殇无忧放下酒杯,“酒是用来品的,可不是像你这样豪饮的。\"言下之意,他殇无忧喝酒的目的可和你不一样,你是来解忧愁的,他只是来品酒的。
“殇无忧,你别装了,你什么心思,我能不知道么?\"殷桐末直接抽出长凳坐了下来。
殇无忧没有理会殷桐末,重新端起酒杯,喝了起来,倒真是比殷桐末那样一碗接一碗的猛灌要来得优雅很多,不过是为了应对自己说的那句品酒,殇无忧喝了一口之后,倒真的像是在回味酒中滋味一般。
“殇无忧,你就装,继续装!\"殷桐末拿起殇无忧桌上的酒壶就给自己的酒碗倒满了酒,闷头又是一口气喝下。
接着,他们便再没了交流,众人见到的只是两个俊朗的男子坐在一起喝酒,一个喝的豪爽,一个喝的内敛。
殷桐末这个喝法最后自然是喝醉了,殇无忧也不可能放着他不管,因为殇无忧不知道殷桐末的住处,所以,最后殷桐末是宿醉在殇无忧的住处,也就是君若尘的宅子里。
君若尘夜里回来的时候,殷桐末刚刚醒,离开的时候,刚好看见君若尘回来,两个大男人就这样堵在门口,四目相对。
并没有言语的交流两人而后便擦身而过了。
君若尘回到书房,点燃书桌上的烛台,开始翻阅书籍。看了没多久,君若尘头也不抬地说道:“既然来了,作何不现身,难不成阁下有偷窥的嗜好?”
“哈哈哈。”人未现声先到,之前出现过一次的戴着脸谱的黑衣人又出现了,“君若尘,你真的很让我吃惊。”
“阁下如果只是来说这些话,我听到了,你可以走了。”君若尘冰冷的话语透着不悦。
“君若尘,你还是不相信我,不过也没关系,你信不信我跟我帮不帮你没有多大干系。雨如阡于你什么心思你这么聪明应该猜的差不多了吧?”
君若尘放下书,想要听听这个人想要说什么。
见君若尘来了兴趣,那人说的更起劲了,“你想不想知道,为什么雨如阡会这么憎恨殇仇阴的原因么?”
“说。”君若尘倒是不会矫情地说句“你爱说不说”,因为他的确想知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嘛,眼前这个人明显是会直说的,他又何必矫情这么一下呢?
“呵。”那人笑了一声后,就开始讲了起来,“因为雨如阡的母亲就是被殇仇阴的父亲抛弃了,殷仁柏选择了争夺皇位而放弃了与雨如阡的母亲雨连浔私奔。而那个时候,殷仁徐也喜欢雨连浔,雨连浔对殷仁柏失望之后,决定答应殷仁徐的追求,可是到头来发现,殷仁徐虽然也喜欢她,可是他与殷仁柏一样,永远放弃不了权力地位。更何况殷仁徐本身就是好不容易夺来这个位置,更不会轻言放手,绝望了的雨连浔愤然离开,并发誓要杀尽殷氏子孙,让他们江山后继无人。”
那人又是一笑,“雨连浔的话就跟诅咒一样,真的灵验了一般,你看看殷氏子孙,子嗣如此凋零,现在也就只剩一个上了年纪的殷桐湛,一个乳臭未干的殷百楼,还有一个无心政事的殷桐末,啊,还有一个压根就没有人知道身份的殇无忧,好歹也是留着殇仇阴的血。”
君若尘听着,总感觉他这话里好像有哪里不对……
忽然间,君若尘如遭雷击一般,不敢相信自己想到的,“我是谁?”
君若尘突然地发问,让那人不由得一怔,一副恨不能收回刚才的话的模样,他怎么就忘了君若尘是谁,他说话就不能有一丝漏洞。
那人根本就没有预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他原本是打算告诉君若尘雨族与殷氏的纠葛,好让君若尘多警惕一点雨如阡,可是他却多嘴嘲笑了殷氏一番,结果就被君若尘看出端倪了。
“君若尘,你不要纠结这个问题,你就是你,不论是君若尘还是殇无月,亦或是萧陌,不过是换了个名字,人不还是你没变吗?”
“所以你的意思是不打算说了?”君若尘不知道这突然蹦出来的这么个人怎么会知道这么多,可是,他能感觉的到就刚才那人说的关于雨族与殷氏的恩怨这事是真的。
“君若尘,这世道的事本就不是那么简单,你应该是最清楚不过的,不是我不说,只是日后你自然会知道,我还是那句话,你只要知道我不会害你就成了。\"
那人语重心长的说完,君若尘阴郁的一张脸,从牙缝里挤出了一个字,“滚\"。君若尘实在是没心情奉陪了,他自诩看透世间人情冷暖、光明黑暗,但是总有他不知道的人或事将他捆绑,他还就不想知道了,就像那人刚才说的,他君若尘无论是个什么身份,他这个人没变,那他还管那么多干什么。
可是,这一晚,君若尘还是失眠了。他突然间发现,他就像个野孩子一样,身份一再颠覆。虽然安慰过自己索性不去多想,可是,有几个人能做到连自己是谁都不想知道?
君若尘一夜辗转,终是熬到了天亮,君若尘想了一夜,他总觉得,殇芷沁肯定多少知道点什么……
来到云凌这么久,也不知道傲游那边的家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君若尘一直忙于混到云凌内部的事情,还未曾有时间去让人回去打探一下君家和傲游皇宫的消息。
或许,是得到君若尘的感召,不久,就要有人从傲游来了。
这一日,是雨如阡从凤和回来的日子,她这些时日一直在凤和忙着安插暗桩的事,没想到刚一回到云凌就知晓了这么多大事,云斓竟然在她离开之后没多久就死了?而且继承皇位的竟然不是云筠笙?还有,云骁笙竟然已经下旨让萧陌也就是君若尘跟湘湘成亲?
雨如阡简直是要气疯了,怎么才离开这么一段时间就发生了这么多不在她掌控之中的事?!
当雨如阡气冲冲地起去找雨袖香的时候,雨袖香正在陪着君湘暖和君湘守玩,而湘湘虽然出了月子,但是因为她身子比常人虚,不是坐个把月就好了的,冷翊非建议湘湘最好再在床上多休息个半个月。
雨袖香见到雨如阡怒意滔天地走过来,心里也很是忐忑。要知道她可是从来都没有违背过雨如阡的意思,如今不仅违背了雨如阡的意思,还和湘湘一起欺瞒她,雨袖香心里特没底,雨如阡是何许人也,见多了尔虞我诈之人,雨袖香只怕她们这点小心思是瞒不过她的。
但即便如此,雨袖香还是想为了自己女儿的幸福赌一次,她已经是个悲剧了,她不想她的女儿也跟她一样,爱而不得。
雨如阡走过来稍稍瞥了一眼小床里那两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本想拍桌子朝雨袖香吼两句泄愤的,但好歹还是顾及了一下怕吓到两个小娃娃,所以只是走过来狠狠剜了雨袖香两眼,“说吧,到底怎么回事?我不过是去了趟凤和,怎么云凌就成了这幅局面?\"
雨袖香望了一眼里边,湘湘正在休息,她们的对话湘湘也是可以听到的,“娘,你先不要动怒,这事情我们也无法预料啊,我要是能预先知道的话,云斓就不会死了。\"说到这个,雨袖香的心还是狠狠地揪了一下,她心里何尝不是这样想的呢,可是千金难买早知道啊。
“这个事情,如果你平时多花点心思,又岂能发现不了?云斓死了也就算了,为什么最后的皇位没有传给筠笙?\"
“娘,你问这个问题不是白问么,云骁笙是太子,云斓死了,自然是他继位。\"
雨如阡还是忍不住拍了一下桌子,“早就叫你在云斓耳边多吹吹枕边风,让他早点改立筠笙为太子,你倒好,一拖再拖,现在好了,所有努力又白费了,真是气死我了!\"
原本笑眯眯的两个小娃娃被这突然响起的拍桌声给吓哭了,雨袖香赶忙上前哄着。
雨如阡重重地吐了口浊气,皱着眉头望着那两个小娃娃。
雨袖香好不容易将他们哄好了,这才小声地说道:“娘,您消消气,事情还没有那么糟糕,我们在云凌的势力可是比在其他的国家都要强大,如果想要夺下云凌还不是轻轻松松的事?”
雨如阡倒是不否认雨袖香的这番话,只是原本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的东西,为何最后还要花精力去夺呢?这不是有近路不走走弯路嘛?
就在雨袖香与雨如阡谈话的时候,里边传来湘湘痛苦的呻吟声,雨袖香惊道:“怎么了,湘湘?”随后,雨袖香跑了进去。
雨如阡倒没有像雨袖香那样惊慌失措,而是不疾不徐地走了进去,进去的时候就看见湘湘正难受地在床上打滚,雨袖香手足无措地在一旁想压制住湘湘都不知道从哪下手。
“母妃,湘湘好难受,您快救救湘湘吧……湘湘真的好难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