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峥立刻来了兴趣，脸都笑开了花，急忙问道：“工作，我干，啥工作？”
冰美人向后退了一步，与方峥之间拉开距离，冷声道：“很危险的工作。”
“有多危险？”方峥又凑了过去。
冰美人眼一瞪，刺得方峥一个激灵，“会死人的工作！”
“……”
方峥无言，这算是哪门子工作？这是卖命！
“如果有兴趣，随时找我。”
冰美人留下一串号码，将两个年轻人塞进出租车，扬长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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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灯洒下淡淡的橘黄色光圈，接触不良的变压器偶尔迸出几点火星。街对面洗头房的彩灯在夜风中“滋滋”作响。
凌晨两点半，幽暗的街道空无一人。
几条街区外传来断断续续地喝骂声，似是醉酒的人在发泄愤怒。
方峥在马路上慢慢走着，他不知道要去向何处，因为他已经错过了最后一天的期限，他没赚到房租。
铃铃铃铃……
铃铃铃铃……
就在这时，路灯下的一台公用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清脆的铃声在夜间久久回荡，平时的普通声响，在这无人的街道上显得格外刺耳。
一阵夜风夹杂着凉湿的潮气吹进方峥的脖子里，使得他下意识地缩了缩脑袋，将衣领拉了起来。
铃铃铃……
电话还在响，方峥左右看了几眼，幽长的街道上并没有任何人。
他来到电话旁，慢慢抬起手。
铃铃……
方峥停在空中的手没有动，他皱起眉头，眼中有着难以言明的痛苦。他长长地吸了口气，终于还是将电话接了起来。
粘着“包小姐”小广告的听筒慢慢凑到耳边，一阵细微的电流声在听筒里回荡。
“扑”
头灯的路灯突然闪了几下，爆起一团火星后，失去了光亮。
方峥顿时陷入了黑暗中，整个人如同由这条街，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般。
电话中没有声音，方峥也保持沉默。
足足过了5秒钟。
听筒里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兔子洞。”
方峥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回道：“复活节。”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简短的词汇：“惊蛰！”
话音未落，电话中便是“嘟嘟”的忙音，对方挂断了电话。
就是这个代表着十二节气的词，简简单单的两个字。
却令方峥头皮发麻，舌根处不受控制地冒出酸水。他感觉自己指尖冰冷，这个冰冷的感觉慢慢向上，整条手臂都变得麻木，最终传遍全身，两排牙齿互相撞击，发出一串“哒哒”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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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峥垂头丧气地靠在楼道里，一个破凡布背包猛然砸在他脸上，然后那根木人桩磕磕碰碰地滚到了楼梯下面。
方峥捋了下额前被打乱的头发，尴尬着说：“叔，您再……”
“滚！”一个粗暴的声音打断了他：“240块嫩都拿不出来，还赖在俺家吃白食，赶紧滚！”紧接着是重重的关门声。
方峥被赶了出来。
从那个充满腐烂气味的小房间，被赶到了这个充满腐烂气味的大房间里。
他背着破头齿烂的凡布包，怀中抱着一截木人桩，满脸无奈地走出了楼道。木人桩上被他画出的两个圆眼睛，眼睛直愣愣的盯着他，似是在盯着一个傻瓜。
阴暗的天空看不见太阳，低垂在天边的不知是乌云还是违规排放的烟尘。
方峥缓缓活动着隐痛的肩膀，心中不由得暗骂天气作怪。
昨天被挂在电线上的塑料袋仍然被风吹得“扑棱”直响，可见短时间内它是逃不掉了……
方峥站在街头，望着匆匆的行人，他忽然停住了脚步，就那么站着，一动不动。
他皱着眉，似是心中极为挣扎。几滴冷汗由额角渗出，涔涔而落，滑过他削瘦的脸颊。
五分钟后。
方峥重重地叹了口气，来到路边的小超市，“老板，打个电话。”
“打吧。”柜台后面坐着一名身材发福的中年人，盯着电视的眼睛连抬都没抬一下。
方峥拿起电话，手指停在按键上，却始终不曾真的按下哪怕一个数字。
“老天爷，帮帮我！”
他眼中流出一丝黯然，良久之后，悬在上方的手指缓缓按了下去。
“喂。”
不多时，电话那头传来个冰冷的声音。可以说是没有任何礼貌。
听到这个声音，方峥立刻笑道：“小姐，是我，昨天你说要给我介绍个工作。”
“哦，是你。”电话那头顿了顿，继续道：“你想好了？”
方峥陷入了沉默，他真的不知道他现在的行为究竟是对是错。电话那头明显的感到了烦躁，冷笑道：“怎么，怕了？”
这位冷冰冰的女人似乎特别喜欢问别人“怕不怕”。难道她自己就真的从未感到恐惧过？她真的不知道害怕的滋味？
片刻后，方峥终于吸了口气，点头道：“是的，想好了。”
“OK，10分钟之后。老城*区，大弯子路……”电话中传来一个地址，随后不等方峥回话，她便快速挂断了。
方峥掏出两枚硬币放在柜台上，走了出去。
临云市，属于最早开发的一线城市。经济高度发达，发展的速度也是飞快的，今儿这块地还是一公厕，下个月你再来，保不齐就建了超级市场。
但任何地方，只要有光鲜，就必然有不堪。
光鲜的新城*区像是一个会闪闪发光的大蛋糕，有钱有势有权的人纷纷奋不顾身地投入进去，忘情的奋斗，全力的拼搏。为新世纪、新生活，为普罗大众造福盈利。
遗憾的是那些没啥本事的人，只好拖广大精英的后腿，在老城*区里摸爬滚打，不求上进，惶惶不可终日。
方峥之前的居所就处在老城*区，距离电话里说的地址并不太远，他一路小跑着，没用多久便赶了过来。
“大弯子路”
顾名思义，不是直的，是弯的。
弯弯曲曲的路面上满是垃圾，随风而起的扬尘遮天蔽日，凌乱的报纸在空中挣扎。这里很冷清，街道两旁的店铺大部分都关门大吉，门眉上的招牌歪歪扭扭。
方峥抱着木人桩，正眯起眼睛仔细找着什么。
“这呢。”
街对面一个冰冷的声音吸引了他的注意力。方峥寻声望去，只见一个高挑的身影站在那里。
方峥急忙跑了过去，伸出右手，笑道：“方峥，一直没有机会自我介绍。”
“嗯。”那人点了点头，却并没有去握他的手，“姓戚，名寒玉。”
话音未落，她便向身后的屋子走去。
方峥悻悻地收回手，抓了抓后脑勺儿。他习惯性的上下打量了一番，只见门头上挂着一个破烂不堪的牌子，上边写着“周愉律师事务所”。
房间很简单，一张办公桌，几把椅子，靠墙两排档案柜，一摞摞纸张堆放在墙角。
简单，也很简洁，但并不杂乱。反而看起来很有规矩，一种莫名其妙的规矩，似乎这些东西本来就应该在这个地方。
除了戚寒玉之外，屋内还有另外一个人。
一个男人，坐在办公桌后，手中捧着一本书，正津津有味地翻阅。
见有人进来，他慢慢将书放下，嘴角牵出一丝微笑。他的笑容很温暖，带着隐隐的谦虚。
“看来这就是‘周愉’周律师了。”方峥在那人身上扫了几眼，心中暗暗对他多了分亲近感。谁都会喜欢有礼貌的人。
“本人周愉。”周愉站起身，将方峥让到旁边的椅子处坐下，笑道：“早就听戚小姐提过你，幸会幸会。”
方峥回礼，自报家门。
他绝不相信那位冰冰冷冷的戚寒玉会提起过他，多半是周律师的客套话。
周愉深深地在方峥脸上看了几眼，随后转头，对戚寒玉笑道：“眼光不错，会是个有用的人。”
方峥反倒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戚寒玉是警察，而周愉是律师，她说要给自己介绍个工作，而且是很危险的工作，难道就是来律师事务所打小工？但是自己根本不懂法律呀，这不扯呢吗！
周愉倒了杯水递给方峥：“先喝点水。”
“谢谢，”方峥接了过来，皱皱巴巴的纸杯上没有任何温度，这是杯凉水。而且水面上还清晰可见的漂着几根头发。
“喝呀，别客气。”周愉满脸堆笑。
“呃……好的好的。”方峥像喝茶一样，嘴凑在杯子边上吹了吹，把那两根头发吹走。稀溜溜地嘬了一口。
这时戚寒玉拉了把椅子，坐在方峥对面，冷声道：“我这人不喜欢拐弯抹角，有什么话我就跟你直说，不能接受这份工作你就走。”她盯着方峥，眼中透出古怪神色，接着说：“我不是警察，警官证是假的。我是一名赏金猎人，但很多事情是我一个人无法完成的，所以我需要一名助手，如果你愿意，而且通过了考核，你将成为我的助手。”
“噗……”
听闻这番话，方峥刚嘬进嘴里的一口水直接喷了出来。他怕唐突了美女，不能把这口水喷人脸上，在那千钧一发之际，猛地扬头，把水全喷到了空中。
然后。
散落的水滴像大雨一样，将方峥和戚寒玉淋了个落汤鸡。
见状，周愉眼角的肌肉不自然的抽了几下，望向方峥的眼神也多了几分可怜……
“这个。”方峥艰难地咽了口唾沫，他看着戚寒玉满头满脸的口水，试探着伸手要给人擦擦，结果手没伸到一半就僵在了半空中。因为戚寒玉双眼发寒，一股凛冽地杀气瞬间充斥在周围。
没错，是杀气，方峥毫不怀疑，如果他的手敢碰到戚寒玉任何部位，哪怕是个指甲盖儿。她都会干净、利索地将自己的脑袋扭断。
“咳咳……”方峥干咳两声，问道：“你说真的？据我所知，咱们国家可没有你们这号人物啊！”
戚寒玉脸色不变，如同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一字一顿地道：“你没听错，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
PS：什么都和谐，什么词都不让写，几千个字改了好几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