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基在听完司马长仁的话后,忍不住暗暗皱眉,同时也是倒吸一口凉气。
照司马长仁所说,只要他手中有兵权,即能纵横天下,所向披靡。但倘若哪一天他有谋反之心,想自己当大王,那整个木国内又有谁可以阻止他?
想到这,刘基忍不住冒出了一身冷汗。
君臣之间,有一点是至关重要的,就是双方必须得互相信任对方,而现在的刘基,在听完司马长仁的一番豪言壮语之后,几乎是出于本能的产生了猜忌之心。
心中是这么想,不过刘基的脸上可没有丝毫的流露,他含笑着点点头,赞叹道:“爱卿不愧是满朝文武大臣共同举荐的人才,这次收回金国失地,就拜托将军了!”
司马长仁急忙站起身形,冲着刘基深施一礼,正色道:“大王折杀末将!为国驱贼,是末将应尽之职责!”
这时,刘基眼珠子转了转,然后亲自上前将司马长仁扶起,笑吟吟的说道:“由爱卿一人抗敌,本王还是真有些放心不下啊!本王再给将军安排一位副将如何?”
司马长仁闻言,疑问道:“不知大王要派何人?”
刘基一字一顿地说道:“周方!”
周方是宫内的侍卫首领,早在刘基还是太子的时候,前者便是他手下的门客,后来刘基登基做了大王,周方也跟着鸡犬升天,来到宫内。做了众侍卫们的头领。可以说,周方这个人几乎是一无是处,只不过仗着对刘基忠心耿耿,才有了今日之地位。
“啊?”听到周方这个名字,司马长仁暗暗皱眉,心中反感顿生,久久的没有接话。
“怎么?”刘基状似随意地笑问道:“爱卿觉得周方难以胜任,不配做将军的副将吗?”
他这么说,就等于是没给司马长仁回旋的余地,后者心头一颤。连忙插手施礼。说道:“不不不!末将绝无此意,谨遵王命!”
“恩!”见司马长仁同意了,刘基这才满意地点点头,把周方安插进军中。放在司马长仁的身边。他多少能感觉放心一些。
长话短说。司马长仁在接到刘基的任命后,仅仅过了两日,便统军北上。直奔金国边境。与他同行,还有受刘基委派的周方,以及十万步兵和五法骑兵,总共十五万的兵力。
十五万万大军浩浩荡荡直奔金国边境而来,自然也瞒金军探子的耳目,他们在第一时间把消息回传到了林浩天那里。
接到探报后,林浩天也是从情报官那里详细的了解到木国竟然还有司马长仁这样一位人物,他悠悠一笑,若无其事地说道:“来了更好,我也想会一会这位木国的将领到底有什么厉害之处!”
林浩天嘴上嘴上说的轻松,但他的神经已开始紧绷起来。
建安和衡阳二城,正位于本国的最南端,自然是敌人来到之后首当其冲进攻的目标,现在己方大军分驻二城,兵力分散,如果木军强攻之一,能不能守得住是个问题。想要稳妥的话,就只能放弃一城,集中兵力坚守一地,但是把好不容易打下来的城邑又拱手还于敌人,林浩天还不甘心。
丁奉、毕武等将和林浩天的想法也差不多,众人都认为坚守二城也并非不能一战。
建安和衡阳之间只有三天的路程,只要受木军进攻的那城能坚守三天,己方的援军就能从另一城赶过来,届时两军内外夹击来犯的木军,取胜的希望很大。
林浩天觉得麾下众将们所言有理,随即采纳,分兵二城未动,只是加强两城的城防,做好与木军打攻坚战的准备。
他把建安的防御交给以丁奉为首的第一军团驻守,他自己则统帅以毕武为首的第二军团镇守衡阳。
晚间,林浩天前去西城,查看己方的防御情况,和他同行的,还有凌无涯、顾梁云、邵林等人。
目前,金军所占的衡阳和空城无异,在和木军的交战中,城内的百姓死的死,逃的逃,没剩下几个,在城中找不到壮丁,全城的防务只能由金军将士亲自动手完成。
此时即便是深夜,城墙上依旧挂满灯球火把、亮子油松,将长长的城墙照的亮如白昼,无数的金军士卒上上下下,不断的将城防所需的武器、器械搬运到城墙上。
林浩天去的是敌军最有可能主攻的西城,到了西城这边并没有看到毕武,向下面的士卒一打听,原来毕武已去了北城,监督北城的防务。
林浩天和凌无涯等将上到城墙上,正在忙碌的金军将士看到林浩天来了,急忙放下手头上的工作,纷纷单膝跪地施礼。
林浩天摆摆手,说道:“大家都起来,不用管我,你们忙你们的!”
“是!大人!”
金军将士纷纷起来,又开始紧张的忙碌起来。
衡阳城的城墙并不高,一旦敌人猛攻过来,就只能依仗完善的城防做防守。
在城墙上,几乎每块箭垛之间的缝隙中都堆满了箭支,每隔两三步就有一堆摆放整齐的滚木、擂石,每隔十步便能看到支起来的大油锅,此外投石机也已搬放到城上不少,投石机的后身被高高掂起,使投掷方向可以对准城下,在箭垛的下方还横立有许多的门板,林浩天明白,那是用来防御对方箭射的。
林浩天边走边看,同时也暗暗点头,如果另外三面城墙的城防也都能像西城这般的坚固,即便有三十万甚至更多的敌军来攻,己方坚守个三五天也不成问题。
林浩天向前走了一会,这时,几名坐在地上休息的老兵纷纷站起,这几名老兵都是跟随林浩天南征北战许久的士卒,虽然对林浩天很尊敬,但并不像其他士卒那么生分。
老兵们纷纷拱手施礼,齐声说道:“大人好!”
林浩天冲着几人含笑点了点头,同时摆了摆手,示意他们无须多礼。
人群中的一名老兵略显忧虑地问道:“大王,听说这次来犯的敌人是木国将军司马长仁。”
林浩天微微愣了一下,随即无声而笑,反问道:“怎么?你们怕了吗?”
老兵们当然不会在自己的统帅面前承认惧敌,人们不约而同地摇摇头,齐声道:“有大人在,我们什么都不怕!”
“好!”林浩天笑呵呵地说道:“司马长仁只是木国一普通将领,何足道哉?他若敢来攻我衡阳,我必出城迎战,取他首级!”
听林浩天这么说,老兵们都安心而笑,拱手说道:“大人英武盖世,这次也必能杀木军个片甲不留!”
“哈哈”林浩天仰面大笑,没有再多说什么,背着手,迈着悠闲的四方步,缓缓走开了。
虽然林浩天的心里但也没有知足的把握,但对于司马长仁的到来,林浩天还是十分期待的,他也想试一试,这位被木国文武大臣一致推举的将领到底有何过人之处。
金军在建安和衡阳二城紧锣密鼓的布置着城防,日子眨眼而过。
这段时间里,长羽、尚浦二郡暂时还处于平静之中,此外,为了拉拢人心,林浩天还特意上疏赵禹,请求赵禹减免两郡人民三年赋税,三年的时间内,个人所赚得的钱财全部归自己所有,如此一来,也打消了很多金人搬迁内陆的想法。
不仅如此,林浩天此举,还极大鼓舞了人民的抗敌热情,许多金国百姓纷纷自发的登上城墙,为金军搬置守城器械。
偌大的两郡之地,表面上安稳平静,而实际上则是暗流汹涌。
十几天后,以司马长仁为首的十五万终于抵达金国边境,不过司马长仁对近在咫尺的建安和衡阳二城连理都未理,而是率领大军直接从两城之间穿过,直奔长羽郡和尚浦郡的中心腹地辽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