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有没有一点儿血性,是不是我们马家的男儿?”马志才口吻严厉起来,对于马新才这个大哥,他向来看不上眼。因为他是童生的关系,平时马新才见到他,也都老老实实敬着。冷不丁,他被马新才这个软包骂了一顿,心里的火气立刻往上窜。
“这样的泼妇,也就你这种男人拿她当做宝。”他冷笑着讥讽。
马新才脸色涨红,他也是个男人,哪里受得了这种讥讽。他看着黄氏张张嘴想训斥她几句,一低头看到到两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孩子,再看看黄氏脸上那悲痛欲绝的神色,他忽然骂不出口了。
“马新才,你要是个男人,就跟我走,咱们和他们断绝关系,省的他们像蚂蟥似的吸咱们的血。”黄氏哭着说,又将这么多年的委屈在众人面前述说了一遍。
因为这边吵得厉害,村里不少人全都围过来看热闹了。一时间,众人看着被打伤的孩子和哭得厉害的黄氏,都不住摇头议论起来。舆论顿时一边倒,全都倒向了黄氏一边去了。
“烂蹄子,贱人,到林家做工几天,就长了本事。你真的以为有林家撑腰,老娘就怕了你。”严氏哪里受得了这份窝囊气,“你才赚了几个钱,你赚到银子全都装兜里去了。瞧瞧,这些东西可都是志才赚来的,你赚到了什么?骚蹄子,家里家外都分不清,被人哄了几句,就将别人当亲娘供着。不过,现在人没了,你巴结,人家也看不到。”
“谁没了?”吴二力大怒,恨不得上去给她一巴掌。
“对,说清楚了。”村里人正为因为林子吟的失踪而集体上火了,严氏的冷嘲热讽,顿时点燃了所有人的怒火。
“我们的家事罢了,又关你们什么事情?”马志才冷冷地看着众人,“我娘点谁的名吗?你们自己不痛快,别想将火气撒在我们头上。”
“对,儿子,他们这是狗仗人势,想欺负人了。”严氏不怕死的又来了一句。
“你看看你的好亲娘。马新才,我告诉你,今个儿要么分家断绝关系,要么我们和离,我带着两个孩子走。”黄氏看到严氏和马志才的模样,心都凉了。
大伙儿都是住在一个村子里的人,不说林子吟现在是陵王妃,具有高不可攀的身份,就是冲着林家带给村子里人的利益,严氏的行为就是对全村人的挑衅。
长期下去的话,以后肯定会出事。
她黄氏年纪轻轻,还有两个幼小的孩子,他们一家可不想陪着严氏一起去死或者坐牢。
不行,一定得断绝关系。
“啊呸,老大是从老娘肚子里爬出来的,你说断绝关系就断绝关系,要滚的话,你自己滚。”严氏有马志才依靠,立刻来了精神。
黄氏不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马新才。
马新才表情有些讪讪的,他想分家不错,但不想断绝关系。他怕被人戳脊梁骨。“分家就分家,关系就别断了。”
“那你自己过去吧。”黄氏冷笑着进屋去,开始收拾东西。
“孩子他娘。”马新才一看立刻急了。
“滚,但不许带走咱们马家一针一线。”严氏扯着嗓子喊。
“行,你家的东西我也不稀罕,我就要我自己的东西。”黄氏挺有骨气,很快她就将自己的包裹打包好了,然后背在背上,一手拉着一个孩子准备走。
“站住,你的包裹给老娘打开。”严氏义正言辞地拦着黄氏。
“让开,里面有银子,不过全都是我上工赚来的,你别想贪了。告诉你,林家那儿是有底根的。”黄氏有恃无恐,“你敢抢,我就敢报官。”
严氏差点儿被她气疯了,不过她也知道,以她现在的名声,要是真的到衙门去报官的话,最后倒霉的肯定是自己。而且自从陵王认识林子吟那个贱人以后,北地的法令也在逐渐改变。
比如说原来,只要长辈到衙门去告小辈忤逆不孝,那是十之八九赢的是长辈。但现在不一样了,听说衙门会到村子里来取证,然后双方还可以当堂辩证。
如此一来,自己输定了。严氏深知黄氏在林家做事,早就和村子里的村民打成了一片,就是周围村落过来上工的人,要是上了衙门,肯定也会支持黄氏。
衡量再三,严氏绝口不提到衙门去,只是指着黄氏一个劲的叫骂。
黄氏面对她的叫骂,一直都是冷笑听着,“骂完了,正好让大家看看你这个样子算不算是慈母,到时候衙门过来取证,我也好找人证明。”
“黄氏,我们全都给你证着,谁家婆婆骂儿媳妇这么恶毒的。”有人大声支持。
“这算什么,没听到吗,连小叔子都管起大哥房里的事情了。”有人更加不客气的嚷嚷,村民们的目光顿时落在一旁马志才的脸上,发出一阵哄笑声。
马志才涨红了脸,但是不服输。对于他来说,凡是支持林家的人,都是他马志才的敌人。
“我也从没有见过,幸灾乐祸、落井下石的人会如此明目张胆。谁家的媳妇敢如此忤逆老人的,她黄氏不该休吗?或许物以类聚,你们就喜欢这样的小辈?”马志才不愧是读书人,一张嘴直击人心。
可惜,马家的是是非非村子里人全都有数,马志才指桑骂槐的话,根本就没有人愿意理他。
“都围着这儿干什么?”晚回的马大郎还没进院子,就看到自己院子里里外外围了很多人。
马大郎平生最重面子,哪里希望别人围在自家里看笑话。于是他用力挤进了院子里,并且拿出了家长的派头。
“当家的,你可回来了。你要是再不回来的话,我今天就被这贱妇给打死了。”说完,严氏露出自己被黄氏打伤的地方。
说是伤口,其实也就是被扫帚划破的一些浅伤而已,但这些伤口在严氏看来,就是重伤,是黄氏忤逆不孝的证据。
“你怎么能打婆婆?”马大郎还没有听黄氏怎么说,立刻板着脸开始教训起大儿媳来了。
黄氏冷笑一声回答,“公公还想还没有听我说一句,就给我下了罪?这个忤逆不孝的大罪我可担当不起。”
马大郎看到她满不在乎的模样,不喜的皱起了眉头。在他看来,黄氏当众和他顶嘴,是根本没有将他当做长辈来看。
“孩子他娘,你就少说几句。”马志新拽拽她的衣角阻止。
“凭什么让我少说几句,大伙儿都看着了。就许她严氏拿我们母子不当人,不许我们反抗?官老爷还说了,不平的事就该拿到明面上讲。反正大伙都在,你们说,我该不该还手。”黄氏不傻,立刻拉上了围观的人。
“该打。”
“什么玩意,打自己亲孙子孙女,居然下了死手。”
“可不是,谁家当娘的不心疼自己孩子。”
“公公,你可听清楚呢?”黄氏冷笑着看着马大郎,“你们不疼两孩子,但我这做娘的心疼,反正今日我是死了心了。要么我们和你们断了关系分家,要么我黄氏和马新才和离。”
“孩子他娘。”马新才可怜巴巴地看着她,他不傻,谁是真心对他好,他门儿清。虽然舍不得老娘和老子,但如果黄氏闹着要和离,他肯定不答应,一定会选择分家。
两个孩子听了,抱着黄氏的腿儿又开始哭了起来。
马大郎这才看到两个孩子脸上也是带着伤的,不用问一句,他也能猜到那伤肯定是严氏出手打的。想倒严氏不停地出幺蛾子,他也火了,“到底出了啥事?”
严氏一看到他发火,立刻躲在了马志才的身后,失去了神气劲。
“爹,不管娘做了什么,娘都是长辈。难道教训一下孩子都不行吗?”马志才不满地看着马大郎问。
黄氏听了冷笑着看着马志才,“你们自己闲聊,我是不伺候了。我现在就带着两个孩子回娘家过年去。”说完,她一手拉着一个孩子往外走。
“他姑,坐我们牛车回去。”黄氏的娘家就在隔壁村,离这儿并不远。村里也有不少人在十里村上工,看到黄氏果断的做出了决定,那些人立刻拿出了娘家人的派头来支持黄氏。
“等一等,大过年回去干什么。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马大郎自觉丢不起那个脸,谁家媳妇三十晚上被夫家打得离家出走。传出去,他还要不要脸?还要不要做生意呢?
不错,马大郎虽然不能在林子吟家里上工,但他脑子灵活,很快就找到了商机。
商客进村和运货出村,总得找掮客,他做的就是中间这个掮客。当然他不负责与林家交涉部分,而是负责为商客安排住宿,找伙计搬运,找马车乘坐等等,俨然已经形成一体的产业了。
总的来说,这个冬季,马大郎也没少赚,这一切严格来说,是林家给他们带去了好处,但严氏因为憎恨林家,根本不承林家的人情,反而认为自家日子好过起来,是因为相公马大郎有本事。
“爹,要是真的为我们好,就照着我们的要求去做。以后你们赚到再多,我们也不会眼红。”黄氏是铁了心要走。
“要走,你也带着我一起走啊。”马新才讪讪地说,“一家人留下我一个算什么?”
“马大郎,你不会真的就这样将他们一家赶出去吧?”有看热闹的故意问。
“哼,看我们村的姑娘好欺负是吧?”隔壁村的开始威胁。
马大郎一看事情要闹大,只好妥协。反正他也看不上老大,现在家里日子好过,老大一家愿意分出去反而好。“算了,你要是实在想分就分吧,我这就去找里正。”
“不用找了,我在这儿了。”里正慢悠悠地站出来了。
马大郎心里暗气,他本来还想打个马虎眼的,现在好了,骑虎难下啊。
北国小镇的客栈中,阿尔哈图包下了客栈的所有房间。
“这是我们北国特色的手抓羊肉和烤乳羊……”阿尔哈图终于兑现诺言,他找了镇子上最出色的一些厨子,给林子吟做了满满一桌的具有北国特色的菜肴。
林子吟看着满桌子都是肉,很快就失去了胃口。
“不喜欢?”阿尔哈图微笑着问。
“肉太多,并不适合我的胃口。”林子吟也没有掩饰的意思。
“冬季里,蔬菜是少了一些。特别是在这样的小镇子上,很难找到新鲜的蔬菜。”阿尔哈图温和地解释,“听说王妃庄子里,即使在冬季里也能种植出新鲜的蔬菜?”
“不错。”林子吟淡笑着回答,“只要温度足够,什么样的蔬菜都能种植出来。”
“到了京城以后,就可以吃到新鲜的蔬菜了。本王在山中有个庄子,那儿有温泉,他们在温泉附近种植了一些青菜。”不知道为什么,阿尔哈图居然将他日常的琐事讲给林子吟听。
林子吟不打算接话,阿尔哈图用什么技术种植出蔬菜,和她一点儿关系也没有。她也没有兴趣去打听。
阿尔哈图观察她的脸色,发现林子吟没有兴趣以后,心里暗自叹息一声。
人人都说陵王妃只是因为会种田会经商,陵王需要银子和粮草,才娶了她,原本阿尔哈图也是这样想的,毕竟粮食和银子对于楚随风来说,都极其重要。
但是阿尔哈图经过这几日和林子吟相处,特别是听巴彦和塔娜的禀报,却再也不相信这种传言了。
一个在危险面前临危不惧,又大胆心细的女人,又岂能是普通的女人?
“客官,这是我们店里的招牌茶,是蜂蜜炮制的。”这时,小二送上来一壶好茶,打断了阿尔哈图想继续攀谈下去的企图。
“招牌茶?”阿尔哈图好奇地看着桌子上精致的茶具。
“回禀客官,别小看了这些蜜茶。茶中的蜂蜜可是掌柜的托人送西域商客手中购买下的,凡是入店的客人都喜欢点一壶。客官是贵客,掌柜的特意吩咐小人给贵客免费送上一壶。”小二的嘴巴特别甜。
“既然是特色茶,那就放下吧。”阿尔哈图微笑着吩咐。
小二看到客人喜欢,立刻欢天喜地的出去了。
林子吟看着小二出去的背影,有些愣神。
“怎么,有什么不对劲?”阿尔哈图淡笑着问。
“只怕这壶茶的代价太大了一些。”林子吟淡淡地回答。
“他们没有那个胆子。”阿尔哈图笑眯眯地看着她,对于林子吟敏锐的观察力,他心里暗暗吃惊。
他是知道林子吟没有内力,不会武功的。可林子吟偏偏最先觉察到店里掌柜和小二的不对劲。
他对林子吟是真的好奇起来了,“林姑娘是怎么发现他们不对劲的呢?”
“一个掌柜的,除去算账站柜台外,怎么会干粗活呢?”林子吟没有隐瞒,满足了他的好奇心,“可那掌柜的拇指和虎口处却带着厚厚的茧子,这不正常。我虽然不会武功,却知道只有长期拿着兵器的人,才会有这样的特征。”
“林姑娘只凭着掌柜的这一点儿特征,就判断整个客栈不对劲,好像太武断了一些。”阿尔哈图故意找别扭,“那些小二的手掌全是茧子,他们可是符合干粗活的特征。”
“二皇子说的有道理。但小二们手心都是茧子恰恰也是不对劲的地方。想必二皇子已经看到了,他们的手背的皮肤全都十分细腻。他们每天需要抹桌子洗盘子,又怎么能一点儿冻伤的痕迹也找不到呢?”林子吟不慌不忙的回答。
“林姑娘真是一个心细之人。”阿尔哈图用赞许的目光看着她。
“二皇子不尽心细,而且胆识过人。”人家投之以桃,林子吟立刻识趣地报之以李。她本不是那种腐朽不识趣的人,处在北国的地盘,多一个朋友总是一条出路。
“晚上的时候,可能睡得不太稳了,请王妃见谅。”阿尔哈图提醒她。
“无碍。”林子吟点点头。
说完以后,两个人相视而笑。
放下饭碗,林子吟果然早早就回房休息了。
接她下马车的那个婢女正恭敬地房子里等她,“林姑娘,奴婢今日在屋子里伺候,姑娘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奴婢去做。”
“我想换一身衣服。”林子吟说,一路上只顾着逃亡,根本没有时间换洗衣服,她身上穿着的还是从丰城的那一套。
“请姑娘稍等。”高个子婢女恭敬地回答。
林子吟以为她要出去找衣服,没想到她只是站在门口招招手,一会儿就过来另一个婢女。
高个子对那个婢女说了几句,那个后来的婢女又走了。不大一会儿,她果然给林子吟带来了一身换洗的衣服。
“姑娘,不好意思,镇上只有我们北国的服饰,请姑娘委屈一下。”高个子婢女接了衣服放在了床上。
“可以。”林子吟并不是一个太讲究的人。
很快的,她就换下了贴身的衣服。这些衣服的料子都很珍贵,可她穿在身上还是有些不舒服,但是她也没有开口说什么,“将衣服尽快洗了,我还要穿了。”
“是,姑娘。”高个子婢女将衣服放进盆里,然后递给了外面守候的婢女。
换上干净的衣服以后,林子吟干脆利索的躺进了被窝中,然后合上了眼睛。不是她心大,而是因为她知道即使敌人要动手,最起码也得到半夜时,常言说,夜黑风高正是杀人夜。既然如此,她总不能干等着敌人上门吧。
再说了,阿尔哈图既然已经洞察到了敌人的意图,那么就绝对不会将她置于危险之中。
准备的说,今夜她林子吟成了诱饵。
作为诱饵的林子吟睡得十分香甜,似乎一点儿都不操心即将要发生的事情。
高个子婢女将屋内的蜡烛一下子吹灭了,屋子里顿时变得昏暗起来。
过了三更以后,刺杀并没有想林子吟想象的那样来临,这一夜居然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天微亮的时候,林子吟睁开眼睛,百思不得其解。难道是敌人发现什么?还是敌人改变了计划?
“姑娘,该起床了。”婢女低声叫醒她。
林子吟躺在被窝中懒洋洋地答应一声,然后起床开始梳妆打扮起来。
她身上穿的是北国人传统的袍子,所以高个子婢女在征得她同意后,很利索地给她梳了一个北国姑娘之间流行的发式。
“姑娘,二皇子在下面等着姑娘了。”高个子婢女进退有度。她话不多,规矩却是一等一的好,一看就知道她是专门经过训练的。
正好林子吟也不喜欢多话,她淡淡地点点头,然后站起来随着婢女往楼下走。
由于是包场,所以整个客栈里只有二皇子的人。
等林子吟下楼后,就看到阿尔哈图面前的桌子上已经摆满了各种早点。这些早点居然也有北地常见的家常米粥和小笼包子。
可见阿尔哈图为了照顾她的胃,是下了一定的工夫的。
“客官,掌柜让小人再给贵客送上一壶蜜茶。”小二端着一套茶具满脸笑容的过来。
“这是小老二吩咐厨房特意为贵客准备的点心。”店里的掌柜的居然也过来了。
林子吟坐着不动,笑眯眯地看着掌柜和小二。
阿尔哈图却是微笑着开腔了,“掌柜费心了。”
“马上就要过年了,送走客官以后,铺子就要关门了。客官出手大方,这点儿点心就算是小老儿送给客官的年礼,客官路上也能打打牙祭。”掌柜的满脸堆笑,看着真是一团和气。
“多谢。”林子吟也开了腔。
“既然如此,我们就不客气的收下了。”阿尔哈图大方地收下,“放桌子上吧。”
掌柜和小二两人,一个端着茶盘,一个提着篮子乐呵呵地走近桌子。
到了桌子旁,两个人脸上带着敬畏,将手里的东西放在了桌子上。
忽然变故突发,小二从茶盘下抽出一把匕首直奔林子吟,而掌柜的则从篮子中抽出了两把闪亮的匕首对住了阿尔哈图。
阿尔哈图和林子吟本来就防着他们,紧急之下,阿尔哈图一脚将林子吟坐的凳子踢出去,手则抽出了腰间的佩剑阻挡过去。
阿尔哈图使得是巧劲,林子吟坐的凳子被他一脚踢出去后,林子吟并没有跌倒在地,而是随着凳子甩出去。
林子吟身后就站着大个子的婢女,婢女立刻接住了她,而同时站在四周的侍卫立刻拿出各自的武器围了过去。与此同时,客栈中忽然冒出十几个人出来。
这些人都是小二的装束打扮,可见他们都是客栈中的人。
“感情本王是住到了黑店中。”阿尔哈图冷笑着看着对方。
由于侍卫全都涌上来,他已经脱身站到了林子吟的身旁。
客栈的掌柜此时也算明白了,原来阿尔哈图早就识破了他的身份。于是,他也不再隐瞒身份,而是挺直了身体,“二皇子果然聪明。可聪明人却做了最愚笨的事情。”
“是吗?”阿尔哈图解控以后,已经恢复了往日的风流倜傥。
“此女是北地陵王的女人,楚随风杀了我们北国多少兄弟。没想到二皇子居然和这种女人混在一起?还如此大张旗鼓的护着她,难道二皇子不怕我们北国的勇士们寒了心?”掌柜的义正言辞地指责阿尔哈图,看着林子吟的双眼中充满了刻骨的仇恨。
林子吟从对方的眼神中,能看出他们是真的恨自己。
不过,对方想杀自己,却给她和楚随风扣了大帽子,林子吟立刻不高兴了。“你也算是勇士?少给自己戴高帽子。”
她一开口,就能气死人。不过,刺客的注意力还真的被她吸引住了。
“闭嘴,妖女。”掌柜怒气冲冲地冲着她大吼。
“你要杀我,总得给我辩解的机会吧?”林子吟冷笑着看着他们,毫不畏惧,“还是说你们不敢听我说。”
“老大,别和她废话。”一个厨子模样的男人恶狠狠地瞪了林子吟一眼,然后看着掌柜的说。
林子吟冷笑着看着他们,“北国的男人也不过如此。”
“你这个妖女,居然敢藐视我们北国的勇士?”一个小二模样的人气得想冲过去。
阿尔哈图这边的侍卫立刻亮出兵器护住了林子吟和阿尔哈图两个。
掌柜的沉默不语,紧张地盯着林子吟,脑子里却飞快的在想办法突围。他自知围在阿尔哈图身边的侍卫,全是身怀绝技的人。可能暗处还有不少人在守护者阿尔哈图,所以昨夜他并没有冒昧的动手,就怕暗卫发现,让他们失去动手的好机会。
今天早晨,开始的时候,他就想速战速决,用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方式杀掉林子吟,然后再逃走。可照着现在的形势看,显然这种方法是不可行了。
既然逃不掉,那必须得杀了陵王妃才行。
“二皇子,你这一次可真的害苦了我。”林子吟苦笑着看着阿尔哈图,“明明是你们北国的人先去侵犯我们北地,现在你们翻脸不认账也就算了。我在北地生活的好好的,二皇子却非要拉我过来做客,这下好了,我成了你们北国人眼中钉了。”
她摊开双手摇着头无奈地说。
“本王说过,只要本王在,你的生命无碍。”阿尔哈图正色再一次声明。
“只怕由不得你。”掌柜看到他们自若目中无人的模样,顿时被激怒了。他一挥手率先冲了出去,小二厨师以及打杂模样的人,立刻跟在他的身后开始动手了。
“姑娘,得罪了。”高个子婢女低声说,然后一转手搂住林子吟的腰,将她护着往外带。一群侍卫立刻断后,将他们护在了中间。
“想逃,门都没有。”掌柜从柜台抽出一把大刀开始疯狂的砍杀起来。
这时候,林子吟他们已经退到了门外。
外面的天色才蒙蒙亮,大街上根本没有多少行人。
乒乒乓乓的打杀声很快地就惊醒了四周没来得及起床的百姓,不过好在他们不敢出来看个究竟。里面的杀戮并没有伤及到无辜。
客栈里的刺客武功比较高,显然他们并不是这间客栈真正的主人。
可惜,阿尔哈图身边的人更加厉害,不大一会儿,客栈中的刺客就只剩下掌柜的,和端茶的小二,以及厨子还活着。
他们三个人背对背,警惕地看着周围的侍卫。
“放下手里的兵器,饶你们一死。”阿尔哈图冷声说。
“呸,胆小鬼。”掌柜冲着他吐了一口,手里的大刀握得更紧了。
“杀。”阿尔哈图也不是拖泥大水的人,看到对方顽固不化,立刻果断了下了命令。
随着这道命令发出,杀戮的场面再现。不大一会儿,掌柜和小二他们就倒地而亡。
林子吟暗自心惊,她不是害怕杀戮,也不是为刺客惋惜,而是为阿尔哈图的果断吃惊。人人都传说北国的二皇子菩萨心肠,温文尔雅,带有江南才子的风雅之意。
今天的事情却让林子吟看清楚阿尔哈图真正的性子。果然皇家之弟没有良善之人,这一次北国之行,凶险太大了。
“什么人,放下武器。”就在侍卫准备清理现场找线索的时候,衙门的武将带着一帮人过来了。
阿尔哈图二话不说亮出了手里的腰牌。
“小人参见二皇子殿下。”武将一见到腰牌,立刻吓得滚落下马跪在了地上。他身后追随的衙役们也跪了下来。
“清理现场。”阿尔哈图冷冷地下了命令,然后又吩咐自己的侍卫,“立刻上路。”
于是,林子吟再一次坐到了马车上。
可惜,客栈的刺杀只是一个开始,一路上,他们又接二连三地迎接了好几场刺杀,不过全都被阿尔哈图的人清理掉了。
大年初一的早上,他们这一行神色疲倦的人终于回到了京城。
“王爷是,是大皇子。”就在马车行驶到热闹的街道上时,马车忽然站住了。
坐在马车中的林子吟知道阿尔哈图的人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
林子吟身边的塔娜立刻警备起来,手悄悄地放在了腰间处。
林子吟反倒是轻松起来,悄悄地掀起了帘子光明正大的偷看起传说中北国大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