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唯贤用手轻轻抚着她的背,触及到她微微发颤的身体,后怕的感觉此时才如同泉涌,让他心悸。
幸好自己今天因为看望生病的朋友,来了医院,又恰好及时赶上救她,否则,后果绝对不堪设想。
明明才半年多时间没见面,却没想到,这丫头不知道又惹了什么祸,居然有人要对她泼硫酸。这光是想一想,就让他觉得不可思议,难以置信。
得知四年一届的钢琴大赛开始了,自己是忍了又忍,终于还是没忍住,从德国连夜乘飞机赶了回来,就是为了看看她有没有在好好练习,有没有因为他临走时说的那些话,就对钢琴产生了抵触情绪。
现在看来,她对钢琴倒是始终如一,就是惹了不小的祸,不会保护自己。
“唐虞,你真是让我大跌眼镜。没想到我才离开不到一年,你竟然能惹出这样大的乱子,被别人威胁泼硫酸。”
“不是我的错!季老师真的不是我!”她仰起满是泪痕的小脸,哭得梨花带雨,却又突然后知后觉,忙得从男人怀中抽身而出,双手攥成拳头,脸涨得通红,哽咽一下,“谢谢季老师……救我。”
季唯贤稍稍蹙眉,没想到她会同自己这么客气见外,随即板起了脸,沉着嗓子道:“不必谢。”眸色凉凉的,故意摆起架子,“今天我去景大看了预赛,虽然你弹得不错,但是一眼就能看出,你应该有很长一段时间没碰过钢琴了吧?在学校不好好努力,都干什么了?是不是没人管着,就放羊?”
唐虞被他说得面红耳赤,结结巴巴的,“是……最近……有点儿忙。”
“忙着和蒋越城谈情说爱?”脸色又冷了冷。
作为她的老师,他对蒋越城这男人是反感的,因为唐虞为了不离开他,放弃了大好前程。
作为她的追求者,他对蒋越城这男人也是反感的,因为是情敌,只要想到唐虞心里装着他,就不舒服。
唐虞听到他的话,脸烧得更红,梗着脖子说:“季老师,我没有!你怎么还在记恨以前的事?放弃出国深造的机会是我的错,可是,做决定的人是我啊,我有权利左右自己的人生,你到底在气什么?”
一番话,把季唯贤说得眉头紧皱,不悦。
非常不悦。
默默无声地将西装外套披在她身上,轻叹一下,推着她往前走。
“去检查一下有没有哪里受伤。”
唐虞执拗,扭着身子从他手里挣脱出来,一心要把话问清楚,可季唯贤就是不搭理。
“唐虞,你别忘了自己当初答应过什么。你母亲是一个小有名气的钢琴家,最大的愿望就是你能有所成就,迈上国际舞台。可你呢?居然用一个可笑的理由拒绝了大好机会,作为你的老师,我很不能原谅。”
“可我是有苦衷的!我……”
“苦衷可以扼杀梦想,那这种学生就不值得我付出经历去培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