之意便是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之理……”
“不能断!”沈长安从神游中一惊,手中的墨毛笔掉落在衣衫之上,勾勒出一片墨迹。
“什么不能断?”
沈长安回过神来,脸色微红,局促地眨了眨眼道,“啊,没事。”
“这里很重要,”江煜微微皱眉,继续道,“旨在做事情要当机立断,若是无端地犹豫不决,必然后患无穷……殿下?”
沈长安抬眸,见到江煜已经走到自己面前,微微屈身拿着帕子擦了一擦洇湿她衣袖的墨迹,问道,“殿下……在听吗?”
江煜忽然靠近,沈长安不自觉地紧张起来,忙把头低下道,“在听。”
“嗯,”江煜好似也没觉出什么不对,擦过之后堪堪起身道,“这里要好好听,过几日我会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