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妈妈那天连章羽芊的面都没见到,就铩羽而归,还被曾易浩数落了一顿。对曾易浩的这种做法是充满怨言,同时觉得是女儿背后告黑状,一个人在家里大发了一通脾气。
小姨王敏得知后,甚至拉着章妈妈去了学校,吵着闹着要见章羽芊。下午放学,章羽芊和曾易浩一同过去,就在学校对面的酒店。一见到面,章妈妈没说话,她生气归生气,却知道自己的错处,不敢随意开口。
王敏先发制人,噼里啪啦一堆指责就丢过来,来来回回就是那几句没良心,不念旧情,不顾亲戚朋友之类,一点新意都没有。
泥人还有三分火气,听完这些话,在场所有人都觉得匪夷所思,章妈妈这次也不站在她妹妹那边了。“你怎么和孩子这么说话,当初我是把她寄养在乡下,但是并不是你带她长大的,是妈把她带大。而且生活费那些我们都是付好几倍,你凭什么说她忘恩负义,我们是互不相欠。”
“妈,小姨,你们说完了吗?说完了换我说了,小姨,你们这些年从我爸那里拿走的东西还少?不要动不动就说我忘恩负义,没良心,我以前的东西,陈静音抢走了多少,需要算一笔账吗?”章羽芊目前处于极大的愤怒中,对于这种不要脸的人,章羽芊不会一味忍气吞声。“我爸妈因为你们吵架的时候,你除了为你女儿谋福利,你安慰过我妈妈一星半点吗?”
这几句反问下来,脸皮再厚的人也不好意思。章羽芊撇嘴的动作又出现了,现在轻蔑的样子,是真的看不起她们。“我妈是个拎不清的,三翻两次因为你们和我爸,我奶奶吵架,你关心过她?她被我奶奶骂哭的时候,娘家人有挺身而出?”从曾易浩手中接过水,喝了一口,接着骂。“少在那里给我扯那些感情,对于你们这种贪得无厌的人,难不成我还要把我全家的资产都给你吗?”
这些话说得她小姨面红耳赤,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王敏终于不敢再胡言,她甚至想落荒而逃。可是章羽芊今天摆明是不想罢休,要一吐为快。“陈静音,曾易浩欠你的是吧,一定要帮你和你同学?说句老实话,你们有半毛钱关系?曾易浩是我男朋友,你不是看不起我谈恋爱,这会子怎么要靠我男朋友。”这些话可谓不毒,说的她们都不好意思了,一旦章羽芊骂人,简直就是机关枪,要是不把子弹打光,绝不停手。
饭菜端上来了,其他人没胃口吃饭,也不好意思坐下来吃饭。章羽芊坐下来,大吃特吃,完全无视了那些人。曾易浩也坐下来,顺路让章妈妈一起坐下来,两个外人就没这待遇了。
“姐,你不管管?好歹我还是长辈呢,她怎么可以这么说话,一点都不懂得尊重长辈。”知道在章羽芊那里讨不到好果子吃,打起了亲情牌,企图通过章妈妈来达到自己的目的。这一次章妈妈被章羽芊瞪了一眼,不敢接话,选择了袖手旁观。
章羽芊把一块糖醋排骨咽下去,放下筷子,那动作要多优雅有多优雅,衬托着王敏母女的有多不堪。“说不过我,就想从我妈那边下手是吗?”
我,我,王敏几次说不出来一句完整的话,她的气势全部被压住了,撒泼吵架她吵不过章羽芊,章羽芊要是想和她闹,她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这算是我惹出来的,不过羽芊有一句话说的很对,我和她们非亲非故,可没这义务。天天把感情仅仅挂在嘴边的人,试问一下你们是否做到。既然自己都做不到,何必去苛求别人。”曾易浩觉得自己虽然没有权利,没有立场参与进来,但是为了章羽芊,他有什么不敢。加上章爸爸的支持,曾易浩是有坚强后盾。
看到曾易浩开口,王敏觉得有机会反驳了。“你算哪根葱啊,这里面哪里轮得到你来讲话,男女朋友这东西今天在一起,明天就分了,你有什么资格开口讲话。”曾易浩还没回答,章羽芊就火了,要不是曾易浩拉着她,估计章羽芊今天会破口大骂,骂完还把自己的老子叫来,看她们还敢不敢。
拍拍她的手,示意她让自己来,耳语一句,凡事有我。“这位大妈,不好意思,我个人觉得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都是耍流氓,所以我和羽芊不会分手,不用你操心。”曾易浩这句话把她堵死了,赤橙黄绿青蓝紫,脸色不断转变。
“没事了,你就回去吧,待会我们还得上晚自修。”下了逐客令,章羽芊毫不留情的把他们赶走了,章妈妈完全插不上嘴。王敏生气地拎着包,拉着陈静音走了,临走时还不忘撂下狠话,别人都只当她恼羞成怒。
“作为女儿,数落你一个当妈的不好,但我还是那句话,如果你不想安生和我爸过日子,你就继续上蹿下跳。帮着小姨舅舅她们,要是那天爸爸烦了,或者奶奶又说什么,除了离婚这一条路,你无路可走。”曾易浩不说话,看着这一对母女,这是章羽芊最后一次苦口婆心劝她父母。“我言尽于此,我已经很累了,不想再干涉你们的事情,你们何去何从,自己决定。”
出了这一个包间的门,章羽芊很想大哭一场,她心力交瘁。她不想父母吵架,希望有个安稳的家,可是她妈妈不珍惜,她为了维持平衡点,已经够累了,而今她想放弃了,任由事态随意发展,最坏的一条路,不过就是离婚。反正已经成年了,不需要过多的依赖家里,有时候独自一个人其实也挺好的。
曾易浩跟在章羽芊后面,此时此刻,他知道章羽芊需要一个人冷静一下,而他能做的就是告诉她自己一直在身后陪伴。
2月,寒风中,章羽芊走得踉踉跄跄,摇摇欲坠,好几次,曾易浩想上去扶她,最后还是忍住了。她在假装坚强,不想当众落泪,如果现在是在一个私密的场所,章羽芊估计会大哭一场,宣泄心中的不满。
“易浩,不要离开我。”章羽芊回头抱着曾易浩。小时候寄人篱下,她学会了一个人撑着,一个人假装坚强?。后来和曾易浩在一起之后,她知道她也可以放任自己的脆弱,因为有人无条件的做她的支撑。
“有些事情,作为小辈,我们管不了,可我们却不希望看到那种结局,拼命去挽回,最后只能伤害到自己。羽芊,顺其自然吧。不要把自己搞得心力交瘁,痛不欲生,最后发现结局无法更改,那样子你会承受到很大的打击。”这些道理她都懂,这些年来,爸爸对妈妈的怨言越来越多,而妈妈却还不自知,得寸进尺,一步步把爸爸推远。“叔叔和我说了,他们不会离婚,让你放心。”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愚不可及,可是偏偏却不能放弃,企图用自己的力量去改变,殊不知,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章妈妈是改变不了的。
“我妈就是一个楞头青,被人卖了还帮忙数钱,我是真的看不下去,可我什么都做不了,除了放狠话。现在把母女关系搞得那么糟糕,感觉我好没用。”这些其实不是章羽芊的错误,没必要揽在身上。章羽芊接着说,“大吵小吵不断,他们在我面前一直假装恩爱,其实很多时候夜深人静,我偷听到了他们的争吵,我只是假装不知道,换取一份安宁,同时自欺欺人。”
听了这一些话,曾易浩很心疼章羽芊,她这个看起来活泼开朗的人,心里其实藏了多少事啊。“以后有事不要憋在心里,出来就好了。fighting!!振作起来,高考才是最重要。”谢谢曾易浩地一路陪伴,章羽芊知道自己不是孤军奋战。
“我没事,今天骂了她们一顿,心情好很多了,反正每一次只要拉出我爸,他们就没话说了。”今天骂人骂的很爽,出了一口恶气。“你想想,把他们骂得哑口无言的时候,我超级开心。只要把住我妈的关,她们蹦跶不起来。”
虽然看着章羽芊此刻笑的没心没肺,但是从她的眼底,曾易浩还是读到了伤心。“不想笑就不要勉强自己,在我勉强,你不用假装坚强。”
这下子,章羽芊不勉强自己,真的趴在曾易浩怀里哭。“我们今晚翘课吧,出去走走,散散心。今晚过后,我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章羽芊就要回归了。”说走就走,折出门口,坐车去了海边。
冬天的晚上,海边其实很冷,章羽芊窝在曾易浩怀里,很温暖。“曾易浩,突然发现自己的小丫头是个爱哭鬼,你会不会后悔。不过货物既然出,概不退换,我赖定你了。”曾易浩像安慰小猫一样,处处顺着章羽芊。今晚,章羽芊可以肆意,只要她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