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下午,龙飞在山顶的庵堂旁边放牛,顺便给老禾尚挑了一担水送到庵堂的石缸里,老禾尚一下子叫住了他,对他说:“小朋友,过来!爷爷有话跟你说!”
龙飞感到受宠若惊,叫村里人说,他会神机妙算,预知未来祸福。而且武功深不可测。前些年,一伙社会上混混听说老禾尚藏有一件唐代古董,价值连城。一天晚上,混混们突然闯入庵堂,问他要古董,老禾堂没给,十几个混混想绑架老禾尚,被老禾尚打得满地找牙。
“好孙子,你已经给挑水一月有余,你想要什么,尽管开口。”
龙飞说:“爷爷,我不要什么。您老了,挑水吃亏,我帮你是应该的。”
老禾尚自言自语地说:“孺子可教,孺子可教!”
“老爷爷,孺子可教是啥意?”龙天刚刚读二年级,这个成语他没有学。
老禾尚笑着说:“好孙子,孺子可教就是说你宅心人厚,是可造之材。”停了停,老禾尚说:“你想学武吗?”
“爷爷,我做梦都想!我要做大侠!”
“爷爷没什么相送,你就做我的徒弟吧!”老禾尚说:“学武是很苦的。你怕吗?”
“我不怕苦!”
“好!”老禾尚说:“那你今天晚上到庵堂里来,这里有空房,想睡在这里,跟你爸妈讲好。”
从此以后,龙飞每天给老和尚送一担水,每晚跟禾尚学太极拳。
龙飞每天五点半起床,把老禾尚的水缸挑满水,然后跟老禾尚学习武术一个小时,然后去学校读书。每天放学回家,做好老师布置的,作业后,便来到庵堂,跟老禾尚学习两个小时风雨无阻。老和尚便把他一生的绝学倾心地教给龙飞。
龙飞悟性极高。转眼三年工夫,龙飞已经把老和尚的毕生绝学学得像模像样。
但是,老和尚的身体越来越弱了。龙飞除了每天给老和尚提水之外,还要生火作饭。传授傻巴的武功,只能口授,手脚已经不能示范了。
一天清晨,龙飞提水上山。只见老和尚坐在庵堂后面的一堆干柴上面,面色灰白,又眼无神,见傻巴来,轻轻喊:“,过来!”
他走到老和尚跟前说:“师傅,我扶您回屋。”
老和尚摇摇手说:“徒儿,师傅要走了,你现在给师傅办一件事。”
“师傅,你说,只要徒儿能做得到的。”
“徒儿,现在师傅还有半口气,马上就要到极乐世界去了,你现在用大柴点燃我身下面的干柴,等柴燃完后,就用土填平我坐的坑,不要堆坟堆,也不要立碑,赤祼祼的来,赤祼祼的去,最好,最好。”老和尚说完,就圆寂了,双目紧闭,面色安祥。
“师傅,师傅!”
他悲痛地喊着,没有回应,只有树上的画眉在唱着听不懂的歌,是悲?是喜?
他用手探着老和尚的鼻孔,确认没气了,才点燃柴草,一会儿,便大光冲天。足足燃了一个多小时,干柴和老和尚的尸才完全燃完。
没有哀乐,没有哭声。
他默默地把土坑填平,心里想,一定要给老和尚立块碑。
第二年清明节,他在石林庵立了一块碑,碑文上是这样写的:“无名和尚之墓,一九九六年三月,爱徒:龙飞
以后,每逢清明节,龙飞总是要到老和尚坟前叩拜,烧纸,扫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