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汉乘着暗谈的夜色,听着那轰鸣的雷声,看着那刺眼的闪电,淋着雨水,踏着泥泞,心里充满了一种恐惧感。他深一脚,浅一脚的向前走着。
虽然他年过半百,可也没有在这黑夜里独自一人行走过。尤其是在这下雨天,眼前的情景,又是闪又是雷的,你想,他孤身一人,怎不叫他胆战心寒?
常言说;远处怕水,近处怕鬼。一想到那些有关鬼邪的传说,他的心就突突的跳个不停,头发稍直愣愣的乱竖。他仿佛一个盲人,走进了黑暗的世界,不知朝那里去?朝哪里走?
他凭着走熟的路,踏着泥泞,冒着大雨,费力的,艰难的在空旷的原野上行走着。狂风夹着大雨扑面而来,他使劲向前躬着身子,进一步,退半步,踉踉沧沧的来到公路上。可上哪去呢?是向北,还是向南?一时间,他又犯起愁来。
他一生没有什么技术,只有一项拿手绝活。那就是种瓜能手。生产队里种瓜,年年都是他接活。瓜成熟的时候,你看他不紧不慢地在瓜地里穿梭,挑着好瓜,瞧,他用手轻轻托起一个黄绿相间的大西瓜,用手拍了拍,又用指肚摸了摸,然后用食指和中指有节奏的敲着,瓜便发出嘭嘭的声音。他满意的点点头,用手一掐瓜柄,瓜便离蔓到手了。他把瓜放到了筐里。他脸上带着笑容,微微张开的口里露出不齐全的牙齿。接着,又挑起别的瓜来。
嗨,现在土地承包到户了,那还有生产队。即便种瓜,也是个人种一亩两亩的,到哪里去施展自己的种瓜技术呢?
他想,既然要出走,远走他乡,就该朝北去。因为北通商丘,有贯通东西的陇海铁路线。即使要饭,去大城市也好要些。于是,他就顺着公路朝北走来。
他忘记了时间,忘记了疲劳,忘记了一切--------走啊,走啊,脚上起了血泡,疼得他钻心,他全然不顾;累了,他就坐下来休息休息;渴了,他就舔了舔舌头,咽了口吐沫。就这样,一直走到繁星隠没,东方发白,他才来到了商丘县城------古城归德府。
归德府,毕竟是县政府所在地,是政治,经济,文化的中心。看到那高大坚固,巍峨屹立的城墙,这使他暮然想起古城的一些人文古迹。想起张巡御敌留忠名故事来。
至德二年(公元757年),安禄山死后,其子安庆绪继任并派大将尹子奇率领叛军围攻睢阳城(今河南商丘)。太守许远自度其实力不足以抗敌,就邀请当时据守宁陵的唐朝名将张巡来协助自已一起保卫睢阳。张巡随即率兵三千入驻睢阳与许远合兵一处,共保睢阳。
张巡,蒲州河东人,就是现在的南阳人,开元末年中进士,天宝年间为真源县令。安禄山叛乱之初,谯郡太守杨万石举郡向安禄山投降,杨万石知道时任真源县令的张巡具有大将之材,就任命他为自已的长史(太守的副职)。张巡不愿屈从于叛逆,遂率全城官吏、百姓誓师于玄元皇帝庙。一时从者云集,巡从中选其精锐千余。张巡真源起兵后,率众与时驻雍丘的唐将贾贲合兵一处。不久,贾贲战死,张巡遂并其众,自称是当时任河南都知兵马使的吴王李祗的先锋使,独立负责起雍丘地区的抗战。
张巡引兵入睢阳后,全城兵马总共才六千八百人,而围城之敌是敌将尹子奇率领的十三万之众。两相对比,众寡悬殊,睢阳城岌岌可危。太守许远知道才能不及张巡,就主动将城守之位让予张巡,自已居于下位。
叛军依仗优势兵力将睢阳城团团围住,昼夜进攻。张巡居中调度,督率将士与敌苦战,一连大战了十六天,敌军损失惨重,付出阵亡将领六十多员,士卒伤亡二万余人的代价,但睢阳城仍然稳稳的掌握在张巡、许远的手中。敌帅尹子奇见状只好趁着夜晚连夜解围而遁。
由于敌军实力雄厚,不久,尹子奇又领大军将睢阳城四面包围。敌军日夜围攻睢阳,张巡、许远率军屡挫其锋而不退。于是张巡思出一计,遂于夜间在城中击鼓、放砲造出列队出袭的声势。敌军在城外听到城中异常的动静,以为唐军要夜袭,立即披甲执刃、严阵以待。谁知城中整整闹了一夜,没有一兵一卒出战。天亮以后,敌军以飞楼窥视城中,什么也没有发现,以为唐军不再进攻了,遂放松了警惕。这时睢阳城四门大开,张巡与南霁云、雷万春等十余名将领,各率五十余精锐骑兵,直冲敌营,突如其来的情况使敌军一时大乱。众将各率自已的骑兵分队各自出击,纷纷溃围而入,阵斩敌将五十余员,杀敌五千多人,几乎冲到尹子奇的中军大帐。经此一役,敌军不敢再对睢阳城发动全面进攻,只是团团将城围住,使城内与城外失去联系。
经过几次进攻的失败,尹子奇不断对睢阳城周围进行巡视,希望发现守城的破绽,再图进攻。张巡发现这一情况后,想来个擒贼先擒王,直接杀死尹子奇,以解睢阳之围。但尹子奇也是诡计多端,每次出巡,都让几个和自已相像的人,穿戴上一样的装束,一起在城外活动,这使唐军无法确知真正的尹子奇是哪一个。于是,张巡命军士削了一些蒿杆做箭,当发现这批人后就向他们射去。敌军发现唐军射来的箭是用蒿杆做的,以为城中箭支已尽,就立即把这一情况向尹子奇报告。城上的唐军也发现真正的尹子奇是哪一位,大将南霁云力挽强弓一箭射中尹子奇的左眼。城内唐军冲出城外擒杀已受重伤的尹子奇,叛军死力奋战,抵住唐军的突袭,这才将尹子奇救回营中。
尹子奇在睢阳城下损兵折将不算,又伤损其一目。这使他愤恨不已,发誓非攻下睢阳不可,并派人回去又征招了数万兵马。这时睢阳城虽屡挫敌军,不断的斩将夺旗,自已也伤亡很大,全城的将士已经不足一千六百人了。城中的粮食贮备已接近告罄,战士吃饭的时候掺杂以茶纸、树皮以充饥。由于饥饿与连续奋战的疲劳,城中的唐军再也没有能力出城作战了。尹子奇一计不成又施一计,在白天时候,敌军在弓箭手的掩护下,不断派人背负装满土的袋子投到城墙根下,想靠不断的堆彻形成一土坡,以使自己的军队在这条坡路上攻入城中。张巡发现这一情况后,在白天敌人工作时不去阻扰他们,但一到夜间就悄悄的在这条土堆中杂入松明、干草一类的易燃物,敌军始终没有发觉。十几天后,这条土坡形成后,敌军开始进攻。张巡就令士卒手持助燃、引火之物投入土坡之上,熊熊大火,瞬间覆盖了整个土坡,整整烧了二十多天大火才熄灭。这下,不但进攻之敌全部烧毙,而且也毁了这条敌军进攻的途径。就这样,敌人想尽办法想攻破城池,而张巡总是能够适时、恰当的利用不同的方法破坏敌军的进攻。最后,尹子奇没有办法了,遂沿着睢阳城,挖掘了三道深壕并立上木栅以拒敌于城内,想困死城中的唐军。
又经过这几次战斗的消耗,全城士兵只剩六百余人了。二人只好分城据守,张巡守东南部,许远守西北部。当时中原地区的唐兵将领皆拥兵自重,不发救兵,以援睢阳。张巡知道睢阳如果没有外援,实在没有力量守下去了。就派南霁云率领三十名骑兵冲出重围,到临淮去请求救兵。敌军发现城中唐军想冲出城外,就出动了数万的人马进行围堵。南霁云率领着骑兵直突敌阵中,左右驰射,所向披麾,敌众莫能当。南霁云杀出重围后,清点人马,只亡了两骑。
来到临淮后,南霁云直接去晋见临淮的唐军主将贺兰进明,请求发兵救援睢阳。但是贺兰进明嫉妒张巡、许远的功绩,找借口不出兵救助。并看重南霁云的武勇,想利用舒适的生活环境挽留住他。南霁云慷慨激昴,并咬掉自已的一个手指对贺兰进明以表心志。随即辞别上马,临出城时对佛塔怒弓而射,并立誓:叛军平定后,必杀进明,此箭乃我志也!。
南霁云从临淮往睢阳回奔,途经宁陵。宁陵守将廉坦为张巡、南霁云等的义烈所感动,遂倾城率三千马、步军,与南霁云一起驰援睢阳。
二人率军马来到睢阳,根本无法直接进入城中,只有趁夜冲入敌军的重围,杀入城中。三千人的军队冲入敌营中,敌军纷纷合围,救援的唐军只好且战且走,伤亡不断增加,援军九死一生的冲到睢阳城下,这时全军只剩下不到一千人了。当援军进入城中后,城中的人也知道了不会再有援军来了,全城将士悲愤交加,誓死与城共存亡。
围城日久,城内的粮食已经全部吃光,孤城无法再守了,有人提议弃城突围。张巡、许远考虑到睢阳是江、淮地区的屏障,如果睢阳失守,整个江淮地区就会被叛军所占据,并且城中将士饥疲至极,根本无法冲出重围。另外,二人还存在着有唐朝的军队来救援的希望,遂决心死守下去。粮尽了,就杀战马。战马吃光了,就捕雀捉鼠。最后连鼠雀都吃光了,张巡就将自已的爱妾杀死,将其肉煮了,给将士充饥。许远也杀其仆以做军食,其他的人纷纷效仿,将城中的老弱、妇女杀死以做军粮。最终力竭城破时,全城只剩四百余人了。在这场惨绝的杀戮中,城中人人知必死,没有一个逃出城去投降敌军的。反而,有不少敌军由于受张巡的忠勇所感动而弃贼来降,前后有二百余人。
张巡、许远等人被敌俘获后,尹子奇打算对他们进行劝降。张巡义正辞严,拒绝了向叛军屈膝投降。张巡、南霁云、雷万春等共三十六名将领被敌斩首,许远被敌缚送至其后方,最后也被杀害。
整个睢阳保卫战,张巡等以不足万人的部队,与敌周旋,前后大小战四百余次,杀死叛军十二万人。
此时,大街上的霓虹灯还在不停的闪烁着。万家灯火,亮如白昼。把古城装点的五彩缤纷。老汉无心欣赏黎明前的夜景,只想坐下来休息休息。正是;
夜里行路百十里,
心中抱怨对天泣。
道路泥泞多坎坷,
雷电轰鸣更觉奇。
第三百七十章;店主献爱心
老汉乘着暗谈的夜色,听着那轰鸣的雷声,看着那刺眼的闪电,淋着雨水,踏着泥泞,心里充满了一种恐惧感。他深一脚,浅一脚的向前走着。
虽然他年过半百,可也没在这黑夜里独自一人行走过。尤其是在这下雨天,眼前的情景,又是闪又是雷的,你想,他孤身一人,怎不叫他胆战心寒?
常言说;远处怕水,近处怕鬼。一想到那些有关鬼邪的传说,他的心就突突的跳个不停,头发稍直愣愣的乱竖。他仿佛一个盲人,走进了黑暗的世界,不知朝那里去?朝哪里走?
他凭着走熟的路,踏着泥泞,冒着大雨,费力的,艰难的在空旷的原野上行走着。狂风夹着大雨扑面而来,他使劲向前躬着身子,进一步,退半步,踉踉沧沧的来到公路上。可上哪去呢?是向北,还是向南?一时间,他又犯起愁来。
他一生没有什么技术,只有一项拿手绝活。那就是种瓜能手。生产队里种瓜,年年都是他接活。瓜成熟的时候,你看他不紧不慢地在瓜地里穿梭,挑着好瓜,瞧,他用手轻轻托起一个黄绿相间的大西瓜,用手拍了拍,又用指肚摸了摸,然后用食指和中指有节奏的敲着,瓜便发出嘭嘭的声音。他满意的点点头,用手一掐瓜柄,瓜便离蔓到手了。他把瓜放到了筐里。他脸上带着笑容,微微张开的口里露出不齐全的牙齿。接着,又挑起别的瓜来。
嗨,现在土地承包到户了,那还有生产队。即便种瓜,也是个人种一亩两亩的。
他想,既然要出走,远走他乡,就该朝北去。因为北通商丘,有贯通东西的陇海铁路线。即使要饭,去大城市也好要些。于是,他就顺着公路朝北走来。
他忘记了时间,忘记了疲劳,忘记了一切--------走啊,走啊,脚上起了血泡,疼得他钻心,他全然不顾;累了,他就坐下来休息休息;渴了,他就舔了舔舌头,咽了口吐沫。就这样,一直走到繁星隠没,东方发白,他才来到了城里------商丘县城。
古城-----归德府,毕竟是县政府所在地,是政治,经济,文化的中心。
此时,大街上的霓虹灯还在不停的闪烁着。万家灯火,亮如白昼。把古城装点的五彩缤纷。老汉无心欣赏黎明前的夜景,只想坐下来休息休息。正是;
夜里行路百十里,
心中抱怨对天泣。
道路泥泞多坎坷,
雷电轰鸣更觉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