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安的目光一点点变得空洞,她缓缓弯身,将掉落在地上的袈裟和佛珠捡起来。
佛珠之上带着好闻的焚香,沈长安眉心一凝,将那佛珠套在了手上。
身侧有人动了一动,沈长安侧眸望过去,只见绮南迷蒙地睁开双眼,发觉自己竟躺在地上,十分惊讶。
她忙不迭地站起身来,跑到沈长安身边,面色焦急,“殿下!你没事吧!”
沈长安没有答话。
绮南看着沈长安红肿的双眼愣了一愣。
她的视线下移,看见她手中拿着的袈裟和手腕之上干净老旧的佛珠。
那袈裟是赤金色的,轻飘飘的,仿佛没有半点儿重量似的。
可沈长安手腕用力到颤抖,好像这袈裟有千斤之重。
绮南担忧唤道,“殿下……”
沈长安恍若未闻,缓缓将手中袈裟折叠放好,走到了那放着承装有匕首和化尸散的锦绣盒子上。
她拿起那匕首,匕首寒光凛冽,映照出她苍白的脸,她眉眼之中闪过一丝暗芒,将那匕首缓缓握在手中,握得很紧。
……
世子府出事了。
世子殿下从晨起之时,因得侍从前来唤未听得回应,有些担忧。
那侍从上前察看之时,便发觉世子双目紧闭,高烧不退,西承皇帝很是挂心,召集太医院一众太医前来查看,竟也纷纷断不出个所以然来。
幸而世子身周还有一随行大夫,据说手段高超,十余年来所见疑难杂症无一不解,得了陛下的特赦前去世子府。
这才让世子府的太医松了一口气。
付承羡在陆诀的陪同下来到世子府,到了江煜的床榻边上,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腕脉,眉头却皱得很紧。
“他怎么……会有这样的脉象?紊乱不平,又浮又燥,他向来身子骨康健……这也并不像中了蛊毒……”付承羡很是不解,缓缓说道。
陆诀看着男子额上滑落下来的冷汗,一双眼晦暗不明,不知晓在想些什么。
“陆姑娘不是会算卦吗?快卜一卦啊!他情况很危急!”付承羡有些着急,负着一双手,在原地转起圈来。
陆诀凝了江煜半晌,忽而开口道,“这不是寻常的病。”
付承羡微微一怔,心下一惊,忽然侧过头对周围侍从冷淡道,“我行医向来不喜有人在侧,麻烦你们先行退下。”
这惯来手艺高超的人都有些许傲气的毛病,周围的侍从自然也是晓得,更何况是陛下吩咐这付大夫前来的,他们也并不敢怠慢。
“是。”他们纷纷应下,便忙不迭地退下了。
陆诀待这些人都出去以后,一只手轻放在江煜的心口,微微阖了眸子,似乎在感受着什么。
一股雄浑而强大的被佛香包裹的力量霍然出现在陆诀脑海之中。
她的手微微一抖,在他心口之上顿了一顿。
付承羡面色有些不解,抬眸问道,“怎么了?”
见陆诀不回话,他又开口问道,“姐姐,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话啊!”
“他回来了。”陆诀一双瞳孔微微闪动,木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