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我一脸傲然的表示,上奏神明这事我会啊!陈寅君在一旁一副
“我早该想到的样子”对我说道,
“对啊,我怎么忘了张道友可是道术精深的有道之士啊!这点小事对你来说还不是轻而易举嘛!”我很是受用的点了点头道,
“陈道友谬赞了,在下愧不敢当!”陈寅君又恭维了我几句后问道,
“张道友,我想冒昧的问上一句,不知张道友这么高深的道术到底是师承何人,上次问你你就顾左右而言他,现在我们也算是朋友了所以我想你应该愿意告诉我了吧?!”我定了定神道,
“陈道兄,我并不是不愿告诉你师承,只是不知该从何说起!嗯,简单点说罢,其实我并没有师父,我的经历跟你差不多,教我这些玄学道术的是我的长辈,我叫他笠爷,所不同者是我跟他并没有血缘关系!现在他老人家已经去世四年了,他老人家一直活在我的心里,但我很少向人提起他!”陈寅君略带歉疚的说道,
“谢张道友解惑,不好意思哈,又勾起了你的伤心事!”我淡淡一笑道,
“没关系,这些虽然确实曾经是我心中不可言说的痛处,但我现在已经能够坦然面对这些了!”我又问陈寅君道,
“道兄,其实我对你的卜算之术也很是好奇,听你说你竟然能算到我什么时候会来到你这店中,一个人能算到另一个人的行程,在我看来实在可以称之为活神仙了,不知道兄你的术数之学是否全部承袭自你的堂爷爷呢?”陈寅君道,
“怎么说呢,我堂爷爷一生未娶,也没有直系亲属,我呢打小是个阴阳眼,人家都嫌弃我,只有我堂爷爷是个懂行的人对我不但没有半点看不起反而颇多爱护,所以我和我父母对他都很亲近,不过他常年待在郑州,其实我们倒也不常见,后来我高中毕业后没有考上大学在家终日无所事事,我堂爷爷知道后就把我接了来,然后就一直教我卜算之术,希望我能继承他的绝学,可是我对这玩意儿兴趣也不大,就玩着学着,也没学会什么东西,再后来堂爷爷就去世了,我想学也没地方学了,堂爷爷临去世前拉着我的手说想让我把这门本事学好,他说我其实很有天分就是心念不定而已,说我总有一天会赶上他的,到时候也算是有个安家立命的手艺,最起码饿不住自己,我哭着答应了他!堂爷爷去世后留给了我一本书,书名叫《九六妙揲》,后来我就按书中所载自己修炼直到今天,也算是有了些心得,只是书中的内容有很多晦涩难懂之处,我直到今天也难以尽数参透,想起以前堂爷爷在的时候我没有抓住时机好好学,现在真是追悔莫及!”听到这里我也是暗暗称奇,没想到这世上除了我之外还有人有这等奇遇,有意思的是他也是按照长辈留下的古书自行修炼的,《九六妙揲》,嗯,这个名字有意思,在易理中,九为老阳、七为少阳、六为老阴、八为少阴,古时候的人们又通过揲取蓍草来进行占卜,这妙揲二字正是意谓高深的卜算方法!
九六二字暗指阴阳,一阴一阳谓之道,书名翻译过来的意思就是合乎大道的精妙深奥的占卜之术!
这名字简洁大气,跟我那部《阴阳录》有异曲同工之妙!陈寅君接着说道,
“对了张道友,你我一见如故,你要是想看的话我倒是可以借你研究几天!说不定你能触类旁通看懂一些我苦苦参不透的东西呢!”我赶紧摆手道,
“不妥不妥,这是你爷爷留给你的不传之秘,我怎能擅观!更何况我也有自己的修炼法门,贪多嚼不烂的道理我还是懂的!而且术数这个东西必须要有基础,还要经过长年累月的研究才能有所感悟,想要一朝顿悟是很难的,你都看不懂的我只怕更是跟读天书一样!”陈寅君嘿嘿一笑道,
“张道友道心稳定不为外物所动,佩服!”我摆了摆手没有答话,其实我心里在想,我的那本《阴阳录》穷我一生之力都未必能研究的透彻,又何必再去学别人的!
顿了一下后我又问陈寅君道,
“道兄,咱们不谈这个了,还是说说上奏章的事吧,这个是正事其他的可以以后再聊!你说你这里有上奏用的奏章,可你又说自己不会这一门道术,那你要这些有什么用?”陈寅君尴尬的一笑道,
“其实,有些时候有人开业祭神什么的找到我的时候我也会硬着头皮做上一做,反正这玩意儿也没人懂,我就随便编些过程,尽量做的复杂些就是了!而且他们其实也就是图个心安,也并不是真有什么信仰!”我看着他无奈的道,
“老子信了你的邪,刚还听你说要靠真才实学赢得人们的锦旗呢,这么一小会儿就又听说你行骗的光荣事迹了,你可真行!我到底还能不能信你?”陈寅君一脸苦瓜相的说道,
“张道友,人总要先活着才能再谈其他,你说我穷的连房租都交不上的时候,难免要做些违心之事!而且我做的这些虽然不能给他们带来什么好处,但最起码一定不会给他们带来坏处,这是我的底线!”我看着他良久无言,在这样一个大都市里,生存有时候确实不易,陈寅君也真的是有苦衷的,换做我是他一定能做的比他更好吗?
只怕未必!有时候站着说话不腰疼,还是不要随便指责别人为好!想到这里我叹了口气道,
“算了,不说了!陈道兄,你还是先把那奏折拿出来吧!”陈寅君道,
“好,我马上去找!”陈寅君出去到柜台上翻箱倒柜的找了起来,我看着在书桌前站着的琳姐问道,
“琳姐,晚上那个黑衣人用来挡住我三昧真火的那块黑布很是诡异,上面好像用金线绣了一个什么图形,我当时没看的太清,你看清了吗?”琳姐答道,
“那块黑布上的图形确实诡异,其中好像蕴藏着很强的力量,我当时虽然离得远但却看了真切,那个图形是以一竖贯穿了一个圆形,然后在被平分的圆内左右两侧各加了一个圆点,应该就是这样一个图形!”我嘴里重复着琳姐的描述又结合自己隐约看到的样式在脑海里将那个图像给还原了出来,可是我对这个图像却是毫无头绪,因为在我的认知里我从未见过或听说过任何与这个图像有关的事!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又将琳姐的话复述了一遍,还是没有想到任何线索!
这个时候陈寅君拿着一本奏章走了进来,他边走边问道,
“你们在讨论什么?我怎么好像听到什么图像什么的?”我点了点头将刚才的事情告诉了他,陈寅君一拍大腿赶紧找了一支笔在纸上将那个图像画了出来,嘴里念叨着,
“一竖贯一圆,两点左右分!你们来看是不是这个图案!”我跟琳姐走上前去一看陈寅君画的半点不错,那黑衣人用来阻挡我的那块布上绣的正是这个图案!
陈寅君一听我们两个说正是,马上瘫坐在了椅子上喃喃的道,
“糟了,一惯道重现人间了,天下只怕要乱了!”我一听这一惯道这个名称是当时猛地提高声调道,
“什么,一惯道这邪教又死灰复燃了?”琳姐估计没有听过一惯道,所以一脸迷茫的看着我似乎不明白我为何突然这么激动!
可我听到这三个字的时候确实是一个激灵,继而便是满腔的愤怒,虽然我对这一惯道知之不深,但我却一直记得笠爷年幼的时候正是被这邪教一惯道害的家破人亡,最后才出家为道的!
而且后来我从花山奶奶口中得知笠爷后来之所以回老家隐居也与一惯道有关,当时一惯道越发的猖獗,害人无数,笠爷为了替天行道便与那一惯道的头目斗法,那一惯道的道首最终不敌,死于笠爷之手,但笠爷也因此受了重伤导致道基大损,不得不隐居花山靠玄武印上凝结的仙露来疗伤,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拜一惯道所赐,试问当我听到一惯道可能卷土重来的时候又怎么能够冷静的下来呢?
陈寅君一听我竟然知道一惯道是个邪教,惊讶的道,
“张道友果然博学,这一惯道确实是一个邪教的名称,不过此教已经消失数十载了,一般人还真不知道它!据说此教创教于清朝末年,当时天下大乱,该教宣称能拯救世人脱离苦海,因此甫一问世便吸引了大批信徒追随,该教宣称要容天下各教于一家,所以不管是佛教道教儒教甚至于景教伊丝兰教都被他揉到了一起,他的教义宣称不管是佛陀、老君、孔圣,还是耶稣、安拉,都是宇宙唯一的真神在不同的地方以不同的法身教化世人而已,但你我都知道,这根本就是谬论,各教虽然都导人向善,但教义理念各不相同,怎么可能完全融合呢?如果仅仅是这样倒也无妨,问题是此教是打着宗教的幌子行坑蒙拐骗之实,无数教徒被它害的家破人亡,此教猖獗,一直到建国之后才将它彻底铲除,自此一惯道在大陆道场尽毁,只有少数教徒逃到了台湾苟延残喘,直到今日!他们所谓的唯一真神便是无生老母,据说他们的教徽便是以无生老母的‘母’字为原型进行设计的,你们看看将这个图案竖过来看可不就是一个叼雷老母的‘母’字嘛!”琳姐斜着身子看了看那纸上画的图案后说道,
“果然如此!”陈寅君看着我道,
“张道友,这次医学院跳楼事件只怕不是自杀,而是一惯道在后面导演了此事!”我皱眉道,
“我也早就猜到这件事背后另有黑手,只是没有想到会是一惯道,现在我们可以确定这件案子不是自杀而是他杀了,这是邪教之人利用这个女生失恋之机对她进行控制然后让其身着红衣自杀,他们这里边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我想他们很可能是在炼鬼,炼厉鬼!”陈寅君道,
“没错,十有八九便是如此了,而且当时我还特意看过这个女生的生辰八字,那可是罕见的四柱全阴啊,用这种人炼鬼效果可不是一般的好!我就说一个女生怎么可能只凭一句穿红衣死能化厉鬼的传言便毅然按此方法去死,然后再找人报仇,这不脑残嘛!要是这么解释的话那就通了!只是张道友,我们这次既然破坏了一惯道炼鬼的好事,而且将那女鬼打成了重伤,只怕这次跟这邪教的梁子就算结下了,以后的麻烦怕是无穷无尽了!”我淡淡一笑道,
“怎么,你怕了?正邪对立,搏斗终生,替天行道本就是修道之人的本分,任他势力再大该管的事我也不能置之不理!”陈寅君嘿嘿一笑道,
“我有什么可怕的,破坏他们炼鬼的又不是我!张道友勇气可嘉,只是不知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我也看着陈寅君狡黠的一笑道,
“吆喝,陈道友你推卸责任推卸的倒挺快的嘛,不过你别忘了,我抓鬼那些法器可都是你提供的,你以为那一惯道将来要是找上门来,你能脱得了干系,更何况你也不是只卖东西给我而已,晚上你可是在外边给我望风望了小半宿啊,最后还是跟我一块走的,要说你不是我的同伙,谁信啊?”陈寅君一声惨叫道,
“卧槽,我还以为算到的血光之灾是应在了井下一难,原来不是啊,那个只是小灾,这个才是真要命啊!”我说,
“行了你也别嚎了,赶紧给我笔墨伺候,我赶紧把今天的事连同刚才的发现一股脑儿全部报告给城隍爷,说不定事情还有转机!”陈寅君一听这话眼睛一亮,欣喜若狂的道,
“对啊,咱们可以找城隍爷帮忙,有困难找政府啊!有政府给咱做后台,怕啥啊!道友,我这就去给你找笔墨,你赶紧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