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让再也沉不住气了,他不明白为什么上官千夜迟迟的不发招,而每多等上一秒,对他自己来说都是一种无比的煎熬。
曹让一声低吼,向上官千夜刺出了自己的第一剑。
上官千夜站在那里,仍然紧盯着曹让的眼睛,心中暗想:“来得好!”
但就是这短短的三个字,上官千夜此时都懒得去说,他把所有的喜与悲再次化为了一声怒吼。“啊!。。。。。。”
伴着这一声咆哮,好像那个聚集在上官千夜身体周边,不断在凝聚的气团突然之间爆裂了一般,一股巨大的无形能量肆无忌惮的向周边扩散。
数千人无不感觉到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推动着自己后退,同时也感觉到仿佛大地都随之震动。曹让这一剑离着上官千夜还有尺许,就被迫收剑倒退出数步,惊得他魂飞魄散。
上官千夜扔出了这颗空气炸雷,迫使曹让收招后退。
还不等他站稳,伴着第二声咆哮,上官千夜向前纵身,将七目残龙轮圆了奔着曹让的头顶就是一刀。这一刀好似有一块巨石随刀而落,刀未到风先行,一股劲风吹得曹让几乎睁不开眼。
曹让被惊得肝胆俱裂,拼了命的向左侧纵出一丈多远。还不等自己的脚站稳,又见到上官千夜对着自己的腰间横扫出一刀。
曹让见这一刀来得快,自己再想躲已然来不及了,只好提剑在胸前,硬生生的向外推去。接着在众人的耳边,响起清脆的兵器相接的巨响。
再看上官千夜的七目残龙,并没有被曹让手中的剑弹出去,而是顶着曹让的剑,推动着曹让的身体在前行,而曹让的两只脚只能随着上官千夜的力道向后滑动。
随着上官千夜再一次的怒吼,硬是把曹让甩出去五步开外。等曹让再次站稳了身子,就觉得汗如水洗一般从头顶坠落,刚刚的傲气荡然无存,留下的只有一脸的惊讶与惶恐。
这时从台下爆发出排山倒海般的掌声与叫好声。就连在后台观看的欧阳坤也坐不住了,从后面走了出来驻足观看,从心里往外佩服上官千夜的功夫。
他现在也不清楚上官千夜到底是何门何派,不过从兵刃上他也猜得出,这个年轻人似乎和老盟主铁山有着不同寻常的关系。看着眼前的局势,想想今天的擂台,再看看那个提着七目残龙的上官千夜,欧阳坤的嘴角显出了一丝微笑。
曹让的汗水止不住的在流淌,他不断的在给自己打气道:“曹让啊曹让,你身为傲剑门的左护法,如何会未战之前便先惧怕对手三分?对方只不过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后辈小子,量他能有多高能为?先把自己的心稳下来,稳下来!我就不信胜不了他!”
战场之上不容他多想,上官千夜双手着捧刀再一次刺向曹让前胸。曹让尽量跳起,在空中由上至下刺出一剑。这也是曹让的第一个转守为攻的招式。
上官千夜此时好像知道他要用什么招式一般,丝毫没有抬头看曹让的意思,只是收回七目残龙,用刀在自己的头顶之上轻轻的拔开对手的剑,然后单手把刀高高举起,身体从曹让的身下掠过。
曹让低头惊得啊的一声,只见七目残龙挂着风声,向自己的裆腹部立着切来,若是被砍中,自己就变成两个曹让了。
而这一刀对手是借招发招,自己跟本没有太多时间去考虑,并且人在空中,也没有回避的空间。万般无奈之下,曹让腰上使足了劲,把自己在空中倒转过来,头用力向下坠,把双脚提到上面,这才躲过了这一刀。
不过也由于头部用力过猛,在落地的时候,曹让尽量让自己的肩背先着地,在台板上连滚了三周才站了起来。
待他刚刚转过身来,原来上官千夜早就已经等在他了后面,把七目残龙交到左手,抬起右手照着曹让的脸上“啪啪”就是两记响亮的耳光。再看曹让顺着两侧的嘴角鲜血流了出来。
曹让只感觉着脸上一热,眼前金星一闪,再看上官千夜已经退出去数步之外,提刀看着自己。曹让此时义愤填膺,他从来也没有吃过这样的亏,在众目睽睽之下,让一个后辈打了自己两个耳光。
他提剑欲冲,上官千夜见他身子刚刚一动,便再次提前出招,七目残龙奔着他的肩头斜着砍来。曹让忙矮身藏头躲过,然后宝剑从下往上挑向上官千夜的腹部。
上官千夜人随刀起,将身子在空中一转,伸右脚踢向曹让的面门。这一招又是借招发招,这一下给曹让的感觉又是特别别扭。
自己的剑已然来不及回防,而手脚都在下面,只有头部暴露在对方脚下。逼得曹让只有硬着头皮再次向前滚动,不过由于自己的头部已经距离地面很近,俯冲的距离明显不足,这一下曹让的肩膀实实在在的碰到了台板之上。
等曹让忍着右肩的疼痛咬着牙站起身,上官千夜又已经等在了他的面前。刀交左手,起右手一拳打在曹让的鼻子上,顿时血就流了出来。一阵巨痛让曹让一闭眼,然后乱舞着宝剑向后纵身。他知道这一下鼻梁骨一定是断了。
曹让用手捂着鼻子,好一会儿才缓过来,等放下手一看,自己的手中满是鲜血。此时的曹让更加的愤怒了,他忍着面部的疼痛,轮起宝剑直奔上官千夜。
上官千夜也提刀施展开铁山居士所传的两套绝学“焰龙怒”和“赤虎啸”,与曹让打在了一处。曹让由于接连受到羞辱,已然忘记了之前的恐惧,他沉下心来死战。而上官千夜两次得手,也大大增强了自己的信心,与曹让展开了缠斗。
上官千夜的每一刀或势如猛虎,或势如怒龙,刀身挂着风声,刀内暗藏内力向曹让的身前身后猛劈。曹让也不示弱,施展出多年所学的精华,把一柄宝剑舞动如飞。
数千观众此时都看呆了,这种只有在泰斗崖或是至尊顶才可以见到的擂台战,没想到在禾田镇小小的招亲擂上上演了。
台上打斗越发的激烈,在台下也忙坏了一个人。这人非是别人,正是昨天晚上,上官千夜住店时相遇的店小二。这小子在下面看得出神,喊声也是最高的,时不时还要和身边的人主动去交谈。
“朋友,你知道那个使刀的是谁么?”见人没理他,又再换另一个人道:“朋友,你知道那个使刀的是谁么?”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答话的道:“你认识?”
店小二道:“我不认识。”那人回道:“你不认识在这瞎起什么哄,好好的看着得了。”
店小二道:“我是不认识,但是我并不是不认识。我的意思是我们认识,但是我不认识他。”
自己说了半天,见人家又不说话了,于是又拉着人家衣服说:“昨天晚上他在我家店里住的,我一看就知道这个人好功夫。他还说了,今天必然会打败所有来竞争的对手。”
旁边的人也没心理他,只是顺口回道:“他这么说的?”
店小二接着说道:“可不是吗?他还说了,等他完了这门婚事之后就收我为徒,传授我武艺,到时也让我娶一个漂亮的老婆。”
那个人听完回头看了看他道:“你多大了?我看你要比台上使刀的年纪还大吧?他收你为徒?”
店小二道:“这有什么,拜师凭的是能耐大小,不论年纪长幼,我是真心想拜他为师。”
那个人听完撇嘴一笑道:“嗯,就这句话还像是真的。”台下的店小二和众人聊得火热,台上的上官千夜此时已经和曹让打斗到三十个回合。
曹让感觉自己明显处于下风,招招都是随着上官千夜躲闪,偶尔送出一次攻招,倒还不如不攻,会使自己陷于更加尴尬的境地。
而上官千夜此时招式上显得怡然自得,他并不想快速的了结了曹让的性命,这么多年的仇恨压得上官千夜喘不过气来,只有在和仇人拼杀的时候,上官千夜才会感觉到从未有过的无比的轻松。
此时的上官千夜已经胜券在握,眼见着曹让的招式一招不如一招了,这时的自己彻底的放下了包袱,一种从未有过的喜悦涌上心头。
打斗中的曹让此时倒是像个疯子,满脸是血,巨大的耻辱转化为心里压力,比起上官千夜给他的招数上的压力更强数倍。
到了五十个回合左右,曹让不再不能像个武术高手那样出招或接架了,他完全放弃了斗技而转为拼命,也不管上官千夜如何进攻,自己只是轮开双臂带动宝剑飞舞,嘴里也在不停的喊道:“上官千夜,今天老子和你拼了!”远远的看去,就像是一个武林高手在戏弄着一个市井的泼皮。
上官千夜的身子围着曹让不停地转动,曹让忽前忽后的乱砍,越砍越是离着上官千夜的身体越远。就这样二人一直斗到了八十回合,曹让被上官千夜戏弄得眼花缭乱,终于体力再也支撑不住,一口鲜血喷洒在了台上。
上官千夜一见,忙收刀后纵,远远地看着他。此时上官千夜感觉,慢慢的折磨死他,好像要比一刀杀了他更痛快。
曹让见自己吐了血,知道已经伤了真气,弯下去的腰也不那么容易直起来了,只好双手拄着宝剑看着自己吐出的血喘气。他自己的脑海中也在飞速的打转,曹让并不想自己就这样死于台上。
本来今天是想抱得美人归的,没想到半路里杀出个死对头。有谁能够想到在小小的禾田镇,居然还有人胜得过傲剑门的左护法呢?
看来今天自己想全身而退是万万不可能了,恨只恨自己太过于自信,以至于狐身一人到此,若是有半个帮手在,也不至于死在上官千夜的手里。
此时的曹让并不甘心于此,他还想着要拼命,但是八十个回合了,胜负已经明了,自己不如上官千夜这是个不争的事实。难道就要这样轻易放弃吗?曹让的心里不停的打着算盘。
上官千夜只是静静地看着对手,他想让曹让再打起些精神来,再和自己打上几个回合。其实上官千夜也并非不累,只是被仇恨的火焰烧得他忘记了疲惫。
这时就见曹让慢慢地直起了身子,然后仰天哈哈的大笑。上官千夜见他如此,知道这是他已经绝望到了顶点。
曹让笑罢,自言自语的道:“没想到我堂堂的傲剑门左护法,今日却在一个后辈面前如此的狼狈!也罢,胜败在此一举了!”说罢又后退了两步,然后整个身子身前冲去,接着高高的跳起,把自己悬于半空之中。
上官千夜抬头瞧看,就觉得此招甚是眼熟,片刻间自己猛然想起,当初常九仁之子常入木,曾经多次在自己及兄弟们的面前展示过这招绝学,上官千夜心中暗道不妙。
再看曹让高高的冲在半空,然后头下脚上的向上官千夜的头顶落了下来,用的就是那招“冲日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