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虞!”
宁纯被吓得不轻,顾不上考虑什么,像剥洋葱一样拨开了面前的人群,挤入,欲要冲去的时候,突然听那中年女人厉喝道:“滚回去!再过来一步,我就毁了她的脸!”
作势就要将瓶子翻倒下去。
一时间,四周的空气都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给扯紧,绷得似胶凝,令人呼吸都觉得困难异常。
宁纯不敢轻举妄动,看了看唐虞,见她朝自己微微点了点头,只好小心翼翼地退到了后面去,想了想,调头便跑下楼去找司机。
走廊中,形势危急。
唐虞死死抵住女人握着瓶子的手,与她的力道相逆,谨慎地让那瓶子不倾斜下来。
“秦宇他伤害我在先,坐牢,是让他改头换面,重获新生的,我并没有觉得哪里对不起他。”唐虞蜷了蜷有些发凉的指尖,脖子被大力掐住,连发出的声音都变了调,沙哑极了,呼吸时有隐隐的刺痛。头顶的那个玻璃瓶仍旧被女人紧紧握在手中,微微倾斜,稍不注意就会伤及她。她不敢乱动,惧怕之感在心底不断加剧,翻腾着,肆意蔓延着,而她却始终让自己保持着仅有的一份理智,将语气放到最轻缓,“犯了错,理应接受惩罚,您难道要违背法律和道德吗?”
“我儿子才不会犯错!我儿子怎么会去伤害你?如果不是你勾引在先,他怎么可能被你随便就玩弄了感情?你是遭到了抢劫,却将伤人的罪名硬生生扣在我儿子的头上!分明就是报复!去死吧你!”
手臂一扬,握着那玻璃瓶就照着唐虞的脸摔上去!
哗--
整瓶硫酸,一股脑朝女孩儿惊恐的脸泼去。
周围,一片惊叫。
这一刻,唐虞只觉得寒意陡生,整个人如同被死神的手掖住了咽喉,脑袋里的神经突突直跳,瞳孔剧烈收缩。
眼前,猛然一黑。
就在千钧一发之时,头顶被一个什么东西严严实实地罩住,只觉腰间一紧,整个人被巨大的力道卷抱起来,晕眩中,重重跌入一个温热的胸膛,被死死搂住。
硫酸,擦过男人穿着白衬衣的手臂,泼了一地,滋滋作响,冒着令人惊悸的白烟。虽然他躲避及时,手臂处却还是被硫酸泼溅上几滴,痛得拧起了眉,却反而是将怀中的女孩儿搂得更紧,生怕她受到波及。
所有人瞧见这一幕,顿时松了一口气,悬着的心倐地放下来。
刚才真是太惊险了!
如果不是那男人及时冲去,怕是真的要出人命!
唐虞的心脏狂跳不止,砰砰作响,似乎要从心口直接蹦到地上去。她大口喘着粗气,刚才的刹那,差点儿就以为自己死定了,那些硫酸若是真的泼在脸上,她肯定会没命。
发抖的手紧紧攥着身前人的衣服,埋首在他胸膛,劫后余生下,是久久无法平静的心悸,喉咙发紧。待稍微缓过一些神后才发现,原来,是一件西装盖在了自己头上。
绷到极致的神经,此时才稍稍松了那么一下。
双腿发软。
一旁,中年妇女见伤她不成,顿时恼羞成怒,冲上来便要扯唐虞的胳膊,不料,却被男人挥手推倒在地。
“走!”
男人在唐虞耳边沉声一个字,立刻揽着她的肩膀远离,走得飞快。
唐虞一怔,竟没想会听到这个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