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谭被封锁,通往外界的大桥被尽数炸毁。监狱中的囚犯被无罪释放，警察被四处追捕，成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法律与规则的界限被打破,哥谭一时间陷入了一场疯狂的乌托邦行动——富人的财产被尽数瓜分销毁,一切资源全部公有。宪法所罗列的条框统统作废,民众重新选举法官,参与审判的任何一个环节，不需要任何证据就投票出犯罪的成立与否。
这是一场完全失控的......荒诞的民主自由狂欢。
泠仪的神色沉了下来。
电话还没有挂断，说明哥谭的磁场信号，电力设施尚处在正常运营的状态，还没有陷入全面崩盘的局面。她对着电话说了声稍等,然后探身向前,拽了一下走在前面的巴基。
“怎么了？”巴基回身，配合着她停下脚步，问道。
“哥谭出事了。”泠仪回答。
“出事？”
“恩......一个由韦恩集团投资研发的能源项目机器被改造成了核子装置的炸弹，目前已经开启了倒计时在哥谭不规律的进行着转移。据说唯一会改写炸弹指令的科学家已经被杀，而外界的援兵又被阻挡在外面，对这件事束手无策......”
泠仪将手机拿离耳边一段距离,打开免提,对巴基说道：“这颗炸弹的威力相当巨大，一旦被引爆,或许会摧毁整个哥谭。”
巴基沉默片刻，低声问：“你确定？”
“恩，助理先生现在人就在哥谭。”
他们这一路搜寻线索过来,最后找到泠家藏在哥谭的老窝就是助理先生的功劳。助理先生是在泠仪前往纽约大学入学之前，又或者更准确的说，是她在跨越次元前就留在泠家的一枚棋子。
专门为扳倒泠家而准备的棋子。
她相信他的忠诚，虽然她不知道这种直觉信任背后的原因......
“这个线索不会是错误的。”她对巴基强调。
“但是我这些天在与神盾局的接触中并没有收到任何相关方面的信息。”巴基将手□□兜里，沉思道：“这样大的事情，神盾局怎么会不知道？”
神盾局与复仇者联盟都知道他们即将前往哥谭的事情，如今哥谭有着一颗随时会被引爆的炸弹，他们不可能会不告诉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
而且就算是从美国到中国，消息传递的时间上会出现一些偏差。但是哥谭已经被封锁了大概2，3天的时间。任何一个机场飞往哥谭的飞机都不可能到达目的地...
但是截至到现在，飞往哥谭的航班还迟迟没有取消，一直挂在机场滚动的led大屏幕上，这就有些说不通了。
泠仪皱了下眉头，心中有了一丝不好的猜想......
该不会是......
“是泠氏集团。”
果然，在她心中隐隐约约的想法成型之前，手机那边，助理先生沉静的声音就从扩声器中传了出来：
“在哥谭沦陷的几天前，泠氏集团董事会的长老们就有过几次行动。如果说哥谭的城市封锁在外界没有传出任何风声，那么也只有可能是董事会上的那几位长老的手笔......”
“......你认为泠家有这个实力把这件事情完全瞒下来吗？”泠仪问。
并不是她质疑泠家的能力，在她原生的世界中，即使是混血种的世界泠家都可以渗透进去，与卡塞尔学院相抗衡。所靠的可不只是财力和物力。
但这里毕竟是一个多种族混杂的次元，各方能人也是层出不穷。比起混血种与纯血种的斗争来说，这里的势力显然要鱼龙混杂的多。
“他们升级了天眼。”助理道：“他们给天眼贡献了一副躯体和人格......针对产生不同的数据进行自主意识的操控分析化解，而最高指令的拥有者只把持在董事会的泠老身上，就像它的名字一样......那是一双无处不在的眼睛。”
“！”
手机的扬声器开着，这句话透过轻薄的机壳，传入了泠仪与巴基的耳朵。
两人对视了一眼，缓缓倒吸了口冷气。
“诺玛......”泠仪垂下眼帘，低声呢喃。
泠家在这个次元里造出来的天眼，让她想到了卡塞尔学院的诺玛......
顷刻间销毁一切信息数据，接管所有电子文档信息，诺玛的能力可以在瞬间抹去一个人的所有记录，使他成为一个幽灵，也可以在一瞬间再造出一个人的合法身份。
她存在世界的任何一个角落，可以入侵任何一个地域，无所不知，无所不能。
恐怕天眼的能力也大抵如此。
“我知道了。”泠仪揉了揉眉心：“泠家可以做到信息封闭，却也没有必要将天眼用在这上面。现在这么做，想必也是和恐怖势力有了联系吧。”
“是......就在几天前，泠老去见了他们的头领班恩。”
“那交易是什么？这么大的动作，我不信他们什么都不图。”
电话那端，助理沉默了半响后，低声答道：“......是你。”
泠仪一怔。
“他们知道你回来了，要将你阻挡在门外......哥谭的全部市民都接到了悬赏令，如果你出现在哥谭，就会成为首要的击杀对象，否则他们就会引爆哥谭。”
“泠家研发的一些项目已经进入到最后阶段了，天眼就是这次研发提前批的产物......接下来还会有更多。他们在总统的表彰大会上知道了你与天启战斗的事，对你的能力有了重新的评估。这样的做法或许不能阻止你来哥谭，却也会拖延你进入哥谭的时间，给他们自己争取时间。”
泠仪的表情随着助理的话语，一点点阴冷了下来。
她想，泠家会为了她制定出这样的计划，是在她的预料范围之内的。
但不知道为什么，她还是觉得......稍稍有一点难过......
她死死攥着手机，一双泛着琥珀色的瞳孔闪过片刻茫然，但紧接着是一股莫名而生的愤怒。
那愤怒将她姣好的容颜变得扭曲而又狰狞，巴基从没有看到过她这个样子，像是个被遗弃了却不肯将伤口露出，反而张开獠牙的小怪兽。
他轻轻叹了口气，双手越过她的肩膀，将她拢入自己的臂弯中，紧贴在胸脯上，然后抬起手，在她瀑布般顺滑的头发上，轻轻拍了两下。
他没有出口安慰她，因为他知道她不需要。
巴基只是平静的站在她面前，将自己的身体借给她，让她感觉到源源不断的温暖在驱散周身的寒冷和无助。
泠仪垂下头，将脸隐藏在阴影中，缓缓伸出手，抓住了他的机械臂。
她手掌上青筋暴露，微微发白，指尖聚力，将巴基的手臂捏的“咔咔”作响，零件崩开。但巴基似乎毫无察觉，淡然的去接她手里同样快被捏变形的手机，放到了自己的耳边。
“泠家究竟在做什么研究？”他垂眸看了眼将脸埋在自己胸口上的少女，淡淡问道：“我是泠仪的保镖，负责全程协助她处理家族事物，如果还有什么情报，你可以跟我说。”
电话那边没有声音。
巴基毫不意外：“无论发生什么，哥谭我们是一定要去的。如果你不愿意说也没有关系，我会帮她查明真相......”
“......泠小姐从没有让外人旁听过我们的谈话。”助理终于开口：“看来她很信任你。”
巴基“恩”了一声，轻笑：“我很感谢她的信任。”
助理叹了口气：“在知道她要孤身去美国时，我还很担心，现在看来，即使没有我，她也会很好了。”
“怎么会，你也很照顾我。”泠仪闷声回道。
巴基的手机很体贴的放在两个人中间，她即使不把耳朵凑过去也听得很清楚。
助理显然也听到了手机中传来的声音，冰冷的眉眼上终于染上了些笑意：“我不知道他们在研究什么，我在泠家的权限还不够探明真相。其他的目前为止我不能再提供更多的线索了，只是有一点......
如果你们想悄无声息的进来，一定要先找到蝙蝠侠。再没什么比一个原住民可以更好的熟悉哥谭的布局了。”
助理先生进行了最后的嘱咐，随后挂断了电话。
泠仪平复了一下心情，终于松开了一直握着巴基的手，就看见他的袖子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扭曲状态，显然是关键的机械关节被她无意中捏变形了。
泠仪：“......对，对不起。”
巴基瞥了她一眼，顿了顿：“原来你还会道歉......”
......
飞机做不成，泠仪在机场附近用打车软件准备叫一辆快车返回酒店。然而当她把打车界面调出来时，却想起了一个刚刚被他们忽略的问题。
她猛地抬头望向巴基：“天眼的监控既然可以无处不在，割断哥谭和外界的通讯。那么助理是怎么和我们联系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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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哥谭沿海的一座大厦内。
剔透的玻璃覆盖钢筋的支架，整整支起了20多层楼的高度。大厦内的玻璃采用特殊材质，外人无法见到大厦内的光景，而大厦内的人却可以清晰看到外面的样子。
一个男人站在巨大的玻璃墙面前，俯瞰千疮百孔的哥谭街道，棱角分明的脸上露出了若有若无的笑意。
“这个助理先生演的好玩吗？”身后男孩戏谑的声音响起。
男人没有回头，仿佛知道身后之人是谁：“如果您当初没有推波助澜将主人送入这个次元，我就完全不需要去扮演助理，而是主人唯一的助理。”
“诶呀，还在生气，这不是没有办法吗。”男孩嘟囔着，踩着小皮鞋走到男人身边，学着他一起俯瞰哥谭的街道：“泠家的动作太快了，如果不把她送走，以未觉醒的状态来面对那个局面，她必死无疑。”
“他们现在的动作也很快。”男人垂头看了眼站在他身边，满脸写着稚气未脱的路鸣泽，淡淡道:“或许您还不够努力。那位大人都有了记忆复苏的征兆，我的主人却到现在都没有苏醒记忆。”
“那是因为小姐姐的意志力很坚定啊，我一开始就知道，哥哥那么蠢，肯定是要输的。”路鸣泽反驳：“我们三个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她一个人赢。”
“那是当然，我的主人是最优秀的。”男人十分认同的点头。
路鸣泽撇了撇嘴：“啧......我一直很好奇，是不是每一个龙侍都会随主人的性格，不然你为什么会这么傲娇？”
男人瞥了他一眼，想要反驳，却发现路鸣泽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随着空气的波动而变得扭曲。
他眼眸微微一沉：“看来您要回去了。”
“恩。”
男人皱了皱眉：“如果您的身体可以停留在这里多一些时间，这件事情原本不需要这么麻烦。”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啊，我可以在梦境里自由穿梭，但是真正掌控空间与时间力量的是泠仪呀。我的实体还能短暂停留在这里，是因为借了她的力量。”
男人沉默了片刻，过了一会，就在路鸣泽快要消失的时候，他终于开口：“您还有什么要嘱咐的吗？”
“没什么嘱咐啦，你是她的龙侍，比我更担心她的安危。不过你要记得，姐姐的苏醒必须要赶在泠家那东西做出之前，龙王上的王位继承不应该由外人来接过这份权与利。”路鸣泽眨了眨清澈的眼眸，笑道：“泠家的人必须都要死，如果漏下了哪一位，你要记得替你家主人补上。”
“......我知道。”166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