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落座之后,就开始上菜了。
先上的是四热四凉,四荤四素。牛哥给每人倒满了酒。然后举起酒杯说;“来来,先干三。”
这是酒场上的规矩。即使再不能喝酒的人,头仨酒也是要喝的。洪峰举起酒杯,一连三个,都喝了个底朝天。牛二见状,竖起大拇指,称赞一番;好酒量,好酒量。
洪峰细看这牛二,他长着一张苹果脸,两边的脸颊胖呼呼的,细皮嫩肉,摸上去滑滑的,头上长着几缕乌黑的头发,前面留了几条卷发,眉毛粗粗的呈“八字”。一双水汪汪而又明亮的眼睛镶嵌在上面,上下两排眼睫毛向上翘着。嘴上面长着挺拔的鼻子。还有一张大嘴,里边透出两排洁白的牙齿,看上去是一个能说会道的人。虽然二人在二年前就认识,但没有深交,更没有进行过思想上的交流。今天二人坐在一起,吃酒交谈,自然高兴万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几个人推杯换盏,喝过三轮之后,牛哥说;“洪峰兄弟,咱哥俩好久不见,今日相聚,先来几个。”
洪峰推辞不过,只好同牛哥来起来。一时间,魁五首呀,快九升呀,满堂福呀-------叫声满座,猜拳行令,吆喝着吃酒。
来了一阵,不分输赢。再续一排,方分胜负。
洪峰赢五,牛二败北。哪知牛二乘着酒兴还要再来,却被明恋拦住了。“牛哥,你就饶了洪峰吧。要知道,他是第一次来咱家里。
明恋一边说,一边给洪峰递眼色,意欲阻止洪峰喝酒。她想,牛二,人称酒鬼,是一个千喝不倒的扶醉汉,洪峰怎能是他的对手?所以,她急于提醒洪峰不要和这样的人喝酒,以免伤了自己的身体。”
牛二闻言,圆睁大眼,含笑道;俺哥两几年不见,如不喝上几个酒,心里总是过意不去。随后又为洪峰斟上了满满一杯。
“没事,没事。”洪峰大大咧咧的;“酒逢知己千杯少吗,我和牛哥多年不见,今日难得一聚。放心吧,明恋,我们不会喝醉的。”
你逞什么能?要知道我哥是一个千杯不醉的壮汉,你怎能和他相比?明恋深为洪峰担心,进一步劝阻。
哪知洪峰不领情,他憨呼呼地啪着胸脯说;明恋,我知道你为我担心,怕我喝醉了。放心吧,一斤八两的酒,我还是能盛下的。醉不了,醉不了。何况我们弟兄情投意合,多时不见呢?
他说的不错。常言说得好;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在一起喝酒,最忌讳的是两人有隔阂。如果心投意合,就会越喝越高兴;要是二人谈不来的话,哪怕喝的再少,多说半句话,心里也会醉倒的。对此,洪峰深有体会。
“那是那是。”牛二一边说,一边责怪起明恋。妹妹,你这还没有出嫁哩,胳膊肘就朝外弯了。
明恋不再言语,含羞的走出了屋。心理却在不住的抱怨牛二。哼,叫你来我家陪客,不是叫你来害人的。今天你要是把洪峰灌醉了,看我能和你算毕不?
于是,牛二伸出手来,又和洪峰战在了一起。一时间,四季财啦,六六顺啦--------声如洪钟,震耳欲聋。好大一阵,才见输赢。洪峰连赢几局,牛二面红耳赤,含羞认输,自叹不如。一时间话语言少,表情尴尬,只是坐在那里吸烟。
众人称赞洪峰海斗酒量,拳技高超。唯有牛二在一旁吸着闷烟,自斟自饮。
邻弟尚俊相邀说;“洪峰哥,咱弟兄自从分手,难得今日相见。无论如何,我们也要喝上几杯。”
“那是那是。”洪峰举杯要碰,却被牛二拦住了。他似醉非醉的望着众人;“自从我会喝酒,无论和谁来,还没有输过这么惨呢。想不到,今天败在洪峰的手里。不行,洪峰咱哥两再来。”
洪峰不来。牛二指着他说;“怎么,怕了,不敢来了?胆小鬼!”他向来就是如此。喝酒逞强,不醉不归。
洪峰满脸陪笑;“对不起,牛哥,让您出丑了。”
那牛二圆睁醉眼,鼻子里哼了声。“告诉你,洪峰,我牛二不是吹的,在这方圆十里八村的,有谁不知我牛二的高姓大名?想当年,我也是响当当的人物。上过广播,登过报纸。七三年开劳模会,县委书记还给俺亲自带过红花呢。”
尚俊在一旁戏言道;“是呀,是呀,在咱这三村五庄的,有谁不知你是吹牛大王呢。”
牛二没有理睬,仍然大声说着;“我说洪峰,明恋爱上了你,那是你的福气。有多少小伙想追还追不上呢,就连乡里,县里的干部对我妹妹也是垂涎三尺奥。如果你胆敢对她不好,我不会饶你的。”
“牛哥,你---------”明恋在一旁含羞制止。然而,牛二那听她的。仍然对洪峰吼叫;“告诉你,明恋可是我叔婶的心肝宝贝,如果你胆敢抛弃她,我非揍你不可。”
“看哥哥说的,我爱她还爱不过来呢,怎会抛弃她?”洪峰一边说,一边陪着不是;对不起,让哥哥出丑了。
牛二还要说什么,却被尚老汉拦住了。“你们再喝,再喝。”于是,众人又相继喝起酒来------
洪峰打了一个通关,方才吃饭。
吃过饭,太阳已经平西。洪峰起身告辞,众人苦留不住,只得送行。那牛二早已醉倒在方桌旁,不省人事,。
走到大门口,洪峰与众人一一道别。各位留步,告辞告辞。洪峰抱拳,一一作别。
正是;佳节相聚亲友朋,
喝酒畅饮谈风声。
千杯不醉还嫌少,
海斗酒量逞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