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雨脸色苍白,她悲伤地望着晋林,说:“时代纷繁复杂,忙碌的人们,终要面对自己的内心,而这种面对,究竟是什么?”
“是财富,是权力!”晋林抬起下颚,不可一世的宣布。
“不是~”晋雨痛苦的摇摇头:“在这个十三亿人的国家里,我们该如何解决与自己内心之间的问题?我们人群中的核心价值观又是什么?精神家园在哪里?我们的信仰是什么?都信人民币吗?如果是这样,那么活着又有何意义?”
晋林布满血丝的眼紧紧地盯着晋雨,他现在就像是一头愤怒的狮子,随时都想要扑到小兽身上咬断它的脖子。
“人的价值观?你以为是什么?是爱吗?这种一文不值的东西能当什么?他只会徒然的增添人的痛苦罢了。”晋林的声音渐渐平静下来,作为一个地产大亨,练就一个张波澜不惊的连是成功的重要关键,而面对晋雨,她却总是能轻而易举的激怒他。
“那我呢?是你在无限的如同沼泽般的痛苦下升华的结晶吗?既然爱一文不值,那你干嘛招惹妈妈?干嘛招惹塔桑娜?只是为了传宗接代吗?”晋雨目光呆滞,身体开始有些不稳,火阑赶紧站起来扶住她。
“你!”晋林扬起手,但始终舍不得挥下,火阑心疼的看着晋雨,就算是吵架,也要用这么文雅的词汇,他肯定没有把真实的情感发泄出来,这样隐忍的晋雨,看着让人心疼。
晋雨看着扬起手来的晋林,泪流满面。
晋林愣愣的把手放下,失魂落魄的坐下来,大厅里静的可怕,谁都不敢说话,连气都不敢多喘一声,所有的人都担心,这会是一场腥风血雨。
火阑扶晋雨坐下,自始至终,他没有说一句话,作为一个外人,他一开口,只会使事情闹得更遭,这次陪晋雨回来,只是陪她回来解决这件事的,他只是个看客,无权发表言论。
墙角的大钟敲了12下,但整个屋子里的人都毫无睡意,屋子里漆黑一片,谁都没有开灯,门外却亮的出奇,知觉的诡异、凄凉。空气中到处是紧张的气息,让人一刻都不想呆在这间屋子里。
门外是暴雨连绵,门里,是血肉横飞。
“如果走得太远,会不会忘了当初为何出发?”晋雨悲痛的望着晋林,脸上的表情像个易碎的玻璃娃娃。
轰的一声,一道闪电劈过来,照亮了晋雨的脸。
风停了,暴雨也结束了,太阳重新露出了笑容,两代人中的那扇玻璃也被残阳融化了,太阳在远处逐渐隐去,消失在一片晚霞中,两者混为一体,没有距离。
30个小时之前,晋雨无不悲痛的对晋雨说:“如果走得太远,会不会忘了当初为何出发?”30个小时以后,晋雨和火阑坐在晋家专机里,正在回去的路上。
“你们一家人也太‘现当代文学’了吧,吵个架都说得这么文艺,还什么‘如果走得太远,会不会忘了当初为何出发’?我去~”火阑躺在座椅上舒服的听着音乐,还不忘了挖苦晋雨。
“没办法,面对Shark,如果我像家庭电视剧里张牙舞爪、只会瞎咋呼的大妈一样跟Shark吵的话,我只能以失败而告终。”晋雨没有抬头,她轻声说道,一旁服侍的女仆笑出了声。
火阑看了一眼旁边服侍的女仆,说:“你什么时候也学会开这种玩笑了?”晋雨抬起头,笑容可掬:“面对柴萱辰这样的女孩,你也会被她感染的。
火阑点点头,赞同道:“恩,确实,她就像是大肠杆菌,不会致命,但痛不欲生。”
晋雨斜眼相向。
火阑做了一个‘我错了’的动作。
机场。
我们一起齐在那里,路人时不时的看向这边,过了一会儿,晋雨跟火阑走了过来。
晋雨看着我们,脸上是凝重的表情,身后的火阑看着我,叹了口气。
晋雨开口道:“如今我回来了,你却又要走?”
木木开口,却哽咽起来。
木子沫从机场走出来的时候,我们都注意到了她,她长得跟木木很像,甚至比木木更漂亮,23岁的木子沫,是木子轩的堂姐,一个完美的Women。
“萱儿。”木子沫推着行李走过来。
“姐姐。”木子萱笑笑,却比哭还难看。
木子沫心疼的摸摸她的头,冲我们自我介绍:“你们好,我是萱儿的堂姐,我叫木子沫。”
“堂姐好~”我们异口同声的说。
她愣了一下,继而温柔的笑了,像个大姐姐。
林家。
木木正在帮木子沫收拾房间,木子沫突然回过头,对木木说:“萱儿,恋爱了吧。”
木木回过头来,迷茫的‘啊?’了一声,眨了眨眼,说:“没有啊。”
木子沫笑了笑,不再说话。
深夜。
魏安在某个烧烤店喝了380罐啤酒以后,韩离他们才找到他。
魏安摇摇晃晃的站起来,眼睛开始迷茫起来。
火阑扶住魏安的身子,对他说:“夜,你喝醉了。”
魏安甩开火阑的手,身子却踉跄了几下,他含糊不清的说着醉话:“我没喝醉,我怎么会喝醉呢?我堂堂的太阳神殿的暗之战士,这点酒怎么……怎么会灌倒我呢?”魏安指着自己的鼻子说着:“我堂堂的太阳神殿掌管一切光明的神,怎么会被凡间酿的酒给弄趴下呢,更何况还是……还是兑了水的酒……”这个时候的魏安已经开始说胡话了,他发完酒疯,又拿起身旁的易拉罐,打开,喝了起来。
风扬一把夺过来,抓住魏安的衣领,用力的抵在身后的墙上,低声的嘶吼:“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怎么这么没用?堂堂的太阳神殿暗之战士,却是个窝囊废!连我都瞧不起你!”
魏安一把推开他,踉跄道:“**又有什么资格说我!你有本事,那你去跟你那个自恃清高的大小姐说吗?还不是天天看她躺在韩离的怀里!”
风扬一拳打在魏安的脸上,两个人厮打起来,韩离他们赶忙拉架。
韩离和子然拉拽着风扬。
火阑和易安抱着魏安。
韩离叹了口气,易安做和事老:“行了,都别闹了,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还这么不成熟?还是先回家吧,夜,你也是的,怎么可以和大哥这么说话?还有啊,夜,在事情没有成定局之前,你不能放弃。”
魏安顺着墙慢慢的坐到地上:“我还有什么办法?”
子然松开风扬,说:“按原计划进行。”
木子萱握着魏安送她的琥珀,是啊,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已经一年了。
“明天,是我的生日,夜,我好像,真的要离开你了。”
——凌晨两点。
当木子萱被我第五次从床上拖起来的时候,木子萱终于肯坐起来,她闭着眼睛穿衣服,心不甘情不愿的踌躇着,头一仰,又倒下去。
“木木,起床啦,起来嘛~”我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摇晃着她。
“恩……”木木发出一声长‘嗯’,又昏死过去。
“那我们帮你穿衣服啦。”我开始拽她,我们几个人七手八脚的穿上衣服,把她抬了出去。
早上七点半。
“萱儿,起床了没有?我们要走了,萱儿?”木子沫敲了敲门,却迟迟不见里面有动静,木子萱疑惑的推了推门,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而床上,一片狼藉。
“萱儿!”木子沫惊叫着冲出房门,却迎面撞上了从房间里走出来的火阑。
火阑揉着胸口呲牙咧嘴:“堂姐,撞鬼了?!”
木子沫一把抓住火阑的胳膊,水晶指甲差点陷进火阑的肉里,火阑疼得哇哇大叫,甩开木子沫的手:“堂姐,你要杀人啊。”
木子沫却不管,又一把抓住他,说:“萱儿失踪了。”
“什么?”火阑跟木子沫慌张的跑下楼,冲到厨房,吓了我跟晋雨一跳:“哎呀,吓我一跳,干什么啊?”
火阑慌张的看着我们,说:“木木失踪了。”
“什么?”我和晋雨对望一眼,惊呆了。
早上八点。
我们一大帮子人坐在餐桌前,我跟子然坐在一起,你为我一口面包,我喂你一勺燕麦,易安用勺子喂了思玲一口他最爱的皮蛋瘦肉粥,而风扬照例在伺候他的大小姐吃饭,蓓蓓吃饭,向来是我们这群人之中最麻烦的一个,不仅勺子刀叉一应俱全,吃什么饭用的餐具还不一样,在桌子上摆了一排的餐具,我光看着都累。韩离给给晋雨夹了一片土司,晋雨给韩离倒了一杯牛奶,递给他,至于火阑和魏安……两个大男人各吃各的,要是他俩再腻歪在一起……咦~吓人。
对了,说到腻歪,我想起来了之前晋雨和火阑不在的这的一个多月,蓓蓓和韩离明着暗里的腻味了一个多月,不过,不管是作为家人也好,还是朋友也罢,这种事情,我们也没有办法说什么。
言归正传,坐在我们餐桌最前头的木堂姐,无比惆怅的望着我们,面对盘子里煎的焦黄边缘的煎蛋,她却一点食欲都没有。
“照你们的意思是说,是萱儿自己离家出走的?”木子沫终于忍不住问我们。
我们头也不抬,各忙各的,过了一会儿,思玲抬了抬头,说:“她的衣服拿走了几件,信用卡也不见了,可包里的现金却纹丝未动,种种迹象表明,她是自己离家出走的。”
木子沫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她起身离开餐桌,我也紧跟着离开餐桌,过了一会儿,我又赶紧跑回来,刚坐好,木子沫就回来了,她看着我们,我们也看着她,她说:“打扰了,我现在要回上海了,如果找到了萱儿,务必告诉我。”
“恩恩。”火阑满嘴含着面包,他抬起头,冲着木子沫点点头,挥了挥手,含糊不清的说:“待(再)见,残(堂)姐。”
我们一起挥手:“再见,堂姐。”我们说完,木子沫拖着行李箱离开。
“她刚才去哪了?”阿然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