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痕匆匆忙忙的追了过去,“月姬是你吗?”没有任何的答复。
转眼间他追出了云星,追出了宇宙,再次来到了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
那道红色身影的停在了前面。
从后面只能看到红色的长发,红色的衣裳,红色的皮鞋。
天痕终于是追了过来。
“月姬,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我这就去接你。”他走到红影身后,对着她急忙道歉。
但是她并没有回过头,天痕挠了挠头,“原谅我的不辞而别,但是……”
话音未落,月姬缓缓转了过来,她转的很慢很慢,仿佛时间的轮盘即将停止运转。
她终于是转过了身来。
那一张铭刻在心的面庞,那一双明亮的血色瞳眸,这魂牵梦绕的女子,就这般站在身前…
天痕突然呆了,整个人呆住了,生怕从梦中惊醒,灵魂深处的寒冷退去,一丝温暖从心中萌芽,转眼间游遍全身,可是,可是,他竟然感觉到撕裂一般的疼痛,怔怔地看着面前的月姬,有种想要痛哭的感觉。
你可知,在生死徘徊间,心中最眷恋的人,便是你。
你可知,在梦中是一片黑暗,多么希望梦中有你相伴。
你可知…
“痕儿,你怎么了?”月姬轻声细语,道,不知为何担忧了起来,难道天痕喜欢的只是李灵馨,而不是月姬,她只是一个又矮又瘦女孩,她并不知道。
此时此刻的天痕,即将面临被夺舍的命运,即将永远的离开她。
天痕这才惊醒,看着月姬看来的眼光,但见她瞳眸之中,隐隐竟有几分幽怨。但即便如此她也是最美的,至少在他心目中永远是最美的。
月姬鼓着香腮嘟囔道:“痕儿真是好差劲,到现在都不回来接我,连,连父母都见了,还,还玩捉迷藏。”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小到天痕没有听到,粉嫩的脸蛋愈加的红润,仿佛一朵鲜艳的花朵。
“下次再也不会了,月姬原谅我吧。”天痕严肃,道。
她顿时害羞的点了点头,脸上的喜悦溢于言表。
天痕不知她又想起了什么。
“哼,痕儿真是个笨蛋。”月姬双手抱臂,娇嗔道。
天痕笑了笑,他从未笑的这般温柔过。
伸手摸着她的小脑袋,调笑着,“那月姬就是笨蛋的妻子。”
月姬深情的望着她朝思暮想的痕儿,又岂会生他的气,生怕再也见不到眼前的少年。
可是天决,黑龙无法解开她身上的诅咒,再过几年她便会忘记自己每天在嘴边念叨的痕儿。
但是她相信即使失去记忆,她一定可以再次爱上天痕,也许两人会遭受挫折,但是最后一定会在一起。
天痕将月姬揽在了怀里,又道:“对不起让你等了这么久,原谅我不能陪你到永远。”十分不舍的抱着月姬,为何它来的这般快,为何不能等他老死时再醒来。
“怎么会呢。”月姬擦拭着悄悄从脸颊上滑落的泪水,她清晰的感觉到了天痕的不安。
远处橙色太阳缓缓飘来。
将这暗无边际的世界撕裂了开来,夺目的光芒照耀着,欲将这冰冷无情的黑暗照亮。
欲将每一缕光明,撒到任何的地方。
欲将每一份温暖带给活在黑暗中,孤寂的人。
仿佛要告诉他们,即使活在黑暗里,也终有被照亮的一刻,这世界并非那般寒冷刺骨,这世界并没有抛弃过他们。
……
那少年,踏出太阳,右手向太阳一指。
太阳中心出现一道椭圆形的缝隙,缝隙扩张开来,仿佛一张深渊巨口,欲将光芒吞入腹中,欲将天痕心中仅剩的光明抹去。
转眼间耀眼的太阳被缝隙所吞噬。
缝隙中走出一中年人,他身着黑袍,面容惨白,背生骨翼,仿佛从地狱走出的恶魔。
冰冷的目光扫了一眼天痕,眼中出现一缕少有的伤感,转身看向少年道:
“我今分魂降临,誓必诛杀于你,若你甘愿为奴,我便放下恩怨,毕竟……”
中年人话音未落。
“住口,本尊岂能对蝼蚁曲膝。”少年右手食指怒指天云,面容被愤怒取代,无神的眼睛,忽的发出了幽幽寒光,整个身子颤抖着。
暗羽让他受尽轮回之苦也就罢了,今日这后辈小儿竟如此羞辱,叫他如何受得。
天云摇了摇头,长袖一挥。
月姬突兀的消失了,天痕虽然十分的不舍,但也明白,她在这里灵魂势必受到重创。
“我敬你是我之先祖,但你为躲避暗羽老儿,轮回时附入我儿魂魄当我不知?夺我妻子性命当我不知?霖云灭看不出来,却怎么也瞒不过我,你只是让天痕做那替罪羔羊。”天云面露怒意,负手而立。
少年脸色愈加阴沉,如今他已是强弩之末,若不尽快夺舍,怕是再无机会。想到这里,化作一道黑色流光径直的冲向了远处的天痕。
只见天痕被七道光芒推着前进,速度突破天际,在黑暗中划出一道长痕。
“好,好,好。”
天云彻底怒了,连说三个好字,身体中心猛的亮了起来,轰的一声,身体爆裂开来。
橙色火焰以他为中心,迅速蔓延扩张开来,刹那间席卷了无边黑暗…
少年面露恐惧,发疯似的加速,无论他多快,橙色火焰比他更快,眼看就要逮住这小子,二人被火焰包裹其中。
“不,天云你也太过狠了吧。天云我诅咒你终有一日,成为阶下囚。”一道尖锐的声音响彻黑暗,将火焰燃烧的声音压了下来。
他曾位列天尊,即便数位天尊联手,他也可击杀一二,如今死于大尊境界的后辈手里,叫他如何甘心,对于他来说是奇耻大辱。
声音仿若实质一般,一道道浅色的音波波纹,从裂隙里穿透了过去,穿出了云星,穿出了幻界……
灵界,黑龙城。
璀璨的月亮,璀璨的星星,银色光芒轻柔的撒在地面,将黑龙城照耀的美轮美奂。
一栋别墅中,灯火通明。
别墅阳台,天云翘着二郎腿,靠在一张椅子上,手中握着酒杯,抬头遥望星空,喃喃道:“终有一****要让这半妖族重见天日,而不是活在这虚假的天空之下。”说罢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此刻他的心情十分的惆怅,对于半妖族有着复杂的感情,当年他与妹妹无处容身,天魔族将二人拒之门外,反倒是半妖族出手相帮。
如今邪魂已灭,在天痕的世界中,他自然不会有事,顶多昏迷几天。一块心病也终于放下,着实是轻松了不少。
此时房间门被缓缓推开,灯光照了进来,一个小女孩跑了进来,她穿了一袭蓝衣,头上卡着蓝色发卡,十分的机灵可爱。
蝶逸宁跑到近前,笑了笑,道:“爷爷,爷爷陪我玩好不好?”
“好,待爷爷喝完这壶酒,先让月璇陪你玩好不好。”天云面露慈爱之色,右手轻轻的抚摸她的小脑袋,左手提起酒壶。
忽地愣了一下,旋即道:“为什么逸宁叫月璇姐姐,而到我这却是爷爷呢?我有那么老吗?”天云对于小丫头的称呼很是头疼,每每走在街上被爷爷爷爷这般叫,云月璇掩嘴偷笑。
蝶逸宁歪着小脑袋,“因为你是爸爸的爸爸啊!”
天云淡然一笑,将酒壶放到了桌子,然后站起将小家伙抱在怀里,道,“逸宁啊。你要做个坚强的小孩,可不能像今天这样哭鼻子哦。”说罢走向了门口。
她轻轻的点头,看起来很是委屈。
天云抱着蝶逸宁,走出去后,门被缓缓拉上,只见床上静悄悄的躺着一名少年,隐约能听到他的呼吸声,一块紫色灵石漂浮在头顶,时不时散发着淡紫色的光芒。
……
幻界,魔都城外的一座高山旁,一栋别墅中。
二楼的一间房子里,微风透着打开的窗户轻柔的吹了进来,在这盛夏中黑夜中显得弥足珍贵。
天痕躺在床上,面容痛苦,斗大的汗珠从额头滑落,似是被梦魇缠绕,怎么也走不出来。
“呼呼~~”窗外刮起了一阵大风,窗帘随风而动。
一名紫衣女子出现在了床边,鲜血从窗边延伸到床边。
云盈莹跪在天痕头顶,她手用捂着肚子,一滴滴鲜血从芊芊玉手上滑落,鲜血将洁白的被子染成了血色。
眼中露出了饥渴之色,只要吃掉眼前的少年,伤口也会随之愈合,更会获得天魔族的传承,如此一来她便能将三族记忆完美揉并,这可是天赐的美味,若待他成长起来,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她被欲望所推动,甚至忘记了天痕救过她的性命。
眼睛逐渐被血色染红,她缓缓的弯下腰来,张开樱桃小口,正要咬下去。
“心若正义,妖又何妨,心若邪恶,神也成魔。”一道凭空出现的声音,语气中带着些许的颤抖。
她彻底愣住了,眼中的血色缓缓退散,一时半会没有任何的反应,仿佛石化的雕像,她呆呆的看着沉睡的天痕,连她那沉重的呼吸声都听不见了。
突然门被猛然推了开来,卧室里的灯随之亮起。
上官薇一脸不情愿的走了进来,为什么姐姐今天把这家伙送来,让她代为照顾,虽然她明白独孤玥想让改一改心性,但为什么最为讨厌的人。
此时天痕被开门声吵醒了过来,他艰难的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张俏丽的脸蛋,含情脉脉的看着自己。
她那张樱桃小口,一张一口,颇为诱人。
天痕以为还在梦中也没有太在意,可能是因为这具身体还处在青春期萌动的状态。
手枪上膛的声音响起,彻底将天痕,云盈莹惊醒。
云盈莹抬头看向了面如寒霜的上官薇,眼中闪过一丝杀机,双手在被子上一拍,脚尖轻轻一点,轻盈的扑到了她。
听着她的低吼声,上官薇一怔,旋即俏丽满是愤怒,死了命的挣扎不过却被云盈莹紧紧的按住手腕脉门,一丝丝酥麻的感觉,让得她身体有些使不出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