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若尘将湘湘送到君府院子里,“刚才没有吓着吧?”
湘湘浅笑一声,“我哪有那么胆小,有你在身边,我什么都不怕!”湘湘宣誓般的举起小拳头,在君若尘面前晃了晃。
君若尘笑着用手指戳了戳湘湘的额头。“傻瓜!”
“傻瓜你还喜欢。”湘湘撅着小嘴佯装不满地说道。
君若尘好笑地将湘湘圈在怀里,“是是是,我才是傻瓜,只有傻瓜才会喜欢傻瓜。”
湘湘笑着回抱着君若尘,两人依依不舍地相拥在一起,谁也不愿先开口说道别的话。
这时候君若安跳了出来,“湘湘嫂嫂,我也要抱抱!”
君若亭后怕地追了出来,“若安乖,回去屋里,三哥给你找好玩的。”
湘湘尴尬地退离了君若尘的怀抱,笑容可掬地走上前就要抱住君若安,君若尘拧着眉头,看了一眼君若亭,君若亭一个哆嗦打来,在君若安还没有碰到湘湘的时候就直接拽着君若安走人了,边拽着还边“训斥”道:“走走走,三哥带你玩去,别耽误你湘湘嫂嫂和大哥培养感情!”
等走到没人的地方,君若亭轻轻拍了君若安的后脑勺一下,“不是让你别出声嘛,你倒好,直接就跑出去了,想害你三哥呀!”
君若安一脸委屈的模样说道:“三哥,为什么我们不能出去,只能呆在柱子后偷偷地看呢,弄的我们像在做坏事似的。”
君若亭撇撇嘴,很想说,他们这就是在做“坏事”啊,唉,只是要是这么说了,回头君若安跑到君父君母面前乱说一通,更甚者被君若尘知道了,那他们,不,君若安还小,到时候“罪责”肯定全部由他君若亭来担的,那小命岂不危险?
“咳咳。”君若亭清了清嗓子,义正严辞地说道:“若安啊,你还小,很多事你不懂,只要知道听三哥的,准没错。”
“是吗,可是,大哥和二哥才应该是我该学习的榜样吧?三哥,你这次的秋闱好像落榜了……”
君若安口无遮拦,童言无忌啊!这件事就是君若亭的痛脚所在啊,君若亭一听就炸毛了,瞪着君若安说道:“你三哥我第一次参加秋闱难免有些不适应,失败也是正常的,怎么,就因为三哥这次落榜了,就不打算听三哥的话了?”
“不是,不是,若安很乖很听话的,三哥是哥哥,若安是弟弟,弟弟当然要听哥哥的话。”君若安乖巧地答道。
君若亭满意地摸摸君若安的头顶,“嗯,这才是三哥的乖若安。”
“只是,大哥和二哥可都是一次成功的……”君若安还是小声的嘀咕了一句。
“你说什么?”君若亭听到了君若安后面又说了什么,奈何声音太小没有听清。
君若安立即捂住自己的小嘴巴,拼命地摇头。
而院中的君若尘无奈地看着羞赧的湘湘,不舍地说道:“真的不用为夫送你回房间了?”
“真的不用,你回去吧,我怕你在我这呆太久不好,万一相府那边殇仇阴来了呢?”
“没看出来,娘子还知道考虑这个问题,好了,那为夫就谨遵娘子的话,回去了。”
君若尘一句话缓解了离别带来的忧伤,虽然这说离别好像有些沉重,他们又不是要好久才见面,但是,自从经历过生死离别的两人,恨不能时时刻刻都能见到对方。
湘湘依依不舍地目送君若尘离开的模样全数落在倚在屋顶的殷桐末眼里,殷桐末搭在屋脊的手一紧,险些直接给抠下一块来,等到湘湘回到房间的时候,发现殷桐末就像在自己家里一样,坐在桌子边上喝着茶。
吃了一惊的湘湘,看着殷桐末喝着茶,确切的说他那个样子倒更像是在喝酒,湘湘鼻尖一动,好像还真嗅到了一股酒味,“你,在喝酒?”
殷桐末摇晃着手中的杯子,“素闻君老爱酒,这酒果然不错。”
“你偷拿了爷爷的酒,你堂堂远王,竟然做出这样的事也不怕人耻笑?”湘湘可没有好脸色对着殷桐末,想起之前被他占过便宜湘湘就一肚子气。
殷桐末看着湘湘,苦笑道:“你从来都没有好脸色对我……”
“谁让你从来不做让我愿意给好脸色的事!”湘湘直接顶回去。
“若是我能像君若尘那样受人爱戴,能够正大光明的出现在众人面前,我又岂会愿意做让你不喜欢的事。”殷桐末仰头喝下一杯酒。
“君若尘受人爱戴是靠他自己努力得来的,你身为远王,也可以通过努力做到啊,还有,你怎么就不能正大光明的出现在众人面前了,一切不都是你心怀不轨,想要干坏事,若是你持有一颗善良的心,光明从来都不会离你而去。”湘湘正声道。
殷桐末没有立即回应,只是又闷头一连喝了三杯酒,酒下肚,才晃悠悠地站起身,往湘湘那走了过去,湘湘下意识地往后退,殷桐末一脸苦涩,“你竟是这么抵触我吗?”
湘湘不做声,只是做好随时夺门而出的准备,殷桐末突然加快步伐,直逼湘湘而去,湘湘猝不及防地怔住,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被殷桐末逼至靠在门上,再想开门逃是不可能的了,殷桐末面带嘲讽地笑了起来,那嘲讽的笑声不像是在嘲笑湘湘,更像是在嘲笑他自己,“我若不想你逃开,你再怎么防备也没用,其实你自己也知道你自己作出的任何反抗都是徒劳无功,不然早就在推门进来看到我的时候就喊人了,喊人可是最快的保证安全的方法,可是你却选择了抬脚逃跑,你看看你,还敢乱跑,就不怕磕着碰着?”
“殷桐末……”湘湘很不习惯与殷桐末离着这么近,她总会莫名的恐慌。“你到底怎么了,是到我这来借酒消愁的吗?”既然逃不掉,湘湘打算换个方式,哪怕是转移殷桐末的注意力,好让他不再凑自己这么近也是好的。
殊不知,这个话题不仅没有转移殷桐末的注意力,反倒是让他情绪瞬间崩塌,殷桐末双手一捞,就将湘湘拥入了怀里,湘湘原本挣扎的,但是,还没推搡两下,竟然听到了哭声?
对,没错,是哭声,这里只有她和殷桐末,她没有哭,那就是殷桐末哭了,可是,殷桐末怎么哭了,他怎么会哭?这下好了,殷桐末一哭,湘湘呆怔住,不知该作出什么反应了,一时间身子僵硬的任由殷桐末抱着哭。
可是湘湘看不到殷桐末的脸,只是隐隐听到那极低的哭声,以及感受到殷桐末因啜泣而抖动的肩膀,湘湘头大了,这下子该怎么整,这殷桐末好好的怎么哭了,一个大男人,竟然扑在一个女人的怀里哭?
“喂,你、你就算心情不好,也不用这样吧,大不了我、我不敢你走,咱坐下来聊聊?”湘湘推了殷桐末两下,但是殷桐末除了将那可疑的哭声再降低一个音量之外,姿势没有任何的改变。
若不是情绪到了一个临界点,一个男人是不会那么轻易哭泣的,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自从知道自己这么多年的坚持变成了错误,殷桐末就觉得天都变了,他好像没有目标了,整日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原来他一直都过的这么空虚,没有朋友没有恋人,唯一的亲人也被自己推的远远的,什么叫孤家寡人,谁说高高在上的君王就是孤家寡人,他殷桐末成了今天这般模样,该归咎于谁?
“龙湘湘,就让我靠一会儿可好,我知道,以前我对你太过粗鲁,可是,我现在心里好难受,难受却又不知道该找谁倾诉,我是不是很可悲,到头来什么都没有得到……”殷桐末渐渐平复了情绪,声音透着无限的苍凉。
湘湘没有做声,也没有动,内心的怜悯让她打算听完殷桐末的倾诉。好吧,自己就是太过于心软了,湘湘腹诽了一下,然后静等殷桐末的下文。
“你说我该怎么办,我不知道了,以前的我做什么都带有目的,所以也从来都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可是如今呢,竟发现一直以来都是错的,那些带着目的去做的事情也变得可笑起来,你说,我是不是活该?我是不是就不该活着?”殷桐末越说越消极,眼看着就差一剑抹脖子了,突然一声清脆的响声……
“啪!”
殷桐末呆滞地看着湘湘,捂着左脸。湘湘收回手,暗自忖量刚才那一巴掌是不是甩得太用力了,把殷桐末都给甩懵了,不然他怎么这么目光呆滞地看着自己。
不过,湘湘却没有后悔甩殷桐末那一巴掌,强装镇定地说道:“看什么,我要是再不一巴掌把你打醒,你接下来是不是要去抹脖子了?”
殷桐末显然面对湘湘这突如其来的巴掌有些反应不过来,直到湘湘开口质问,他才渐渐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但仍一时半会儿如同丧失语言能力一般,动了动嘴却说不出任何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