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惴惴不安地等到辰时,还没有死士的消息,李嫣然心中已经有了隐约的猜测。派出去的人恐怕再也回不来了。只是人到底有没有死?会不会牵累到她?李嫣然心里没有数,又是第一次做杀人放火的大事,短短的时间内,她过得胆战心惊。
第二日,楚随风、司锦寒他们到了练武场,也知道夜里林家发生的事情了。
楚随风听明白以后,阴沉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林子吟,林子吟被他看的莫名其妙,心里不住犯嘀咕,王爷性子太阴晴不定,不就是昨日她指桑卖槐阴了他两句,这家伙倒好,昨日独自气了半天,过了一夜竟然还在生气。真是小心眼!
“丫头的命真大,遇上死士都没受伤。”司锦寒从觉慧口中听到事情的经过,就猜想到刺客的身份。
死士?并不是什么随便的家族就能养得起的。
林子吟暗地里到底得罪了谁呢?事情倒是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正好,王爷、三公子,你们属于官身,刺客的尸首我们就交给你们了。”林子吟看着司锦寒慢悠悠地说。
“王爷和爷可不管破案的事情。”司锦寒笑眯眯地说。
“我们良民按时纳税,百姓的生命遇到危险,你们官府不是应该竭尽全力来保护咱们百姓。官府代表的可是正义,三公子要是再推脱的话,别影响到我们百姓对官府的信任。”林子吟睁大眼一本正经地开口。
林长书听了魂都要吓没了。
不信任官府?代表的意思可就严重多了。王爷会不会想歪呢?认为他们林家对朝廷对王爷不满?这丫头现在胆子越来越大,什么话都敢说了。不行,回去后,他一定要找空和子吟好好谈谈,再这么口无遮拦的话,小心惹祸上身。
“你对本王不满?”楚随风的话更是吓得林长书脚下一滑,差点儿跌坐在地上。
“王爷此话怎讲?”林子吟看了他一眼反问。“难道王爷觉得我说的话不对吗?我们百姓是受王爷庇护才能安定生活,对此百姓自然对王爷感激不尽。但是反过来说我们百姓也按时交纳了赋税,官府有义务保护我们百姓。可以说两方互利互惠。昨夜我无故被人刺杀,我找王爷三公子官身查明缘由,请王爷指点一下,民女到底错在哪里?”
“错在责任不清。”司锦寒声音冷下来教训她,“查案破案是衙门的事情,有什么冤屈自然会有县令和衙役管理,如果百姓全都像你这样,一点儿芝麻小事就来打扰王爷,成什么体统?”
“原来如此,”林子吟嘴里答应得痛快,心里却不以为然,芝麻小事,原来自己差点儿丢了命,在这些贵族人心中,只是芝麻小事情而已。“是民女想左了,请王爷三公子原谅小女。”
“王爷和爷自然不会为了这点儿小事情计较。”司锦寒摆摆手,装作大度地说。
“觉明,将刺客的尸首送到衙门去。”林子吟吩咐。
“是,姑娘。”觉明答应一声,和觉慧去了。
过来练武的村民,今日更加卖力练起来,林家的事情,让大家不约而同看到了危机。
今年托林家的福,大家日子好过很多。往年忙完秋季一茬庄稼,女人孩子和老人,都得在家猫冬,男人则要顶着寒气去集市或者城里站街,希望能遇上过往的商客搬运些东西。用艰苦的劳力换取一点点儿的银子回来。
别的不说,那种大雪纷飞中受的苦,就是难以言喻的,女人老人孩子说是猫冬,其实过得也很辛苦,都是普通的百姓,谁家舍得花那么多银子整天烧火盆取暖?
现在多好,上工的地方暖和的如同阳春三月,就是家里,凡是来上工的人家,屋子里全都盘上了炕,回去后也不怕冷了。每日有银子拿,家里再也不怕缺少银子了,肉可以隔三岔五地吃不说,孩子也得到安置,每天回来不会乱跑,都窝在炕上练字学习。
这种安逸的生活,大家原来想都不敢想。
可是现在却摆在了他们眼前,所以凡是在林家得到一份工的人家,都十分重视手里的工作。作为东家的林子吟昨夜差点儿遇害,让在场的村民听了也没少揪心。
经过一段时间的上工,大家算是看明白了,林家其实一直都是林子吟在支撑着,要是林子吟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话,大家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为此,所有人都憋足了劲练武,心想,万一以后再有对林家生意红眼的人打上门,说不准大家也能帮一把手,而不是像昨夜一样全都睡得死死的。
“巧儿,我们回去。”林子吟轻声说。
“是,姑娘。”巧儿答应一声,却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早就离开武场。
主仆两个悄悄的离开了武场。
正在和于少辉练习格斗术的楚随风眼睛瞄到离开的人以后,招呼从一过来,对着他低声吩咐了几句。
从一得到他的命令以后,也悄悄地离开了。
大家在大雪中练了一会儿,浑身就透着热气出来,不过每个人也很过瘾。练武结束,借着浑身的热气,大伙儿排成两条长队,男子一队,女人一队,小跑着回家去了。
司锦寒看看楚随风,“王爷,主人跑了,我们今日还要过去吗?”
“想回你自己回去。”楚随风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然后一言不发带着侍卫开始往十里村的方向走去。
经过一夜,地上已经积攒了厚厚的一层雪,人踩在上面咯吱咯吱响,楚随风司锦寒等人的脚下,留下的却是浅浅的痕迹。
到了林家一看,林家大多数人都在等着他们过来用饭。
“小丫头呢?”司锦寒环顾一圈,并没有找到林子吟的身影,不禁有些纳闷起来。
“妹妹昨夜受惊,身体有些不适,先吃完饭休息去了。”林子歌回答。
楚随风心里顿时不高兴起来,他猜想林子吟这会儿甩脸色给他们看,肯定是因为早上练武场时不满所致,小丫头胆子肥了。
吃完饭,司锦寒和楚随风、司徒功照例来到了书房等待林子吟讲课。
可惜,他们等了半天,也看到林子吟的人影。
“林子吟呢?”等了半天,陵王终于大怒。“身体还没有好转,要不要本王找人给她好好看看?”
朵儿进来,被他的怒火吓得有些底气不足,“姑娘吃完饭以后,带着人到集市上去了。”
“下这么大的雪,她去集市干什么?”司锦寒不信。
“大小姐下个月要成亲,姑娘到集市上去给她买东西了。”朵儿一板一眼地回答。
“下去吧。”楚随风气急了,却不会真的拿一个丫头出气。
朵儿听了他的话,立刻如释其重地退出了书房。
“小丫头在躲着我们。”司锦寒哑然失笑,“她倒是记仇得很。”
“王爷,是否要插手管一管刺客的幕后之事?”司徒功问。
“不用,将红缨绿萝送过来。”楚随风淡淡地回答。
林子吟憋着气,硬是带着觉新几个骑着骡子到了集市上。
集市上虽然没有丰城里的商铺多,可这儿也不差。上好的布店和卖家具卖木料的地方很多。林子吟先到了布店。
“客人,里面请。”掌柜一看到有客人上门,立刻亲自打起笑脸看过来。
“这些布料多少银子?”林子吟指着大红色的绸缎问。虽然她本人觉得,穿衣服还是棉布的料子比较舒服,无奈何所有人都认为绸缎才是上品。
入乡随俗,她也就选择了绸缎,不过,棉布她也想多买一些回去。
“我这铺子物品无论是绸缎还是棉布,都是最新花色。棉布一匹四两银子,绸缎则要十五两,最上乘的则要二十两。”掌柜的回答。
北地向来不种桑养蚕,也不产棉花。这些东西全都靠从外地运来,所以价格上,也算是偏贵的。普通的百姓穿不起,大多穿的都是麻布。
可北地一年中,有一半的时间是冬季,温度又低,即使再穷的人家,也是需要买一些棉花做被褥,当然也有很多人用皮子铺在炕上取暖的。到了冬季,导致棉花的价格居高不下。
“这些上好的丝绸我要十匹,棉布不管好的差的,我全要了。还有棉花,我也要了。”家里的人口多,林子吟想给家里人多添置一些冬衣,还有她也受不了被子没有罩子,于是干脆趁着这时候将要买的全都买了。
“都……都买呢?”掌柜吓了一跳,虽然他的铺子不大,可要买下他铺子摆出来的大多数布匹,还是需要一笔不菲的银子。
事实上,林子吟心情此刻有些不好,她懒得和掌柜废话,只是掏出了几张银票出来。家里的素油酱油生意蒸蒸日上,林子吟手里还真的不缺这么点儿银子。
掌柜一看到银票,知道是遇上了大主户,“小姐放心,在下一定给你最低的价格。”说完,他让小二抱出林子吟要的布匹出来,还有要称的棉花。
“我买得多,你们负责送货上门去。”林子吟有要求。
“那是自然。”有银子可赚,掌柜一点儿都不含糊。
最后,林子吟花了足有五百两银子,将铺子里的棉布和棉花全都搜集一空。
到了家具店里,林子吟并不想买什么成品,她买的是木料。北地山多树多,可林子吟却不能用山上的木料。那些木料不干燥,以后会有裂纹。好在家具店里的木料都是干燥过的,木料又都是红松的,还算名贵。
谈好价格又付了银子,林子吟同样要求他们送货上门。
最后是到了卖首饰的银楼里,林子吟定了几套首饰后才觉得心口的一口气出了不少。
刺客虽然死了,可她心里一直憋着气。因为她还真不知道是谁这么心狠手辣,竟然想要了她的命。好似她和谁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吧?
财帛动人心,可有司锦寒和楚随风挡在前面,即使自己完蛋了,好似别人也得不到什么利益。而且不少商客是可以从自己这儿得到利润,能将生意做到北地的,脑子肯定也不笨,不会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走,到素斋去看看。”林子吟说。
觉新一听说回素斋,顿时高兴坏了,虽然他现在跟在林子吟身边,但是到底是寺里长大的,对定安寺有异乎寻常的亲近之情。
几个人到了素斋一看,人还挺多。不是饭点的时间,由于房间里有火墙,特别暖和,不少过来的商客都选择住在这儿。
寺里有茶水和各种小零食提供,很多人在这儿三三两两坐下来唠嗑,吃点儿零食,倒是一个很不错的选择。
林子吟一进门,负责接待的小沙弥就看到了她,乐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林施主。”
“他们是不是都在后面?”林子吟问。
“都在了。”小沙弥笑着回答,“施主又带来新的菜?”
“感情你惦记着就是菜。”林子吟和他开玩笑。
小沙弥脸色就顿时红起来了。
在座的商人看到几个小沙弥对林子吟特别熟悉,都不禁侧目看过去。当然在场的也有认识十里村林子吟这号人物的,赶紧站起来和她打了招呼。
林子吟都笑着回礼了。
别的商客一听,她就是林家的当家之人,一个个都抓耳挠腮想和交上朋友。林家出产的产品多,而且都是独一无二的,很多人有心搭上林家,可惜林家生意做的怪,定下的规矩里居然有一个州只能有一家商人代理的。
南来过往的商人怎么能不心痒痒呢?
林子吟打完招呼后却到了后堂。
后堂当值的僧人看到她同样很高兴,“虽然过了中秋,还是有不少的商人定了月饼的,饼干、开口酥卖的也很好。”
“今日过来,是想让你们试试这种调料。”林子吟让于少辉从后面篓子里拿出几个罐子出来。
“新出的素油?”一个僧人打开一二罐子看了看,问。
“不是油,是一种调料。这种调料与众不同,热菜需要等出锅时才能放,冷菜直接滴几滴就行。”林子吟说。“叫素蚝油。”
“果然挺香。”大家闻后赞许。
“能否和芝麻油一起用?”
“可以,不过每一次只要滴上一两滴就行。”林子吟回答。所谓的素蚝油,其实就是用新鲜的蘑菇用配方熬制而成。
寺里不杀生,所用的东西全是素材,所以林子吟就想到了素蚝油代替真正的蚝油。
林子吟看了素斋中代卖的鸭蛋,发现销出的数量也极其多,心里微微放心了。这样一来,嫂子对郭家生活也会放心很多。
兜兜转转好一会儿,等心里的闷气彻底散去,林子吟才和觉新几个打道回府去。
觉新早跑到寺里,将林子吟夜晚遇袭的经过讲了一遍。
“主持师兄,要是林施主出了任何事情,寺里怎么能心安呢?”慧莲大师做和尚有些可惜了,他为人虽然比较小气一些啰嗦一些,却最是心善。
别看他每一次和林子吟遇上,总是为了一点儿蝇头小利吵个不停,其实他和慧真大师一样,对林子吟那丫头还是十分偏心的。
主持听了,微闭着眼睛回答,“阿弥陀佛,慧真已经让觉明四人过去,他们四个身手都不错。”
“林家生意越做越大,按照林姑娘所说,暖棚冬季种菜也可行。如果再像林姑娘说的那样,北地开春可以种植水稻等话,只怕到时候林家就不得安生了。”慧莲严肃地回答,“朝廷那位对王爷向来多有嫉恨,其他封地的王爷也未必能希望王爷顺心,加上鞑子那边。”
“让慧真再送四个门外弟子过去吧。”主持沉思一下,然后答应了。
“是,贫僧这就通知慧真师弟。”慧莲高兴地走了。
“小丫头,贫僧再给你送四个人,省的那些不长眼睛的对你虎视眈眈。”慧真一大早其实知道林家发生的事情,他回寺里以后就已经挑选好人选,准备给林子吟送过去,然后再对主持说明一下。毕竟武僧中,有很多都是寺里当年收留的孤儿,这一群孩子并不是真正的僧人,只是寺里的门外弟子,可以随时还俗。
他送走几个也无所谓。
“林施主,贫僧以后可以跟着你了。”一个光头的小和尚从慧真后面露出脑袋。
“觉远。”林子吟高兴地看着小和尚。觉远时常跟着慧真到林家,和林子吟早就混熟了,寺里的小沙弥和林子吟的关系都算不错。毕竟是林子吟为大家改善了伙食和住宿,所有的僧人都记着她的好了。
“以后,你可以随便吃荤了。”想到第一次小和尚跟着慧真抱着烧鸡时纠结的模样,林子吟就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阿弥陀佛。”小和尚合掌开口,“酒肉穿肠过,佛主心中留。”
一本正经的模样,逗得林子吟笑得直不起腰来,“好好跟着姐姐,等你长大以后,姐姐还会给你找个媳妇了。”
这下换来来所有在场和尚的一句“阿弥陀佛。”
林子吟笑得就更加厉害,像个神经病似的。
有了定安寺一行,又得了几个人,林子吟心中的郁闷总算是全都散了。
与此丰城之中,有人眼尖看到杀威柱上挂着两具尸体,接着周边看热闹的人越聚越多,大家对这杀威柱山的尸体身份开始猜测起来。
所谓的杀威柱,其实就是平时陵王府展示罪大恶极的犯人或者是敌人的尸首的地方。通常所说,被带到这个地方的人,全都不会是好人。
尽管大家不知道柱子上挂着的到底是什么人,还是被很多爱丰城的百姓扔了烂菜和石头。北地本来就是个敏感的地方,往年都不会少了鞑子的探子或者是捣乱的响马,可以说百姓日日都是草木皆兵,因为没少受到他们的祸害。
“主子,他们已经失手了,正挂在杀威柱上。”入夜,李嫣然房间里又多了两个黑衣人。
“什么?怎么会绑在了杀威柱上?”李嫣然大惊失色。
杀威柱可是王爷专门对付罪大恶极之人的,林子吟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农女,她怎么能将人挂到上面。李嫣然想来想去,猜想此事肯定楚随风也参与了。
那么是不是预示着陵王爷知道事情是她做的,然后派人到李府来捉拿她?“怎么办?都是那两个该死的,连一个小小的农女都杀不了,本小姐这么多年养你们有何用?”
剩下的两个黑衣人任由她发脾气,仍然一声不吭。
“要是扯到本小姐的头上,要怎么办?”发泄一番脾气以后,李嫣然像失魂的布娃娃似的坐在凳子上喃喃自语。
“小姐放心,小人几个的身份从来无人知道。小人可以拿人头保证,他们绝对不会留下任何痕迹可查。”其中一个黑衣人低头劝说。
对啊,他们是死士。李嫣然终于有了一点儿精神,“你们自己好好躲起来,这段时间如果没有我的召唤,不许出现在李府。”
“是。”两个黑衣人消失在房间里。
李嫣然独自一个人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安。一个人静静地想想,绝对还是静观其变,看看动静再说。
第二日,尤氏看到她大门不出,让丫头过去打听一下消息。
“小姐说受了风寒不舒服,正在屋子里静养了,夫人特意让厨房给小姐送去了汤药。”大婢女打听完消息以后,笑着禀报,“不过,听说小姐闹脾气,将那些汤药全都倒了。”
“你确定倒呢?”尤氏端着杯子问,然后惬意地喝了一口参茶。
“确定。”大婢女笑着回答,“是院子里喜鹊告诉奴婢的。”
如此看来,李嫣然派出的人失手了,不过这会儿,尤氏可没有将杀威柱上的两具尸首和李嫣然联系在一起。
“走,过去看看小姐去。”尤氏让人到自己的小仓库取了人参过来,然后让丫头捧着,披上披风出门了。
主仆几个来到李嫣然的院子里,果然院子里安静得很。
尤氏身边的丫头掀了帘子进去禀报。
出来迎接的是李嫣然身边的四环。
四环穿着厚实的棉袄,给尤氏恭敬地行了礼,“原来是少夫人过来了,奴婢见过少夫人。”
“小姐身体可好些呢?”尤氏关心地问。
“小姐正睡熟了,天气乍寒,小姐受了一点儿风寒,又不喜吃药,人就有些昏昏沉沉的,好在,没有发烧。”四环恭敬地回答。
“既然睡熟了,本夫人就不进去打扰了,省的吵醒了她,你们这些左右的人,小心伺候着。如果发烧了,立刻禀报到夫人那儿去。”尤氏敲打丫头。
四环态度变得更加恭敬起来。
“人参留着,以后给小姐好好补补。”随着她话音的落下,尤氏身边的人立刻将装人参的盒子递过去。
“等小姐醒了,奴婢一定将少夫人来看望对小姐禀报。”四环做事比较稳重。
尤氏点点头,“你们也回屋去好好伺候吧。”
说完,她带着自己的人又回去了。
四环看着她们远去的背影,深身叹口气,然后拿着盒子进屋去了
林子吟带着情绪离家,回来的时候,心情好多了,换作心情不好的是楚随风。此刻,司锦寒和司徒功却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还知道回来?”书房内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楚随风的不耐烦全都爆发出来。“你竟然敢诓偏本王?”
“王爷这话怎么说的?”林子吟看到他,坏心情也回来了。
“是不是本王太纵容你呢?”楚随风脸黑的像墨汁。
“这话又是从何而来,王爷什么时候纵容过民女?”林子吟纳闷的反诘。这丫的,不是出错药了吧,尽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本王要如何惩罚你?打屁股?”楚随风伸出手,脸上乌云密布。
说动手就动手,林子吟气的要死,死楚随风发什么神经病。好似他们并不熟,早上她求着他帮忙,还被他冷嘲热讽一番。现在却又一副受伤者的模样,做给谁看?再说,还讲不讲理了,自己又不是他的犯人,当然也不是他的属下,难道到集市上去买个东西,都要事事向汇报吗?
不服气带着倔强的林子吟彻底炸毛,她动作迅速地躲过了楚随风的攻击。
知道反抗?楚随风大怒,做错事不知道悔改,竟然还敢躲。动作加快,神情也认真许多。
林子吟不知道他为什么发疯,更不敢大动作,她怕引起家里人的担忧。
别看平时林子吟可以和楚随风对打能坚持一段时间,那是因为楚随风需要学习她的格斗计较,两个人属于切磋,但是近日楚随风心情不好,哪里有什么耐心陪着她周旋,上来就是绝招,加上这些日子算是熟悉里林子吟近身搏击的技巧。
林子吟的躲闪对他一点儿用处也没有
“哎哟。”林子吟一不留神,脚被凳子一绊,身体立刻往后倒去。
糟糕,脑袋要受罪了。
林子吟想就地一滚,或许能减轻受伤程度。
可是想象中的疼痛没有来,她落入到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抬头一看,楚随风那张担心的俊脸印入了她的眼帘。看清楚楚随风的表情,林子吟有些羞涩。两个人离得太近,楚随风的低着头,那张脸几乎贴上她的脸,彼此呼出的气都萦绕在一起。两个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顿时变成了暧昧。
“姑娘,出了什么事?”巧儿在外面,听到动静忍不住发问。
“没事,不小心碰到了椅子。”林子吟怕她闯进来看到她和楚随风此事的状态,立刻大声回答。
巧儿听了,终于没有再进来。
“放开我。”林子吟红着脸说。
楚随风将她的细腰轻轻一提,然后林子吟就站直了。
“王爷,还要不要听课呢?”林子吟静下来,自己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刚才脸红什么,不就是一次意外嘛?这个意外还是楚随风造成的,想到这儿,她狠狠偷偷地瞪了楚随风一眼,却没有想到楚随风坐在椅子上正盯着她看了。
林子吟吓了一跳,赶紧低下头,咳嗽一下准备开讲,以掩饰自己的狼狈。
“以后不许随便欺骗本王。”楚随风冷冷地吩咐。
林子吟懒得理会他,脚长在自己的脚上,他不让走就不走呢?笑话!
她不说话,楚随风就当她答应了,总算没有继续压迫他。
丰城里这几天有些草木皆兵,百姓总算是搞清楚杀威柱上挂着的到底是什么人。据说,这两人是刺杀陵王的刺客。
陵王是北地的守护人,百姓知道刺客的身份以后,天天用石头对着尸首砸。
李嫣然在府里装病,心里不踏实,特意让丫头出门打听消息。丫头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对杀威柱上的尸首感兴趣了。不过,八卦是人的天性,小丫头放出去以后,天天将消息带回来。
李嫣然听了,心里就更加害怕了。一来二去,还真生病了。大夫人心疼女儿,将院子里伺候她的丫头都好好惩罚了一遍。
五天过后,婢女带回新消息,“听说那刺客的幕后主子被找到了,但是王府里没有说出是谁。不过奴婢特意打听了,好像是鞑子那边的探子。”
“真的假的?”李嫣然从床上忽然坐起来。
“当然是真的,外面的人都这么说。”婢女认真的回答。
李嫣然病一下子好了,尤氏得到消息后,第二天漫不经心也过来了。
“妹妹的病看样子真好了,脸色都好看许多。”尤氏关心地拉着李嫣然的手说。
“多谢嫂子一直挂念。”李嫣然还是比较喜欢尤氏的,尤氏出手大方,又比较聪明,平时对她特别好。
“这些天就没有一点儿顺心的事情。”尤氏叹息一声。
“怎么呢?”李嫣然纳闷地看着她,这些天自己一直担心被陵王捉住,对府里的事情倒是关注少了。
“还不是城南的铺子。”尤氏叹息。
听尤氏提到城南的铺子,李嫣然的闷气又上来了。闹来闹去,都是林子吟那贱女人惹得事情,贱女人不仅让府里人人变得草木皆兵,就是自己这场病也是因为她而起。
“唉,我瞧我和你说这些糟心的事情干什么?不过,照着我说,林家的生意也做不长久,咱们北地的大豆虽然多,但是百姓都是靠着豆子过活,而且军中更是需要大量的豆子作为马儿的饲料。要是再有谁收购了豆子,到时候别说林家的生意做不成,只怕王爷都饶不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