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武历328年冬,封林郡。一支由平民组成的队伍正在行驶,领头的是一位年轻的将军,由于神武大军尽皆南下,这支队伍反而得以生存,他们要去袭击神武的粮库。行军在满目疮痍的土地上,这位年轻的将军只是督促军士前行。
其实他心里清楚,天寿帝国已经完了,但是他是迷茫的,这里是他的故土,他不能容忍外人践踏。但是他又做不了什么,那就尽忠吧,他只能这么想。
突然,他停住了,道路的草丛中蹲坐着一个女人,这令他感到奇怪。作为这支军队的主将,他不得不谨慎,慢慢地赶马上前。
这是个天寿帝国的子民,这个女人就坐在那,看着他走过去。这个女人并不算漂亮,逃难的女人而已,脸上还沾着灰尘。年轻的将军放松了警惕,这女人构不成威胁,他转身准备离开。
又似乎想起了什么,他给这个女人放了些干粮,毕竟同是沦落人。就在他要上马之时,女人拉住了他“请带我走”。
这次行动很成功,他们成功的袭击了神武军队的粮仓,一直以来的胜利麻痹了神武的军队,他们防守的不是很严密,但是年轻的将军知道,他们的胜利不会长久,神武帝国的将军并不是庸才
天寿帝国,江北郡,顾名思义是在大江以北,神武军队至半月前已经占领了这里。现在,阻挡着神武大军的是这条大江,渡过这里便是天寿帝国最后的领土,江南4郡和新的国都临安。
神武军营大帐中,大将军左农正与两位上将军讨论着渡江事宜,“真是想不到天寿已经羸弱到如此地步!”上将军田望叹道。
“是啊,君王荒淫,不理朝政,有此败局却也是理所当然!”上将军陈烈也开口道。
大将军左农正待开口,忽听帐外军士大声喊报,于是便不开言。
那军士进的帐来“报大将军,我军封林郡粮仓被袭!”
上将军陈烈道“敌方何人领兵啊,是天寿哪支溃军?”
军士答道“只是一年轻将军,未知其姓名?所部为平民组成。张霖将军几次与之对垒,均遭败绩!”
”哦?天寿还有如此惯战之将?”上将军陈烈道。大将军左农言道:”传令张霖,命他无论如何剿灭这支军队!”
封林郡一山谷中,这位年轻的将军眉头紧锁。天寿没有明天了!他在心里说到。良久,他长叹一口气。
夜幕下的军帐,年轻的将军在一块英灵牌前上了一炷香,这是这几天来阵亡军士的灵牌。
”有事吗?”军帐内进来的正是那位女子,这女子并不答话,只是走到案前,将一幅画像挂上,并点燃了一炷香
将军愣住了,画像是他的,墨迹未干,是刚画好不久的。
将军平静道“这便是我的明天?”他的手在颤抖,就算以心如明镜,但是被别人点破后,却更让他不能接受。
他转身离去,女子却从后面抱住了他“我想家”。这是她对他说的第一句话,女子身体在轻轻颤抖。将军楞住了,良久他取出了藏在腰间的一枝小玉笛。
夜幕下的山谷格外寂静,军士们点起了几堆篝火,橘红色的火光映照在这些疲倦的脸上。谁能想到昨天还是平民的他们今天却习惯了厮杀。
夜风轻抚,火光摇曳。一阵平淡静谧的笛声传来。谁家玉笛暗飞声?散入夜风满行营,此夜曲中闻折柳,何人不起故乡情?军士们在这笛声中安静睡去。军帐之内,案前两缕青烟渐渐汇聚,缠绵。
封林郡,年轻的将军已被重重包围,身边的那位女子以不知去向。神武军队发起了进攻。年轻的将军领着残部拼死相抗,双方差距实在太大,身边的军士接连倒下,从早晨到黄昏,将军已是疲惫不堪。一支流矢射中了他,结束了,他从马上掉下。眼前是纷乱的人影,军士的厮杀和哀嚎清晰地传入他耳内。一声凄厉的笛声从战场外的山中传来。
他笑了,“我们的孩子,就叫冉闵吧。”
神武历329年春,神武帝国大将军左农命35万神武大军渡江作战,长期的渗透和威慑摧毁了天寿末代帝王的抵抗之心,天寿最后的抵抗乱作一团,神武大军摧枯拉朽一举拿下江南4郡并国都临安。天寿国灭。
神武历339年。神武帝国岳州,岳州位于神武帝国边境,向内是并州,向外则是横断山脉,其一小部分与先前天寿帝国的封林郡接壤。十年前的帝国战争所带来的疲乏早已恢复。由于神武大帝励精图治,这十年来,神武帝国国运昌隆,民众安乐,就连先前还有零星的天寿残部作乱,到现在也完全断迹,天寿帝国终于从百姓的记忆中退去,我们是神武帝国的子民。
至少此时的冉闵就是这样想的,冉闵是个弃儿,他的父母是谁谁也不知道。
这座小小土地庙的庙祝是在帝国战争结束后的冬天捡到他的,他的身上挂着一支玉笛和一张纸片,上面写着冉闵,于是这就是他的名字。
老庙祝是个慈祥的老人,对冉闵也是很疼爱,所以冉闵的童年并不孤单,或许别人是这么认为,但是冉闵自己却不这么想。因为他很苦恼也很惊惧,事情发生在两年前的夜晚。
“冉闵,你奴隶之人,岂能为一国之主乎?”眼前的男人冉闵并不认识,但是却有点熟悉的感觉。
“斩”随着一声爆喝,冉闵从梦中惊醒。
他感觉自己的脖子似乎有点隐隐作痛。8岁冉闵显然经不起这噩梦的折腾,他只得下床,推开窗户,夜空中的点点繁星吸引了他,8岁的孩子对恐惧不会了解太深,况且只是一个噩梦。
凉爽的夜风抚平了他的心,冉闵回到床上甜甜睡去。
但是隔壁老庙祝却醒着,这位平日慈眉善目的老者此时眼中精光逼人,刚刚是什么感觉?一种不属于这里的力量惊醒了他。冉闵,孩子,你倒是是什么人?
冉闵10岁了,夜里重复的噩梦使他渐渐孤僻起来,好心的邻居们也注意到了,但是都没往心里去,或许是想父母了,毕竟周围的孩子都有父母的。老庙祝只能是爷爷啊!
横断山脉深处,一个老人正在独行,如果这里有人的话,他们一定会惊奇,这个老人如何来到这里,这里野兽遍布,毒虫横行,甚至还有传说中的妖怪。如果冉闵在这的话,他会更加惊奇,是爷爷!但是这里没有人来,或者说没有普通人能来。
半响,老人来到了一颗树前,这位老人对着树木比比划划,嘴里还喃喃自语,随着老人的动作和话语,他的身影渐渐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