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楼是那种很有南方风情的吊脚楼,面积虽然不大,但被乌骨朵儿这个寨主布置的颇有味道。
区区一个夜郎寨子奢靡不起来,而乌骨朵儿这个寨主更不可能穷奢极侈,但马铮看到一截不知从哪里捡来的缎子布头被乌骨朵儿绣出眉目当成洋娃娃时,他就决定明天天亮就离开这个鬼地方。
他怕自己会因为一时心软,将褡裢里的金锞子全都送给乌骨朵儿。
虽说即便那样也不会把自己饿死,但马铮真的不想依仗自己的武功,去行大头巾那样的事情。
“乌骨朵儿说嘉州府附近有好几个大户人家,或许明日就该去走动走动,若是有玉髓,正好收割了。”
想要快速增加自身功力,玉髓自然是最好的选择,但这玩儿意马铮是买不到的,别说马铮买不到,就连刘德住也都买不到,所以唯一的方法就是抢。
对此马铮并没有太多的思想负担,他打的主意是先礼后兵。
如果持有玉髓的是个普通富人,马铮不介意大家好好谈个价格,若对方是个武林世家,拿马铮可以采取另外一种方式。
相信没人会介意自己的家传武功更高明一些,就如同马召怎么也学不会的《剥玉刀法》,在马铮手中也就是一两天功夫就能发扬光大,马铮对自己有信心,只要时间够,他能将任何一门功夫做到尽善尽美。
尽善尽美并不是跟创造这门功夫的人一丝不差,而是针对不同的习练人,做出相应的调整。
因人而教是每个师长心中最神圣的能力,但真正能够做到这点的人,却少之又少,古往今来也就是那么几个而已。
马铮绝对是其中一个异数,要让他教文化肯定不行,但仅仅是完善一下已有的武学,对马铮来说真不会很难。
躺在乌骨朵儿还带着一点香氛的床铺上,马铮望着那密密匝匝竹片天花板,看似发呆但其实身体已经开始运转。
勤能补拙,若是一个本来就不拙的人,他还十分勤劳的话,那么成功就不会理他太远,也不会让他等得太久。
马铮觉得自己就是这么一个人,所以他一点也不担心自己会失败,除非是被人半路杀死,否则马铮觉得自己一定可以到达成功的彼岸。
只是没想到,半夜里房间里竟然会进来一个贼,而且还是个香喷喷的女贼。
怎么看,躺在床上的马铮都像是已经熟睡的人,所以乌骨朵儿挤上床的时候,显得很是小心翼翼。她没有去碰床头的褡裢,让马铮感觉很是意外,难不成她真的不是图财,不图财的话,又是图什么呢?
难道是色?
当这个念头在脑海中升起的时候,马铮就感觉到自己小腹下面,多出来一只手,一只软绵绵的手。
小手的软,与身体某个地方的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马铮是已经成年了,而成年的男人在某些事情上总是很难控制的,尤其是这件事情是女人主动的时候。
虽然乌骨朵儿并不是汉人,但这无损于她的可爱,哪怕马铮并不知道乌骨朵儿具体的年龄,但在下午被乌骨朵儿挽住胳膊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这夜郎女子熟透了。
如果是在前世遇上这种事情,马铮肯定不会介意继续发展下去,甚至他会主动发展下去,不过眼下却不同,马铮作为一个武者,还不能肯定一旦失去所谓的“元阳”之后,自己身体会不会发生变化。
这个古怪理念是从三叔口中冒出来的,如果仅仅是三叔这么提,马铮未必会在意,但《易筋经》里居然也很重视这个,就让马铮不得不为自己留个心意,若是只图一时痛快却毁了自己在武道上的进步,那才真是哭都哭不出来。
所以享受一下刺激也就算了,当乌骨朵儿的手将要伸入腰带时,马铮终于不敢装睡了。
“你还是让我自己睡吧。”
“我不漂亮吗?”
烛光下,乌骨朵儿两眼眨巴眨巴,乌溜溜的眼珠儿在眼眶里转呀转呀,长长的睫毛不停的刷动着,眼神无比疑惑。
说着话,乌骨朵儿跟着将她软绵绵的身体压在马铮的身上,一点点的蠕动着。
“你很漂亮,问题出在我身上。”
用手抓着乌骨朵儿的衣领,将小姑娘从自己身上拎下来,脸上带着苦笑,轻轻的将其放在地上,“所以你不用奇怪。”
“你的身体有问题?不会啊,刚刚我明明感觉到很正常啊。”乌骨朵儿皱了皱眉头,抬手摸着自己脸上的纹身,“难道是因为我脸上的这些神纹?”
“真不是因为这个。”
马铮不知道怎么跟乌骨朵儿解释,只能轻轻的拍拍乌骨朵儿的屁股,在乌骨朵儿恋恋不舍的眼神中,将他推到门口。
“其实,我只是想要个孩子。”
乌骨朵儿的话,让马铮脸皮子扯了又扯,心中暗骂自己多情,还以为是好皮囊被人家看上了,感情自己是被人家当成了种马。
如此一来,本来有些激荡的心情顿时冷却,也没了继续跟乌骨朵儿说话的兴致,将房门关上之后,干脆盘膝坐在床上,两眼一闭就修炼到了天亮。
“果然,修炼是如同逆水行走,不进则退,这一夜苦修下来,哪怕境界没能突破,但真气又凝练多了。”
晨光放亮,透过纸糊的窗户落在马铮脸上,带给他一阵阵暖意。
敲门声响起,端水进来的人竟然是乌骨朵儿。
“辛苦你了。”
“没事,早饭已经跟你准备好了。相信今天给你准备的早饭一定会满意的。”乌骨朵儿浅浅一笑,放下水盆之后就走出了房间。
等到马铮走出去,发现饭桌上竟然摆着馒头,虽说看上去颜色不是那么纯白,但能够出现在夜郎人的寨子里,这就已经难能可贵了。
稀饭和馒头,这种典型的汉人吃食出现在夜郎人的寨子里,看来的确是给马铮准备的,倒是让马铮真心有些感动。
但是感动归感动,乌骨朵儿提出来的要求,马铮却绝不会答应她。
“我不可能留在这里的。”
“为什么?”
乌骨朵儿略显天真地问道。
“因为,我是个朝廷的钦犯,钦犯你懂么?如果我留下来,用不了多久就会有官兵杀来,你们若是汉人,或许还能免于一死,但你们是夜郎人,朝廷对于外族人触犯律法会施以什么刑法,相信你是明白的。”
“你竟然是个钦犯,这怎么可能呢?”
马铮自嘲一笑,收拾起自己的行囊,牵上马儿。
“你,你要去哪里?”
“既然是个钦犯,当然就要去做钦犯应该做的事情。”
马铮骑上矮小的滇马,只是挥手却不回头,毫不停留的冲出了夜郎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