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江岚睁开双眼,看到周围的风景被深深的灰尘覆盖着,每当他走过步,这尘土便蔓延到他走过的每个角落。本来是金灿无比的景色,却被这尘土坏了本质,倒也是讽刺至极。
当他在这漫无边际的虚空中行走的时候,在他的正前方出现了几道身影,其中有道身影是个四五岁孩子模样的人。眼睛里面紧盯着手中金灿灿之物,生怕被其他人抢走似的。在他旁站着个小女孩,手里面抓着些绫罗绸缎,也是学着她的样子不放开。
当江岚走过他们身边时,他们脸上的恐惧越来越深起来,看着江岚像是看着恐怖的怪物般。半悬着的手想要触碰小男孩的头发,却在越来越近的距离中,化为了腐朽。并带着像是秋叶腐烂的味道,散播到每个角落中。
“这是……”
当面前的小男孩和小女孩都不见了踪影时,江岚弯腰去捡着金灿灿的黄金。抓到手中的时候,他感觉到手中之物迅速化为了尘土,随着吹来的风消失于天地间。
冥冥中有个声音在江岚脑海里回荡着:“世间唯独能够保留且价值永不衰竭的,便是时间。其余之物,皆会随着年代的不同,观念的不同,变得或轻或重。”
江岚睁开清明的双目,却发现面前的景色陡然变化,四周遍地都是森森白骨。甚至有些白骨还冒处鲜血,这些血水源源不断的在白骨中冒出来,远眺下的江岚被这幕看得毛骨悚然。
近身走到这些白骨的面前,却发现它们没有被尘土所腐蚀,而是变得越来越血红。这幕看得江岚不知所以然,却在此时异变突起,在江岚站立的方向上,那些白骨纷纷如同活了般,朝着江岚的方向涌现而来。
憎恨,杀意,扭曲,在江岚的思维中如同破裂镜子般,被这些血红色的身影所笼罩着。此时江岚的双眼被血红色的双眸所代替,当他看向面前的风景时,看到的居然是些血红的影子。这些影子皆是发出不甘心的呐喊,他们想要从此地里挣脱出去,却在靠近江岚的时候,被身后的锁链限制的不能前行分毫。
可是他们身上的血红之气,却全都传到了江岚的身上,此地的白骨数以万计,也不知被多少的血红之气加深,江岚感觉体内越来越热。甚至于能感受到游走在自己身上的血红之丝,血丝漫无目的的在江岚身上的每个角落行走着。
当游走到江岚双臂的位置,他感觉到自己非常想要挥舞双拳,哪怕此时双臂被那红丝折磨的生不如死。在这片黄金屋之地,江岚处于的位置变得越来越斑驳起来。乍一看下,却是被红黑白三色之气所覆盖着,形成了道薄膜样的空间。
江岚此时正是处于这空间之内,血丝冲出肉体的时候,他的浑身已经被鲜血所覆盖。不停滴落的血水染红了脚下的地面,那些血水随着涌现的红线越来越多,也变得越来越浑浊起来。
这片空间之内,只剩下如同落雨的声响。江岚此时最后片意识告诉自己:“若是真的这样下去,定然会身死如此。”
可他偏偏没有任何办法,能够左右事情的发展进程,如今他双眼中最后丝清明也被血红之气所代替。他歇斯底里的咆哮着呐喊着,可是在这片黑暗的空间于事无补,最终他变得安静了下来。
双目中没了任何的神色,朝着身后的方向倒去。这刻,他感觉到四周的空气都仿似安静了下来,他也感觉道那些声嘶力竭的呐喊没有丁点的作用,因为这里除了他自己根本没有旁人。
他唯独能选择的便是接受,去让这股力量在他身体的每个角落里蔓延着,在他的记忆中,莫名的回忆起在他出生时的场景。这些他不曾记住的,却在这刻记忆的清清楚楚。
甚至于他听到了他们的谈话,是个叫做江魁的男子,在墓前哽咽的说:“就叫他江岚吧,那么你就能永远的守候着他吧。”
最后面两个字,在他的心底里,如同烙印般,烙进了他的心田之中。
“又怎么能死在这种地方,又怎么能让这样的期待变成种绝望。”想到这里的江岚瞬间睁开了双目,红线不知何时消失的无影无踪,四周再也没有什么能够牵扯住他的东西。
在他迈步的瞬间,周围的景色又是陡变,当他再一次来到出口的位置,看着那面写着黄金屋的石碑前。许久未说句话,因为在那黄金屋的石碑上,不知何时出现了几行小字。
“世间的黄金屋不在于书上,也不在这世界上,而是在于一个人的心中。一个饥寒交迫的人,心中的黄金屋可能是填饱肚子;一个失去至亲的人,心中的黄金屋可能是让亲人复生;一个失去至爱的人,心中的黄金屋可能是让至爱回来……可是这样的希望在某个时刻,变成了种不可及之事,恨意变会生出。”
江岚脑海里不自觉想起初来此地见到了小男孩和小男孩,抓住手中的至爱之物,紧紧不肯松手。这便是他们心中的黄金屋,却在江岚行过的时候,化为了虚无。正是带着这样的恨意,才会生出森森白骨的画面。
想到此般的江岚,不自觉打了个寒战,他想不到世间的感情,竟如此的多变。能够去轻易的认定,也能够去执迷不悔更能够决绝无比,可见世间的两面都是有所联系。
当他感觉到自己手中被股冰凉所代替的时候,他下意识的看了看手边的位置,却是如玉般的事物。此时他抓在手中,冰凉无比的感觉传入他周身的每个角落。江岚要在这场梦境中苏醒的时候,在他视线中的颜如玉石碑突然迸发出万丈的光芒。
这是一眼之下,江岚便是被这股光芒所吸引住,仿似在此之后有莫大的吸引力,让人流连忘返。随之而来的,便是江岚的双眼越来越睁不开,仿佛要在这片光芒中睡去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