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家丁不由分说,把江岚捆绑到树上,并用威逼的口气道:“你竟敢伤害孙家的六少主,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
正在这时,在庭院外传来脚步声,这声音听在每个人的耳朵里,都格外的清晰。也包括江岚旁边的那人,听到有了声响,力道更往着他的伤处狠狠的按下。‘
只这一下,江岚不止感觉出物是人非,更是感觉出人心险恶四个字。等着那道身影越来越近,在昏迷中的他看出了那道身影,正是孙永夜老爷。
他嘴唇微微张开,想要说些什么,最终朝着其余人摆了摆手,先让他们退下。空气轻轻的吹过,孙永夜看着昏迷不醒的儿子,叹了口气走向了江岚的位置。
“你可知,他是见不得外人的。”
江岚赶忙道:“我不知。”孙永夜眉头紧紧皱在一起,看向了广袤无边的天际道:“从他出生的那刻起,我就已经对不起他了。”
只听他缓缓道来,雨星本来是他和个叫虹雾生出的孩子。虹雾在来到孙家的那刻起,就已经被人盯上了。女人心中的嫉妒,本就是随着时间越长,越深刻的无以复加。
我本来以为她们相处甚好,没有过多去问什么,却不知她们私底下竟是如此的水深火热。那一日雨星生下来时,虹舞我也没有看最后一眼。被前来的道长说是妖物,并丢在了水井之下。
当夜天凉的很,寒气一股股的冒进屋子中,人坐在屋子中都有说不出的寒意。我被道长拦着,没有去水井旁看,却错过了见到虹雾的最后一面。
说也是奇怪,虹雾来的那一年,正是孙家最缺子嗣的一代,家中的老人没少催促我继续开枝散叶,我本以没了这方面的打算。却在遇见虹雾时,一切的东西都变得顺理成章。
后来想想,明天和意外以及惊喜,这三样东西都不知什么时候能够来到。在虹雾死后,雨星这孩子便交给奶娘看着,轮流给五位夫人看着。说也奇怪,这雨星最喜欢她的五娘。这点直到后来我才弄清,雨星之所以喜欢跟着五娘,便是因为她不打他。
雨星的身上被种下一种毒虫,没过一年,身体便如同撕裂般难受,并且浑身冰冷。这样的毒虫,越经过岁月,越淬炼的可怕。每当看着雨星,痛苦的在地上打滚。我心中对虹雾的愧疚,就多上几分。
我寻遍华夏大陆,也还是没有找到医治他的办法,早些年我曾经浑浑噩噩,不知道生命的可贵。自从找到算命术士说:“雨星活不过十七。”心中便开始向善而生,更知道了雨星是被何人所害。
有时候想想,这些年究竟得到了些什么,钱么,到了一定程度后,和粪土又有什么区别?色么,到了一定程度后,和畜生又有什么区别?
若是说的得到与失去,我只愿自己从来没得到过任何东西,那样就不会以失去东西作为交换筹码。
雨星的伤在他十一岁时,渐渐的更加严重起来,甚至于被数条锁链锁住,发出的声音还是能传遍整个孙府。
那时我夜夜都睡不着觉,听到了是那一声声声嘶力竭的喊叫,更像是对虹雾的一份份歉意。
最终功夫不负有心人,我还是找到了解救雨星的办法,那便是用另外一种毒虫,寄生在他的体内。两个本性相同的东西,只有鱼死网破的结局。它们在雨星体内相互撕斗,想要争出谁才是载体,谁才是被这场战争舍弃的生物。
那一天天的,可苦了雨星,我记得他每一天都在棵梧桐树前浇水。我曾数次想要劝他:“它已近是半老半死,用多少水滴也换不取它的新生。”
可是他不厌,年复一年,天复一天,枯萎的树在春天生出了绿色的希望。在他再去浇灌着梧桐树时,我抓住他的手道:“你为何,不厌其烦的去管一个,还是要死的树。”
雨星道:“它就在我跟前啊,不论它是活着,还是死去。更或者随时要死,但是它还在我的跟前。我就不能看着它,一步步朝着死亡而去。它是想向着希望而生的,可是我不能改变生老病死的规则。我只能在思维里,让它慢点,在慢点离我远去。直到,它真正离开我的那一天。”
此后我像是变了个人样,再也不去管江湖恩怨,那些又与我何干。我只想守着雨星,哪怕他真的要在这个世界上消失,我也要陪着他,到达世界的尽头。”
江岚听到这幕,嘴唇微微张开,缓缓道:“老爷的这一片苦心,定能感动上苍。可是雨星他,可能不喜欢这样的环境,他渴望更宽广的世界。”
这话刚落下来,孙永夜却是哈哈大笑起来,随道:“所以,从此刻起,雨星的的命就交到你手上了。你本性不坏,也定然能拖得起这个重任。”
那时候,江岚背后总跟这个小跟班,叫着他哥哥。闯了祸躲在江岚背后,仿佛是靠着个山样,一切的伤害都由他来受。
江岚寡不敌众被打的遍体鳞伤时,不忘在他身边吹嘘:“要是方才换成我,江岚哥哥就不会挨打了,我会把他们都打跑。以后在见到我的时候,就要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每当听到这里,江岚总要哑然一笑,如今,孙永夜要派自己的小跟班去执行任务,岂不是和往火坑里推没什么两样。
往事如同烟云般,让人看不清楚里面笼罩的究竟是什么。江岚回过神,看向孙永夜的目光也变得警惕起来,并道:“小六如今的体质虽然发作次数越来越少,但却是离死亡越来越进的征兆,如今若是派他去执行任务,若是遇到不测的话……”
孙永夜摆了摆手,叹息了声,无奈道:“此次任务就是潜入那唐门之中,盗取能够医治小六的药,此般也是最后一个办法。毕竟留给小六的日子,已经可以用时日无多来形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