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她只是一时糊涂,现在已经悔过了。求王爷放过她,以后妾身绝对不会再让她出来惹事,王爷。”木氏跪着哭喊着哀求着。李嫣然的交待,让她重新燃起了希望。
“王爷,我说。”李杰松看到李嫣然的交待,让下人住了手,立刻嚷起来,“是黑爷,是城里的黑爷倒卖了粮食。我们的粮食只是卖给了他,并没有提高价格。”
楚随风冷冷地看着他,脸上连冷笑都没有。李杰松就是一个蠢货!
司徒功淡笑着解释,“黑子是响马,他收购粮食,是将粮食倒卖到北国。通敌之罪,已经出来了。”
“可我……”李杰松目瞪口呆。
木氏忍的实在不能忍,“闭嘴。”明明事情都开始转机了,这个笨儿子,却用一两句重新惹怒了楚随风。
被惹怒的不止楚随风一人,还有周围看热闹的百姓。本来嘛,在城内倒卖粮食,最多是提高了价格。李杰松只能算是一个昧着良心的奸商。可现在被他这么一说,他可就变成了奸细,一个吃里扒外的奸细。
生在北地的百姓,可以说没有一个人不恨北国鞑子的。李杰松一下子成了所有人愤怒的对象。
李侯爷看到百姓用雪团砸李杰松,恨不得立刻离开这儿,觉得丢脸极了,可他不能。
“继续行刑。”从一见再也不能从他们兄妹口中问出什么,于是毫不在意地下达了命令。
鞭子的抽打声又响起,李嫣然和李杰松惊恐地看着地上的木氏,连求饶都忘记了。这时候,这对兄妹才察觉到死亡原来离他们这么近,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后悔起来。假如当初没有……
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可卖,所以两个人还的承受着鞭子的抽打,很快的,体弱的李嫣然就奄奄一息了,李杰松的眼神也开始涣散起来。
李侯爷心里害怕,陵王此举说明了他心里的怒火烧的很旺。儿女有可能丢命,李侯爷虽然有些心疼,却不会太在意。毕竟李府除去李嫣然兄妹两个,他还有一个嫡子和好几个庶子、庶女,少一个两个孩子对他影响不大。他怕的是楚随风会将心里的怒火一直烧到他们整个李家。
二房的男丁更怕,事情不是他们二房做的,要是楚随风将账算在他们的头上,他们多冤枉。
“住手,你们这些贱奴。”木氏看到一双儿女几乎没命,立刻疯狂地冲上去想夺下两个下人手里的鞭子。
下人看到当家夫人冲过来,吓得不知所措。
楚随风的嘴角立刻弯了起来。
李侯爷一看,心里一个咯噔,过去对着木氏就是一脚,“贱人,如果不是你一直宠着他们,他们哪里会做下这等恶事?”
木氏被他一脚踢翻在地,顾不得身上的痛,翻身又爬起过去继续夺鞭子。
“来人,将这个贱人拖下去好好看着。”李侯爷气极了了,大声吩咐跟随而来的下人。
小厮自然不敢随意过来,跟在木氏身边的婆子只得一边流泪一边抱住了她。
“夫人,你冷静一下。”
“放开本夫人,你这个老货。”木氏用长长的指甲去抓婆子。
婆子脸上手上全都被抓破了,伤口火辣辣得痛,但是她也不敢放手,心里真是苦不堪言。
小厮不敢放水,一鞭子一鞭子下去全都是实打实的,那抽打的声音落在大家的耳朵里,听得所有人心里也跟着一抽一抽的痛。再想到前几日王府里的女人被压在这儿一刀一刀的割肉情景,所有人都不由得胆寒起来。
楚随风越疯狂,站在人群众中的马志才越得意,他有种报复的快感。
谁说他马志才只是小人物,有时候小蚂蚁照样能咬死人。
今日这一切可少不了他马志才的功劳了。
“放开我,放开我。我的儿、我的女儿。”木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这副慈母的模样,反倒是让一些心软的女人看的直摇头,对她也有了一些同情。
男人们则对此评头论足,毫无同情之色。
渐渐地,渐渐地,李嫣然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是没有任何声音了。
“王爷,求求你饶了他们吧。他们已经受到了惩罚,今后再也不敢了。”李杰庸实在忍不住,跪在了楚随风面前。
楚随风不为所动,“只要你们离家现在交出王妃来,本王可以既往不咎。”
李杰庸一下子词穷,让他们交出陵王妃,他们到哪里能找陵王妃去?
李侯爷却急了,上去一脚踢了李杰庸,“你也跟着犯什么糊涂,他们犯了那么大的罪,这是他们该得的。”
这就是她嫁的好男人!木氏嘴角翘起,她忽然冷静下来了。
“我们回去。”她站了起来。
“老七,也差不多了。他们毕竟是李家的子孙,老夫人这才刚离去……”瑞王跟着开口求情。
“如果不是看在老夫人的面子上,本王灭了他们九族。”楚随风浑身都带着鹜厉。
瑞王叹口气摇了摇头,他歉意地看了木氏一眼,表示他也无能为力了。
“本王听说瑞王妃貌美端庄,深的瑞王的宠爱?”楚随风转头似笑非笑地看着瑞王。
警告!威胁!瑞王的眼珠子一下子紧了。楚随风这是在警告他,但凡再说一句,陵王说不准就会拿他的王妃开刷。
瑞王以前在京城里从没有和楚随风相处过,以前只是听说,楚随风只是性子怪癖,让人很难捉摸。但对京城里却是带着敬畏,因为这么多年来,无论朝廷怎么刁难他,无论是缺多少粮草军饷,楚随风从来都是忍气吭声,从没有抱怨过。
久而久之,瑞王也认为楚随风这个人是个有勇无谋之人,如果没有定安寺那帮和尚,如果没有司徒功这样的贤能跟着,他早就完蛋了。
而实际上,到了北地之后,在看到丰城和周边的城池被楚随风治理得井井有条之后,再和楚随风近距离相处之后,他已经暗生警惕之心了。
楚随风绝对不像他表面显露那样莽撞,相反,陵王绝对算得上是一个能隐忍有才略的一个人。
这样的人如果有野心的话,只怕太子根本就是他的对手。
好在在丰城内这段时间内,瑞王好好调查了一番。他发现楚随风并无野心,这才有些放下心来。
不过对楚随风的警告,瑞王可不敢当做玩笑。他可以断定,楚随风真的能做出来。
“说来你还没有见过本王王妃了,等哪天陵王回京,一定要到我瑞王府来坐坐。”能屈能伸,瑞王也不是善茬。他很快就理清楚了其中的关系厉害,为了一个小小的木氏去得罪陵王,实在很不划算。
何况他过来也只是为了赚一点儿好名声而已。
木氏这时候却已经乖乖的上了马车远走了,毫不理会身后她的儿女们还在受苦受罪,正处于生死关头。
北国内的山洞中,随着巴彦的醒来,林子吟和塔娜终于可以松了一口气。
“谢谢你们。”退烧后的巴彦精神还不是很足,由于缺水,他的嘴唇有些干裂,声音也显得特别嘶哑。
“是林姑娘救了你。”塔娜并没有抢功劳。
“谢谢。”巴彦看着林子吟的眼神有些复杂。
林子吟累得一点儿力气也没有了,外面天色已经有些发亮,必须将山洞众中的火灭了才行,否则的话,冒出的烟很容易被人发现。
要是二皇子的人先发现倒还好,如果被敌人发现了,那就惨了。
在未知的情况下,林子吟觉得还是以最保险的行为为好,“火得灭了。”
对此巴彦和塔娜都没有反对,于是林子吟过去将几根柴火给抽了,然后又将松针和谷草一趟趟地推过来。“还能保留一些热气,等会儿,我出去看看能不能再找到一些吃的。”
“外面太危险,你一个人出去不行。”巴彦立刻反对。
“要是遇上野兽或者是敌人怎么办?”塔娜也反对。
但两个伤员的话在林子吟眼中,并没有什么说服力。“天气太冷,你们身上带伤,我们长久不吃东西,身体根本抵抗不了。要不,我们现在就离开,不过就你们这身体,你们觉得现实吗?”
巴彦和塔娜听了顿时沉默了。的确,他们对于林子来说就是两个累赘。
林子吟看到他们两个人的表情,耸耸肩。别以为她不知道巴彦和塔娜的想法,可那又能怎么样?
她不傻。巴彦和塔娜现在受伤是拦不住她。可在这种人生地不熟的冰天雪地中,她这样一个弱女子,想靠着一己之力逃出去,根本就不可能。再说了,她身上只有一把匕首而已,想靠着两条腿逃出去,除非她是傻子才那么做。
“既然你们没有办法离开这儿,我还是出去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找到一些松果吧。”林子吟叹口气说。
“你小心一些。”巴彦有些羞愧,趴在松针上,脑袋几乎埋在了胳膊下。
塔娜则忍不住提醒林子吟注意安全。
林子吟挥挥手,头也不回地爬出了山洞。
准确的说,林子吟他们滚落的地方应该是在一处山坡靠下方处,这片山坡到处都是青松,可由于雪太大,青色已经被白色所覆盖。
林子吟看着周围银装素裹的世界,苦笑着摇摇头。这种鬼天气下,想找到吃的真的十分不容易。
不过,不试试,她又不死心。现在唯一能找的东西就是秋季还挂在枝头的一些野果子了。准确的说,应该是冻果子才对。即使如此,想找到也难。
山底的雪很大,有半人深,林子吟在雪地里行走,速度十分缓慢,慢到应该叫挪才更恰当一些。
不过因为是在林子里,四周就是各样的低矮的杂树。
她根据野外生存的经验,有意去寻找,还真的给她找到了几颗挂在树头的冻果子。
果子不大,很红。数一数,也只有五颗。还是那种比拇指大一点儿的小果子。
这么一点儿果子就是让林子吟一个人吃,估计都不够塞牙缝的,但林子吟硬是忍住饥饿,将果子用纱巾兜着往回走了。
“她一个人在外面,要是遇上野兽怎么办?”山洞内的塔娜自从林子吟出去以后,就一直心神不宁。
虽然很饿很累很困,可她屁股下的松针还有木炭移去后的热气,身上并不觉得冷。
外面却是天寒地冻,陵王妃孤身一人出去觅食,真的很危险。
塔娜此刻是打心眼里在担忧林子吟。
“她是个聪明的人,不会做危险的事情。”巴彦好像在安慰塔娜,又像在自言自语。
塔娜一听就知道其实巴彦心里也没有底,正在为林子吟担心了。
不省心的林子吟此刻正倒霉了。
好不容易找到了一点儿吃的,可回来时,还是踩在来时的脚印回去的,却不知道怎么跌倒了。这是山坡的底部,虽然坡度不大,她还是沿着山坡滚落了相当长的一段距离。
于是,可怜的陵王妃,离回山洞的距离又远了一些。更可气的是,她的左脚还扭伤了,一走路,脚踝处就是一阵疼痛。
即便如此,林子吟也不敢单独留在外面。
冬季的野兽普遍都是饥饿的,要是遇上遇上野兽,她肯定逃不掉。
“还真够倒霉的。”林子吟叹口气,顾不得寒冷,用地上的雪在脚踝处狠狠地搓了一会儿。然后趁着脚踝处的痛意减少一些后,咬着牙继续往前走。
山洞在上面,登山需要脚下有力,只是走了一小段的距离,林子吟又感觉到脚踝处传来的刺痛。
千万不能毁了这只脚,林子吟苦笑着想,却不敢耽搁一点儿的时间,咬着牙继续往前走。
今天天气不作美,天色又阴沉下来,北风吹得也很凶猛,风寒吸进肺里的感觉并不舒服,她几乎是走几步就得站住歇口气才能继续往前走。
快要到山洞的时候,林子吟虽然低着头迎着寒风走,可天生的警觉之心,还是让她察觉到了周围的不对劲。
怎么办?林子吟开始焦急起来。
目前情况下,如果来的是朋友还好,要是来的是敌人,她估计就交代在这儿了。
敌人的速度很快,半人深的雪对于他们来说,就好像不存在似的。
对方的人清一色穿着白色,很不容易让人发现。他们身材十分高大,一看就知道是北国的人。身高还不是他们主要的特征,他们身上佩戴的整齐划一的武器才是。
这是一群官兵,北国训练有素的官兵。
逃不掉,林子吟反而镇定下来,她一屁股坐下来,也不想仰着脖子看对方的人。
“你是陵王妃?”对方可能已经确定了她的身份,却为了肯定一下,还是问了她一声。
林子吟点点头,不否认。
她否认也没有用,冰天雪地中,只有她这么一个弱女子,而且还是一个娇小的弱女子,就是否认了,对方等会儿也能查到她的身份,还不如痛痛快快地承认了。
来人是个大胡子,听到林子吟的回答,他立刻挥挥手。
一个侍卫立刻掏出一个信号弹点燃了。
看样子出来找自己的还不是一拨人,林子吟猜想。这么寒冷的天气里,对方还愿意花大力气出来找寻自己,算起来自己的身价还真不错。
不管是敌人还是友人,目前形势来看,她暂时安全了。
心一放松,她坐在雪地上再也不想起来,不过手里的野果子却没有放下来。
一个侍卫过来,将一件新的狐皮披风递给了她,林子吟接过后,很礼貌地说一声谢谢。
对方一群人听了以后,脸上全都露出了诧异的神色,估计在猜想,她都自身难保了,居然还有心情向他们道谢。
林子吟却不管这些,径直将披风系好。这种鬼天气下,多一件披风要暖和多了。
哎,谁让她好心,出来的时候,将自己的披风留给了伤员了,这会儿她正冻得够呛了。
信号弹放出去没多久,另一支百人的队伍很快就过来了。
等林子吟看到来人的时候,终于彻底地松了一口气。
“陵王妃,对不住,让你受到了惊吓。”阿尔哈图一见到她就彬彬有礼的道歉。
“二皇子请客的方式还真特别。”林子吟再一次见到这个人,气就不打一处出。如果不是阿尔哈图,她还在陵王府内过得舒舒服服的,根本就不用受这份罪。
别看眼前这个男人长得人模狗样,但林子吟可不会被他的表象所迷惑。
北国和楚随风向来势不两立,她这个陵王妃此刻在对方的手里,对方对她没有企图的话,打死她都不会相信。
“真的很抱歉。”阿尔哈图的脾气很好,面对她的冷嘲热讽一点儿也没有生气,脸上依然挂着温和的笑容,“本王请你到北国来做客,绝无恶意。说起来,上一次我们已经见过面了,也算是朋友了。本王保证,陵王妃在北国来做客,本王一定尽地主之谊,决不让王妃再受一点儿委屈。”
林子吟不想和他啰嗦。
无论阿尔哈图将她劫持到北国有什么用意,有一点儿可以确定。这个男人暂时不会伤害到她。
这一点儿就足够了。
只要有足够的时间,林子吟自信,楚随风绝对会想到办法救她回去的。
“大个子和塔娜还在前面的山洞里。”林子吟淡淡地说。
阿尔哈图一群人听了,顿时脸上全都露出了笑容。
林子吟猜想,巴彦在北国士兵中好像人缘还不错。
她心里暗自庆幸,一开始的时候她主动救下了巴彦和塔娜。
虽然说阿尔哈图不会伤害她,但是北国国内的局势并不明朗。内部争斗很厉害,作为阿尔哈图的对手大皇子一派,林子吟想,那边绝对不想见到自己活着离开北国。
因此到北国的京城以后,她才是真的危险起来。
这样一来,就难保阿尔哈图身边没有被大皇子安插了人手,如果有巴彦和塔娜守着自己,她的安全也会多一份保障。所以说,有时候多留一条退路也是好的,最起码,她给自己留了一条很好的退路。
患难中才会见真情,巴彦和塔娜两个性子比较耿直,救命之恩,他们必定会暗记在心。也许,这一次北国之行还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王妃,请。”阿尔哈图拍拍手。
两个侍卫立刻抬着一台暖轿出现在她的面前。
哪来的轿子?林子吟诧异地看了一眼,对阿尔哈图忌惮更深了。
居然提前就准备了一顶轿子等着自己,可见此人心思缜密,绝对是个难缠的对手。
有轿子坐,比用两条腿走路舒服多了。林子吟不会和自己过不去,她安安稳稳地落在了轿子中。
轿子中还有意外惊喜,阿尔哈图居然还为她准备两个汤婆子。
林子吟的眼神有闪了闪。
“主子。”
“二皇子。”
不大一会儿,巴彦和塔娜终于被侍卫接了出来,他们一见到阿尔哈图就激动地叫起来,有种劫后余生的惊喜。
“受伤呢?”阿尔哈图关切地询问。
“只是小伤。”巴彦咧着嘴巴笑着回答。
他伤到的是后背,自然不能像正常人一样行走,阿尔哈图立刻吩咐人就地取材,砍一些树枝做了简易的滑竿。
侍卫做了两副,因为塔娜也是个伤员。
回去的路上,队伍的速度慢了不少,可能是完成了任务的缘故。
“林姑娘,先吃些点心垫垫,等到了营地再给你准备些美味。”阿尔哈图温和地说。
“多谢。”林子吟坐在轿子里抱着点心啃。北国的点心中带着浓浓奶香,只是可能处理不够,总有些腥味。不过,饿极了的林子吟根本不在乎这些,先填饱了肚子再说吧。
丰城内的木氏带着决然上了马车,直接回到了府内。
“哎哟,大嫂。你可请到了救兵?”金氏正在府里等着木氏了,她的身边坐着二房的媳妇和闺女。
木氏看到二房一窝蜂地过来看自己的笑话,脸上露出了冷笑,“你们巴不得他们死是吧?你们也别得意多久,楚随风这个人最是无情,今日他已经对李家厌倦了,过了不久以后,定然会想办法收拾你们。下一个轮到的就是你们二房,滚。”说完,木氏头也不回地向自己的院子走去。
“木氏,你就是个疯子。自己的儿女没落好,就诅咒我们二房的子孙。你活该。”金氏也不想继续和木氏周旋下来,反正过几天,他们二房肯定是要分出去单过的。
大房已经得罪了陵王,他们二房还要和陵王拉好关系了,关键时刻,可不能让大房的人拉了他们的后腿。最可气的话,木氏居然敢诅咒他们二房,简直是不可饶恕。要知道,金氏平时最得意的就是自己生的儿女最孝顺,比起大房的孩子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木氏肯定是在嫉妒她,才胡说八道,对,就是这样。
于是,尽管木氏已经进了院子,金氏还是带着儿媳妇女儿,站在木氏的院子门口狠狠将木氏数落了一顿。
“夫人,老奴这就让人请二夫人离开。”婆子心疼木氏,轻声请示。虽然大房遭难了,大房二房却没有分家,李家说起来还是木氏当家。
金氏只要在侯府住一天,那就得看木氏的眼色行事。婆子脸色阴沉,暗自考虑要怎么整治二房。
婆子是木氏身边得力的人,又是木氏从木家带出来的奶娘,这些年来深得木氏的信任,平时也没少为木氏做一些腌臜的勾当。要说给金氏一房一点儿颜色看看,根本不用木氏出手,婆子一个人就能搞定了。
“不用了,立刻让那些人来见我,越快越好。”木氏木讷地吩咐,脸上一点儿表情也没有。
“是,夫人。”婆子恭敬地答应一声。
即使木氏没有说明让她找什么人,婆子还是一清二楚。
趁着婆子外出,木氏从自己的暗格里拿出了一个盒子,她打开盒子检查了一下盒子里的东西,然后又将盒子合上了。
接着,她开始对着镜子梳妆打扮起来。
等婆子回来的时候,木氏脸上已经化妆好了,“给我梳头,梳时下最流行的发髻。”
婆子看到她反常的举动,心里直发颤。
“夫人,你?”
“别废话,赶紧给本夫人梳头。”木氏不耐烦地催促。
婆子只好用颤抖的手拿起了梳子,慢慢地给她梳理。
不大一会儿,屋子里悄无声息地多了四五个人。
这几个人的模样都很普通,是那种放到人群中都不显眼的人。
“你们去将尤氏那个贱人给杀了,不死不休。”木氏冷冷地直下达了一道命令。
“夫人。”婆子紧张地想阻止她,“王爷和侯爷都在震怒之中,要是杀了少夫人,少不得又惹上麻烦。”
“麻烦?”木氏笑着眼泪差点儿出来,“现在,本夫人还怕什么麻烦?儿子女儿全都死了,就是有了麻烦又能怎么样?”
婆子看她癫狂的模样,心里更慌了。“夫人,你还有二公子和小少爷小小姐啊。你总得为他们考虑一下吧。”
“二公子?”木氏声音中带着绝望,“我当他是好儿子,他可曾当我是他的母亲?还有那两个小的,他们身上有尤氏那个贱人的血脉,本夫人凭什么要怜惜他们?”
“夫人,二公子是个好的。平时二公子只要得了好处,哪一次不是先紧着夫人和侯爷?小少爷和小小姐,虽然身上带着尤氏的血脉,可他们也是大公子的儿女,论起来,还是李家人才对。”婆子小心翼翼的劝说,就怕木氏想不开。
木氏听了沉默不说话,但是依旧吩咐几个男人,“照着我说的去做,杀了尤氏,不死不休。如果完不成任务,你们自己去死吧。”
“是,大小姐。”几个男子弯腰失礼,然后很快消失在屋子里。
“走。”这时候,婆子已经木氏的头发梳理好了,木氏对着镜子照着,然后满意的笑了起来。
“夫人,去哪里?”婆子惊慌地问,她觉得回来后,木氏就相当不对劲。
“当然是去看我的儿女。对了,你到大公子和大小姐的屋子里,给他们各自找一身漂亮的新衣服。速度要快。”木氏叮嘱。
“是,夫人。”婆子也不敢违背她的命令,赶紧风风火火地出去了。
李杰松和李嫣然作为侯府的大公子大小姐,新衣服自然不缺。很快的,婆子就和两个丫头抱着两套新衣服出来了。
木氏用手摸着新衣服,又满意地笑了起来。
上了马车后,木氏就催促赶车的小厮速度放开了,她怕看不到儿女最后一面。
侯府对李杰松和李嫣然的处罚,好在不是一直打,而是一个时辰打一次。
楚随风就那么站着,也不说话,即使亲眼看到儿女被打得奄奄一息,李侯爷也不敢为他们求情。
等木氏到的时候,李嫣然几乎是奄奄一息了,不过她还能认出木氏来。
“王爷,请让妾身为他们穿上新衣服。”木氏对着楚随风跪下了。
李侯爷一看到她,气就不打一处出,生怕她又不知好歹的乱说话,从而惹怒了楚随风。
“嗯。”本来木氏还以为楚随风不会答应她的恳求,她还准备多哀求一会儿了。没想到陵王竟然那么爽快地答应了她。
“谢过王爷。”木氏抬起头,眼神中带着恨意。那恨意是毫不掩饰的。
楚随风的目光也如刀子射向她,里面含有讥讽。
最后木氏终于收回了目光,让两个丫头和婆子捧着衣服到了李嫣然和李杰松面前。
“娘,救我。”李杰松痛的晕过去又醒过来,滋味十分难受,“我撑不住了。”
“娘。”李嫣然也带着痛苦看着她。
“别怕,有娘在了。娘肯定会护着你们。”木氏轻声说,“看,娘给你们带来了新衣服。你们是侯府的大公子,大小姐,怎么能如此邋遢呢?”
“娘,我好痛。”李嫣然眼神涣散,眼睛里的泪水几乎都流光了。
“一会儿就不痛了。”木氏笑着安慰她,伸出手摸着她的脸,就像小时候抚摸着她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