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局,榆氏集团的小榆总来了,说有事要找您谈。”
“小榆总?”
吕蒙下意识的反问。
他一时半会儿都没有从脑海中搜索出一个理由,能让榆氏的小榆总来亲自找他谈话的理由。
前段时间局里跟榆氏集团的交涉也不是由他负责啊。
“先请进来吧。”
毕竟是榆氏,总不能将人拒之门外。
“好的。”
“吕副局长,好久不见了。”
榆枫今日一身黑色西装,干脆利落。
没了随意,只剩由内而外散发出的威慑。
“小榆总,咱们确实好久不见了。快坐快坐,想喝点什么,我让助理去准备”
吕蒙笑呵呵地半弯着腰,将榆枫请到沙发上坐着。
榆枫丝毫不客气,随意坐到皮质沙发上,慵懒地翘起二郎腿。
“吕副局,我今天可不是来跟你叙旧喝茶的。”
他不意间抬头与吕蒙对视了一眼。
看似漫不经心的一眼
却让吕蒙硬生生打了一个寒颤。
“那不知小榆总来鄙人这里”
“诶,吕副局,鄙人鄙人的多见外,咱俩多少也算个‘朋友’,对朋友说话还这么客气?”
榆枫面上显不满。
“额,这”
一下就懵了。
他什么时候跟榆氏的太子爷成为了朋友?
虽然心存疑虑,但他也不敢反驳出口。
“是,是我见外了,小榆总。”
榆枫从沙发上缓缓起身。
走到吕蒙的办公桌前,拿起他刚刚翻阅还未关上的书。
“《时间简史》,吕副局看的书挺有内涵嘛。”
“小榆总夸奖了,夸奖……”
“说起来我还是一个晚辈,真是应该好好学习吕副这样的好品质啊,大祸临头却依旧心怀不乱,我实在是佩服。”
榆枫直接当着吕蒙本人的面,坐到了属于他的位置上。
“这……”
吕蒙见此幕,都没来得及想“大祸临头”是什么意思。
他专属的位置怎么能让他人随意坐?
心中不满急了,面上却不敢表露半分。
榆氏的太子爷可不是他能得罪得起的。
要是不小心惹怒了他,他这位子怕是不保。
“吕副局,您这位子坐着挺舒服啊,我在公司的办公椅怕是您这儿十分之一都不如呢。怪不得怪不得,坐着这样舒服的椅子,若是我,怕也是会迷了心神。”
榆枫摇摇头,做出一副“万分理解”的表情。
这一下彻底把吕蒙吓得差点儿失禁。
“小……小小榆总,这话可不能乱讲啊,我吕蒙自从上任之后可从未做出愧对于国家的事情!做出的贡献虽不能说功高盖世,但也绝没有做出任何伤天害理、违法乱纪之事!”
吕蒙情绪略显激动,仿佛是真有人把他污蔑了似的。
“诶诶诶,吕副,你别急啊,我可没有说你违法乱纪、愧对国家哦,真不用这么激动。”
榆枫慢悠悠的合上那本《时间简史》。
抬起头来对着吕蒙挑了一下眉毛,扬起了一个看似无辜和善的笑容。
“那小榆总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吕蒙官虽然不算大,但却容不得别人污蔑自己对国家的赤诚之心。”
吕蒙“正直”极了,仿佛手上握着“正义之剑”一样。
“哦?是吗?那里吕副局你的一片‘赤—诚—之—心’真是令我感动啊。”
榆枫说完这句话后还没忍住,直接笑出了声来。
一路跟来的助理小郭自我认真非常清楚,这种时候必须得配合自家上司了。
于是他也跟着笑了几声。
场面一度十分迷惑。
吕蒙和他的助理相互看着彼此,面面相觑。
搞不清楚榆枫他们为什么要笑,今天来他们这儿的主要目的又是什么?
“吕蒙,我真的是太佩服你了,说谎都能说得脸不红心不跳的,难道你的良心都不会痛的吗?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我才能练就像你这样不要脸。”
榆枫将手上拿着的书往桌上一丢,发出“砰”的声响。
“小榆总!您这样说就太没有礼貌了吧,怎么说我也算是您的长辈。是,我官不大,还入不了您这位太子爷的眼,但至少您得尊重我吧,我是一个堂堂正正的人!绝不允许其他人对我进行人格上的侮辱!”
吕蒙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再也维持不住他面子上始终露出的笑容。
“噢,你还是个人啊。”
榆枫说话简直能把人气死。
“你……!”
“吕蒙,不知道你在污蔑别人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尊重这一个词。说实话,从你的嘴中听见这两个字,我都觉得恶心呢。”
“你的导师怕是永远都想不到他最为得意的学生竟然是毁在同门手上吧。对了,还不止呢,一同毁掉的还有他积攒了几十年的声誉和名望。”
榆枫说得越漫不经心,吕蒙心就跌的越低。
他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情?!
这世界上不会再有人知道了才对!!
“……”
“怎么样?这件事听着耳熟吧?”
榆枫饶有兴致的盯着他的脸,不想错过其中任何一个表情。
“你在说什么,我根本听不懂!”
吕蒙能爬到这个位子,心态也不是说崩就崩的。
他告诉自己,这件事,他没有留下任何证据,只要他死不承认,就没有人能把他怎么样。
“听不懂?听不懂好啊,听不懂最好了。既然你听不懂的话,那我们就来谈另一件事情吧。”
榆枫最后一个字落下后,整个人的气场都发生了改变。
如果先前能被形容成“刚柔并济”的话,那么现在就能被称作为“利刃出击”。
周围的温度似乎都变得冰冷,他双眸中不再含一丝温度,刚刚的玩笑之意也瞬间消失全无。
“吕蒙,你还记得你有个私生子吧。”
“!!!”
吕蒙瞳孔瞬间增大,首长不自觉地握成拳头,手心不断渗出冷汗。
这件事他虽然没有用特殊手段进行遮掩,但知晓的人也仅仅只有那么几个而已。
若不去深查是绝对无法发现的。
由此可以看出,榆氏这位太子爷一定是经过了深层次的调查。
如果他猜的没有错的话,现在他家里的一切情况,大多都已经被面前的这位了如指掌了。
“小榆总,这是何意?”
“看来你是记得了。那我就再问你一句,还记不记得在前段时间,你的这位私生子干出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榆枫面无表情地继续发问。
“……绝无这种可能。小榆总,虽然我的这个儿子从小就没能够认祖归宗,这一切的责任在我不在他……”
“停,我可没工夫听你讲诉你们之间深厚的感情。”
榆枫想起这个人就气得不行,何况是还要像听故事一样听他们之间的事。
他会吐,
谢谢。
吕蒙措不及防被打断,暗暗皱起了眉毛。
随后又恢复原貌。
“他从小就被他母亲教育的很好,学习成绩优异,品行端正,怎么可能做出伤天害理的事?小榆总,无论你将这件事跟认识他的任何一个人说,都不会有一个人相信的。”
吕蒙说这话的时候自信极了。
但为什么这么自信,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吕蒙,你就这么肯定他没有干这事?”
“当然,我的儿子性格一定跟我一样正直,绝对不可能干出去污蔑别人的事来。”
吕蒙信誓旦旦地说。
榆枫冷了许久的脸,终于出现了笑容。
“吕副局长,我突然又有一个问题。”
榆枫又拿起桌子上的那本《时间简史》。
随意翻开,他的目光刚好落在一段话上。
“一个人如果身体有了残疾,绝不能让心灵也有残疾。”
可这个时代多的是
身体没有残疾,心灵却早已残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