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便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见中人背着药箱匆匆赶来额头上生出许多细汗,见冯智戴站在大帐外有些出神,不由急忙上前说道:“冯公子,我们可以进去了”。冯智戴猛然一惊,有些不自然的望着他,轻轻点了点头,说道:“好,张医师请随我来”。
二人走进大帐后只见冯盎紧皱着眉头,一手按在伤口上,似乎显得十分痛苦。中年人急忙上前放下手中的药箱开始细心的检查起伤口,冯智戴望了望端坐在主位上的冯盎,神情却显得有些踌躇,随后便轻阂眼睑低着脑袋不知在想些什么。不多时中年人轻出了口气,缓缓起身说道:“冯将军,你放心伤口并无大碍,你之所以会感觉到痛可能是伤口正在愈合期,这都是正常现象”。
冯盎略显得有些迟疑的说道:”是吗?可能是我有些多虑了吧“,随后便将目光移向冯智戴的身上,这时大帐内的中年人提起药箱俯身拱手说道:”冯将军,若是没有别的事情,某这便离开了“,冯盎不由轻轻点了点头,只见冯智戴突然抬起头望了一眼走到帐门前的中年人急忙说道:”父亲,孩儿送一送张医师“。
冯盎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见二人已经走出大帐,神情不禁变了变缓缓起身向着内帐走去。大帐外不远处只见冯智戴俯身拱了拱手,说道:”多谢,张医师“,中年人不由急忙俯身拱手说道:”冯公子,严重了“,冯智戴不禁望了望不远处的大帐紧接着问道:”父亲,身上的伤可有大碍“?中年人神情不由明显一松,说道:”冯公子,你大可放心将军的伤并没有想象中的严重“。
岭南茂密的山林间只见房俊靠坐在一座木制的简易囚笼内,望着守卫在四周的僚人兵士,心中不由开始暗暗思虑究竟发生了何时,但想了许久却无半点头绪,却愈发的烦闷起来。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房俊猛然抬起头见到来人后神情中不由露出几分失落,缓缓起身上前问道:”詹石都老,月儿她现在怎么样了?你们又为何要将我关起来“?
詹石望了望他并未言语将手中的饭食放下来后便径直离去,房俊不由急忙上前伸长手臂大喊起来似乎想要极力挽留,却见他已经慢慢消失在视野中,心中不禁升腾起丝丝不安。詹石来到一处简易的营帐前,见谈月儿坐在一旁的大青石上显得有些出神,不由疾步上前轻责道:”月儿,你不是答应过詹石叔叔要好好休息的吗“?
谈月儿望着他嘴角不由露出一丝苦涩的微笑,缓缓说道:”我睡不着“,詹石不禁一怔,知她内心深处定然还是不能接受大渠帅自刎跳崖的消息,但自己又何常不是呢,轻轻叹了口气目光凝望着远方。
时间匆匆而过,繁茂的枝叶的中透洒着天空中最后的光芒,只见几名血迹未干的僚人兵士快速的前行。不多时便来到一处隐秘的密林之中,守在林外的僚人兵士似乎也发现了他们急忙跑了进去。林中的詹石听到几人的消息不禁快速的迎了出来,见到几名僚人兵士满身鲜血污迹,急切的开口询问道:”怎么就你们几人回来,大渠帅的尸首呢“?
几名僚人兵士不禁快步上前跪倒在地,抱拳说道:”禀詹石都老,我等无能,到达崖下后便见一队唐军,正要抬着大渠帅的尸首离开,急忙上前抢夺但还是让其快一步将人带走“。听到几人所言詹石,心中不由升腾起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大喝道:”唐军他们欺人太甚,无论如何我们都要将大渠帅的尸体抢夺回来”。
唐军大寨一处营帐内只见冯盎与众将望着面前已看不清面貌的尸体,不禁有人开口轻声问询道:“这人面貌似乎已经模糊不清,怎能知道他是不是僚人大渠帅谈殿”,这时一旁的唐将猛然开口道:”从那么高的悬崖上摔下去,还能找到谈殿的尸骨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那晚我可是亲眼见证了他自刎落崖的全过程“。
这时冯盎突然拿起放置在旁边的长剑,不由轻咳了两声缓缓说道:”这具尸首确实是谈殿的,那晚他窃取我帐中的贴身宝剑并将我刺伤,正是这柄剑“。诸将不由对视一眼点了点头,只见一名唐将突然开口问道:”他的尸首我们要如何处理“?一旁的陈龙树直直的望着谈殿的尸首,慢慢说道:”阎暮将军就是被他害死的,更何况我军将士死在他手中的更不在少数,我们应该将他的尸首悬于辕门前曝尸三日,从而震慑岭南的僚人“。
周围诸将不由面面相觑起来,实在不知究竟是和冤仇竟欲让其曝尸三日。陈龙树见众人皆默不作声,不由紧接着说道:”当然这并不是主要原因,我的目的便是引出山上那些僚人主力前来,并将他们一举消灭“。这时诸将不由将目光投向了冯盎的身上,见众人望了过来不禁沉思了片刻,缓缓说道:”陈将军,谈殿既为僚人大渠帅,贸然将其尸首悬于辕门之上,恐多有不妥,何况岭南僚人向来我们不和,若是如此做法更将使她们群情激愤,恐怕最后反而不好收场“。
这时陈龙树不由望着他,缓缓说道:”某素闻冯盎将军与谈殿交好,莫不是这些传闻都是真的“?冯盎不禁神色变了变,轻望了他一眼,慢慢说道:”某不知这些话,陈将军是从何听来的,但这一切都是谣传,辕门前曝尸这样的做法某是绝对不会同意“。却见二人之间一副剑拔弩张的模样,诸将不由对视一眼,轻声说道:”陈将军,冯盎将军所说不无道理,不如我们再商议一番“。
陈龙树见周围诸将纷纷点头示意,似乎对于他的做法都不太满意,心中不由生出一丝怒火,气冲冲的向着大帐外走去。冯盎不由环视起周围诸将,见他们表情各异,缓缓开口说道:“诸位,这几日最重要的事,还是要先将阎暮将军收殓入棺,都下去准备吧”。
周围诸将猛然抱拳向着帐外走去,见众人离开后冯盎不由轻望了一眼不远处的长剑,随后便向着大帐外走去。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只见冯智戴径直的来到一处营帐前,守在帐前的兵士突然挡在他的面前,借着微弱的火光蓦然间看清来人,不由急忙抱拳说道:“拜见,冯公子”。冯智戴嘴角不禁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缓缓提起手中的食盒,说道:“父亲,让我带些饭食给里面的犯人”,随后便附在其中一名兵士的耳边小声说道:“帐里面的人都身负重要秘密,我此次前来也是受父亲的命令,但此事都不能声张”,一旁的兵士不禁露出了然之色,轻抱拳说道:“是,冯公子”。
冯智戴走进大帐后只见囚笼里的僚人兵士轻望了他一眼,随后便将目光移向了别处,似乎并不愿与他交谈。沉默了片刻,冯智戴不由开口问道:“你们究竟为何事而来”?见他发问囚笼里的僚兵不由开始紧闭起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