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染直接被敖宇翔扔进了马车,他大喊着:“喂,大冰块,你懂不懂得怜香惜玉啊!”
敖宇翔冷哼一声,而后,静默的阖上了深邃的眼眸。
见主子上了车,空便撂下帘子。
长鞭一甩,健壮的马儿鼻中打出一个响啼,喷出一口白气,发出老长的嘶鸣声。
而后,便一路疾驰而去……
千染看他不说话,自己也不会去自讨没趣。
他目光游走在马车精美的内饰上,心下不禁感叹,大冰块不愧是敖国的太子啊,这马车就是不一样,看似低调却又处处透着奢华。
而后,他把头偏向一侧,望着外面的风景,马车是向着太子殿去的,这条路他倒是熟悉的很,只是,从来都是未经主人允许进去的。
到了太子殿,敖宇翔先下了马车,几个闪现,便消失了。
千染嘴角一阵抽搐,整个俊颜扭曲的不成样子,这大冰块是人吗?好歹我也是他请来的客人啊!
“千染姑娘,呃……公子,您这边请。”
眼睛都是骗人的,空对他的性别简直是不知所措,明明美的倾国倾城的,上上下下各个角度,不管从哪里都看不出他是个男儿身啊!
空引着千染一路来到主寝殿的会客室,因为太子殿周围常年积雪的缘故,酒桌就设在了屋里。
晓木准备停当后,便退了出去。
关门之时,她还不忘偷偷的看了千染一眼,不由得暗暗惊叹,这太古大陆第一舞姬的美貌果然是名不虚传。
敖宇翔不说话,径自斟着酒。
“大冰块,找我何事?”千染拿起敖宇翔刚刚倒满的杯子,一仰头,洒脱的喝了个精光。
他可耐不住性子,既然身份已被他识破,那如果有事,所幸大家就开门见山的说出来。
敖宇翔也不恼,悠然的从旁拿了另一个个酒杯,继续斟酒。
他缓缓开口道:“一年后,史学庄的封书仪式,我要去。”
千染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不可置信,“我看你是疯了,那里哪有外人进得去啊,那庄子的人都是书呆子,迂腐的紧,最烦的就是达官贵人了,就你这一身贵气,藏都藏不住,如何进得去?”
敖宇翔:“你出马,定会办成,如若不办,后果,你知道的!”
他这几句话,言简意赅,毫无赘余,说的虽云淡风轻,可句句进到千染耳朵里,却是威慑力十足,让他不得不绞尽脑汁、拼尽全力去把这事办成。
“叮…噹…”
千染轻挥紫檀折扇,一抹馨香扑鼻而来,“行,我可以办,只是,你要如何还我这个人情?”
敖宇翔轻哼一声,“随你!”
千染一双桃花眸隐在扇面之后,笑的眼儿弯弯、勾魂摄魄,“那,我要是想要太子妃呢?”
敖宇翔眸光骤冷,“你敢再说一遍?”
这一字一顿完全是在宣告他的所有权,不容许任何人侵犯。
千染妖娆的冲他抛了个媚眼,“一言为定,太子爷到时可不要反悔哦!”
说完,他起身要走,转身之际,他的表情忽的闪过一抹认真,如若这不是笑谈,该有多好。
伴着一串妖冶的笑声,那一抹红迤逦延绵。
……
几日后,宇落如期来到靡弥书院参加院试。
她本可以利用这一年时间,好好准备去太古大陆的事情的。
可是,她还是选择了来这里,也算是她的一个执念吧,想圆了小时候的憧憬。
文试、武试依然不变,对她来说轻车熟路。
成绩当然也没有变化,依旧是文试第一,武试第二,总成绩第一,只在文试方面比宣幽高了一点点。
她站大殿内等着宣读一早就知道的成绩,又一次看着众人的神情由开始的鄙夷不屑,转为后来的暗暗惊叹。
经历过一次的事情再经历一次,这种感觉,真是微妙,就像是神明一样。
宣幽走过来,暖笑盈盈,“走吧,大小姐,小酒馆一叙,一如前次。”
宇落嘴角挂上一抹邪笑,“咱们还是去我那里吧,灵若还在为你熬药呢。”
一听到灵若的名字,宣幽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我还是有事先走了吧,对了,欧阳曦儿病了,我去探望一下,回见!”他挥了挥手,一溜烟的跑没影了。
欧阳曦儿这次依旧是躺在榻上不能乱动,不过,这倒不是被宇落下药害的,而是被他父亲下狠手打得,再加上心结郁积,偶感风寒,便又一次病倒了。
宣幽只是为了找个借口逃脱而已,并未打算真的去看欧阳曦儿,那个像狗皮膏药一样的女子,他才没有闲情逸致去招惹呢。
可他这句借口,却偏偏又被两个哥哥听到了。
宣幽悠闲的往自己的院落走,半路上,被宣文和宣武拦了下来,他俩一人把着一个胳膊将他按到了墙上。
宣文凑到他脸庞,恶狠狠地说道:“厚颜无耻之徒,不要再去骚.扰曦儿了,听到了吗?”
宣武也紧着在一旁附和着,“人家曦儿小姐都看不上你,你还往上贴什么啊!不要脸!你一个庶子,那欧阳家大小姐是你能高攀得起的吗?”
看着两人的自作多情,宣幽都觉得好笑,他俩简直蠢得让他无言以对。
宣文见三弟一幅爱理不理的态度,感觉自己这个当哥哥又被嘲笑了,一时气上心头,对着他的侧脸狠狠就是一拳。
这一拳,力道不轻,宣幽也没闪躲,嘴角登时就被打破了。
灵若在旁,将一切看在眼里,她气的直跺脚,“宣幽你个混蛋,平日里跟我那么能犟嘴,怎的今日既不还口,也不还手了!”
她手握银针,“看我过去教训那两个小子。”
可还没等她迈出步子,就被宇落拦了下来。
她望着灵若轻轻的摇了摇头,“灵若,毕竟是他的私事,我们还是不要插手的好。幽若不想还手,我们也帮不了他,他若想还手,我们当然也无需帮他。”
灵若焦急的说道:“那他为何不躲开啊!那两个草包怎么可能伤得了他呢?”
宇落:“怕是躲开了,那俩个人又会不依不饶的了吧。”
宣武感觉哥哥这次做的有些过了,想起上次,宣幽不费吹灰之力就收拾了俩人的情景,他忽的后怕起来,摁着宣幽的手也不自觉的松开了,他下意识的绕到宣文后方,躲了起来。
宣文也知道自己这次有些过分了,便含糊的丢下了几句狐假虎威的话,转身就跑了。
少顷,宣幽站直了身子,掸了掸身后的灰尘,拿出锦帕,轻轻的擦拭唇边的鲜血,嘴角勾起一抹不屑……
当看到不远处的宇落的时候,他向下微弯的嘴角瞬间转变了方向,勾起大弧度,这笑容如三月春风,一直暖到心窝。
宇落无奈的扯了扯嘴角,真是拿他没办法,被人欺负了,竟还能不气不恼,笑得这样灿然。
不过,她知道,宣幽此刻的隐忍,终将会绽发出光芒,总有一日,他会让那帮渣滓相形见绌!
他走过来,也不避讳,嘴角有些淤青,却依旧漾满了暖笑。
宇落看着宣幽,满眼的怜惜,轻声责备道:“因为你总笑,所以别人觉得,怎么伤你,都没关系的,你都不会生气的。”
宣幽只笑着,她说的,他又何尝不知道。
宇落无奈,“你呀!总是这样,事事为别人着想,而后委屈了自己,也不知道到最后,那些人值不值得你这样!”
宣幽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放心吧,我没事的!
韩灵若霍的蹦了过来,一手拉着宣幽,一手握着宇落,“好啦,好啦,不说这些有的没的,走,我们回去谈天喝酒吧!”
三人回到宇落的院落,森儿已经准备好了晚膳,正等着他们回来呢。
见主子回来了,她欢喜的迎了上去。
宇落:“把念然、念一,也一起叫来吧!”
“诶,森儿这就去!”
韩灵若忽的跑向了厨房,半晌之后,她端出来了一碗冒着绿气的汤药放在宣幽面前。
“来,把他喝了。”
宣幽凑上前去一闻,忽觉有什么东西往喉咙上涌,他转过身去,干呕了几声。
宇落好奇的问道:“灵若,这是什么药?”
韩灵若:“这是能让你恢复记忆的药,宇落,你要不要也来一碗?对了,我都忘了问了,你没有失忆吗?”
宇落冲着她摇了摇头,直觉告诉她,这份记忆,还是埋在心底的好。
而后,韩灵若就开始满院子的追着宣幽,要他把药喝了。
宣幽轻功了得,她根本就追不上她。
宇落眯眼看着俩人打闹,好不欢喜。
韩灵若威逼利诱,宣幽抵死不从。
最后,他还是没有喝了那像毒药一样的汤剂。
韩灵若嘴撅的老高,跑走了。
宇落看向宣幽,他无奈的笑了,“有些事,还是忘记的好!既然是我想忘记的,那又何必再想起来呢?”
他这一句说的好似有理有据似的,宇落也不反驳他,毕竟自己也是这样想的。
而后,灵若又回来了,她脾气不入心,来得快,去得也快。
三个人喝酒谈天,不知不觉就到了深夜。
宣幽见时候不早了,便回去了。
宇落与灵若住在一间屋子里,灵若问她:“明日,你们就要去上早课了吧?”
“明日,可是与欧阳曦儿、宣文,宣武共处一室了!”
宇落邪邪一笑,“有些期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