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向这年轻人含情脉脉地一笑,那微笑漾在她樱桃般小巧唇角。有如一朵展放的百合花。好清雅,好美。
年轻人温柔的一笑,道:“累不累?”
少女温柔地摇摇头,轻轻地道:“不累,你呢?”
眉梢子一扬,年轻人轻笑道:“我可是先天中阶高手,又岂会因为赶路而劳累?”大主宰
深情款款地望着他,少女倾慕道:“卓师兄,第一跟看见你,我就知道你是如何的超脱拔俗,武当的三辈弟子中,以你最为突出,看到你与他们站在一起,我就自然想起‘鹤立鸡群’那句成语来了……”
年轻人眨眨眼,低沉而喜悦地道:“谢谢你这么夸誉我,我会继续努力,不会浪费我这百年不遇的习武资质!我希望有一天能站在修行界的顶端俯视群雄,可以让武当派从上到下都以我为荣……”
少女深深地凝视着他,连连点头道:“你会成功的,卓师兄你是那一种有毅力也有资本的人!”
年轻人从桌底下伸过手去,那么用力地握住了少女的一双柔荑,四目相投,目光有如千丝万缕,缠绕得再也分不开了。
那边,钟小满移过面孔,悄细地道:“煜煜?那年轻小伙子你认得?”
冷冷一哼,刘煜道:“就算他挫骨扬灰,我也能在沙土中将他拣出来!”
钟小满若有所思的眨眨眼,眼中闪过一片杀机:“当年在武当派内。曾经凌辱过你的那人,就是眼前这位坠入情网中的小子?”
唇角一撇,刘煜冷冷地笑道:“小满,你说我们要不要棒打鸳鸯呢?”
笑了笑,钟小满摇摇头,低声道:“看他们亲亲热热,似乎完全感应不到我们不友好的视线啊……啧啧啧,陷入男女之爱的年轻人,眼里往往只有他们的世界,别的人和事。早已不存在于他们的天地中了……”
这时,老大妈从后厨满面堆笑地赶了出来,她来到那张桌子旁边,哈着腰道:“先生与小姐要吃些什么?请随意点点,我们这里是小地方。调理不出什么好东西来,二位得多多包涵了。”
年轻人头也不回地道:“少废话。有什么好东西挑干净的送过来。记着,碗筷要擦洗清洁,有一点脏少爷就让你滚出武当山!”
老大妈似是估不到对方竟然是这种跋扈口气,她怔了怔,连忙咳了两声,强笑道:“先生放心。我们店虽小,但东西却绝对是干干净净的……”
年轻人威凛凛地双目一瞪,不屑地道:“好了好了,别尽在这里穷蘑菇。喂,站远点,你的手沾脏了这位姑娘的衣裳啦,怎的这么不懂规矩?”
少女也微表憎嫌地往里挪了挪身子,皱着眉道:“你快点去弄东西嘛,老在这里罗嗦算是怎么回事?”
老大妈急急退了两步,有些惶然地应着匆匆走进了后厨,少女望着她的背影拂动手中的粉红小绢帕,厌恶地道:“真讨人烦,身上好象还有着汗酸臭……”
年轻人忙道:“绿华,这都怨我,如果不是我估错了时间,师门又催得紧,我们完全可以在城里吃了饭再回来的!唉,这种地方我也是第一次来,也不知道具体的情况怎么样。不过想来应该还没有五龙宫的饭菜好吧,毕竟那可是我们武当派的接待站,主厨也是特聘的一级厨师!绿华,你怪我吗,为了能和你多一些亲密的时间,即便近在咫尺,我也没有拉着你回五龙宫……”
含情脉脉的看着年轻人,少女轻轻柔柔的说道:“卓师兄,你不要自责,我知道的,回到山门后,我们就再也不能像现在这样无所顾忌的亲近了!能够和你多一些相处的时间,我也是很高兴的……”
似乎听出了少女话语中的情意,年轻人很是开心,深深地看着少女,大声道:“恐怕等下饭菜来了,若是有一点不干净咱们就不吃,看我教训这老娘们儿……”
轻轻一笑,少女掩着唇道:“这老女人还经得起你教训哪?!你这位先天中阶的大高手只要用小手指一点,我看她这一身老骨头就得全散了……”大主宰
年轻人得意洋洋地笑了起来,那股子骄狂自大的味儿,看在人眼里,着实不大好受用。
口里啧啧了两声,刘煜笑吟吟地朝钟小满道:“小满,你瞧见了吗,名震修行界的武当派在私下里就是这个调调儿,嚣张跋扈,认不清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刘煜的声音提得很高,高得足令这间屋子的任何角落都可以听见他所吐露的每一个字,于是,就在他的语声带着一个嘲弄尾韵停止时,房子里的空气已象僵了一样蓦然冻结了。
缓缓地,柜台边坐着的那对男女转过脸来,四只眼睛里闪射着可怕的愤怒与敌意,那么一动不动地盯视着刘煜,两双眸子中,似是都燃着一把火!
懒散地舒舒腰,刘煜半斜着眼还敬过去,左手姆中二指弹出清脆的一响,慢条斯理地道:“看什么?你们小俩口在亲热着,莫不成还想要我也插进一腿?”
年轻人的唇角猛然抽搐了两下,面孔涨得通红,他用力一拍桌子,“砰”的一声大响中,他“呼”地站了起来,双目怒瞪刘煜,厉声道:“你是什么人,竟敢在这里大言不惭,满嘴胡说地侮辱我武当派?”
那少女也竖起那两道柳叶眉儿,恨恨地道:“责任虽然看起来人模狗样,但说话刻薄难听,显然出身不正,不是名门正派弟子!”
刘煜不以为意地舔舔嘴唇,笑笑道:“说得有理。不错,我的确不是名门正派的弟子,只是,你们两位出身于名门正派的弟子就很了不起吗?嘿,照我看来,不过是两只只能在武当山门里吠哮的疯狗而已……”
年轻人气得连眼珠全红了,额际的青筋突浮:喉结在不停地颤动,他死死盯着刘煜,慢慢地,伸手握剑。
娇蛮的跺脚。那少女尖声叫道:“你……你这不修口德的混蛋………你该死!”
用手帕擦擦两颊,刘煜气定神闲地道:“你们就修了口德?顶着武当派那块腐朽老迈的招牌在这小店里相对吹嘘陶醉,关着门往自家面盘上贴金,对着年纪大上你们两倍的长者随意呵斥,这就是武当派交给你们的口德?!”
年轻人飞起一脚将桌子踢翻。在一片哗啦啦的暴响中,刘煜依然若无其事地摆摆手道:“小子。要发威到外面去。别糟蹋人家辛苦经营的小店,这可不是名门正派的作风!”
咬牙切齿,年轻入呼吸急促地道:“好,孽障,你有种就到外面来。”说着,他闪电般掠出屋外。那美丽的少女也狠狠瞪了刘煜一眼,寒森地道:“武当派的招牌是否腐朽老迈,你马上就会知道!”
刘煜撇撇嘴,颌首一笑:“但愿你说的是真的。”
少女哼了一声。也跟着转身奔出,刘煜不慌不忙地扯扯衣襟,拉拉袖子,闲悠悠地道:“小满,你别动手,我一个人玩玩。”
钟小满注视着他,眼中有着报复的残忍:“煜煜,杀了他们收点利息吧!”
哧哧笑着站起,刘煜道:“我会记得你的建议,但是,具体情况还是要看这对男女能将我的火气引到什么程度而定了。”
刘煜推椅而出,走了两步,他站定,半侧身向瑟缩在吧台后的老大妈眨眨眼,温和地道:“老板,你别担心,这只是一场小小的游戏罢了,事情会很快过去,店里缺了什么,我负全责赔偿。”
他行出了店门外,在十米之外,年轻人与他的伴侣正分左右而立,年轻人的手上已经握着一把长足三尺的“龙纹剑”。这龙纹剑剑身通体雕盘着细致而奇异的龙纹,在昏暗的光度下,闪耀着灿银色的绚烂光芒。
那少女也握着一把精钢剑,两个人四道目光冷森森地盯注在刘煜身上,目光里,说不出包含了多少仇恨、愤怒与轻蔑!
耸耸肩,刘煜满不在乎地道:“你们二位敢情已把架势都摆好了?嗯,动作还挺快的啊,罢了,我就如你们所愿,陪二位耍上一耍。不过,二位是一起上呢,还是分开来上?点到为止呢,还是至死方休?”
年轻人不屑地横视着刘煜,缓缓地道:“少爷一个人,就可活宰你这个牙尖嘴利的无耻之徒!”大主宰
口中啧啧了两声,刘煜笑道:“你中午吃了蒜吗?还真是好大的口气!”
年轻人慢慢踏前一步,生硬地道:“胆敢污蔑武当一派,你就要付出你的生命为代价!待会儿,你就会明白我卓一航的话是否会成真!”
点点头,刘煜淡淡道:“你叫卓一航?”
年轻人傲气凌人地道:“你怕了么?”
刘煜平静地道:“卓一航,你愿意和你身旁的这位姑娘结为夫妻?看情形,你们该是一对情侣,是么?”
卓一航怒吼道:“你管不着!”
哧哧一笑,刘煜道:“但眼看着你们便结不成夫妻了,从现在开始的一刹那,你们即将幽冥两隔,人鬼殊途。”
卓一航蓦然仰天狂笑一声,道:“死在临头犹敢大言不惭,自夸自卖,实在可笑可悲……”
舔舔嘴唇,刘煜冷冷地道:“既然你认为如此,那就不多话了,直接来吧,小子,就让我来教训教训你这井底之蛙……”“蛙”字还在他的口唇上打转。一抹斜飞的掌影已宛如带血的利刃猝然斩到,来得那么快速,那么无影无痕,以至当卓一航始才察觉,掌缘已几乎到了他的咽喉!
心腔猛地蹦跳,卓一航厉叱一声拼命仰转倒旋而出,龙纹剑翻起刺截,剑身幻成一面扇形的光影……
那一侧的少女惊呼一声,行动却也够快。精钢剑带着锐响飞劈而来,却在刘煜大摇大摆似的躲让中全数落空。
卓一航身子尚未站定,已脱口大叫道:“鹰翅功,你是刘煜?!”
刘煜摇摇头,叹了口气道:“你居然也知道‘鹰翅功’了?!看来这门飘渺宗的绝技真的让我发扬光大了,也不知道娄老哥会不会感激我……”
愣愣的瞪着刘煜,卓一航面孔有些苦涩的表情,半响,他喃喃地道:“刘煜,武当一派与你无怨无仇。你为什么要有意为难我们?”
刘煜哼了哼,平淡地道:“很简单,看你们不顺眼,想宰着玩玩,这种解释你满意么?”
一旁的美丽少女也几乎楞了。她惊悸地道:“他就是血刀?那个屠杀了数千人的世家弟子?!真令人不敢置信……”
刘煜冷漠地道:“天下之大,不敢置信的事正多。你还是慢慢地去经历吧。老实说,你们武当派,个个都是欺弱畏强,吹牛拍马的能手,都是眼高于顶,却三棒子打不出一个屁来的人物。今天我要一个一个摆平你们,叫你们这些附炎趋势之徒知道什么叫做冥冥里自有报应!”
“报应?”卓一航忽然惊叫道:“刘煜,你与武当有仇?”
刘煜冷酷地道:“说深不深,说浅么。却也不浅……”顿了顿,他又道:“喂,你怎么不打啦?我还等着你来‘活宰’我呢?”
卓一航面孔赤红,胸口起伏剧烈,他羞怒交集地厉声道:“刘煜,你你你,你不要欺人太甚!”
踏前一步,刘煜冷硬地道:“欺负你又怎么样?你在我眼中的,也是小手指一点,就会骨头全散的小角色……”
那俏丽的少女有些激动地叫道:“卓师兄,武当派的人都有一口咽不下的傲气,卓师兄,不管这人是谁。今天我们就是把命牺牲了,也不能替武当派抹黑丢脸!”
刘煜一伸姆指,眯着眼赞道:“好,有骨气,我就喜欢你这样有个性的女孩儿。何况,你还出落得这般标致!”
大吼一声,卓一航尖叫道:“刘煜,你嘴巴放干净点,你你……你还有世家弟子的风骨么?你你……你简直下流!”
笑吟吟地望着那张被怒火烧得变了形的英俊面孔,刘煜懒洋洋地道:“武当派就上流?包括你和你们的俗家长老刘远航,全是一群披着人皮的猪狗,满肚子男盗女娟的伪君子!”
暴叱声如金石骤裂,龙纹剑闪耀着眩目的光彩分成几个不同的角度一齐刺下,九剑相连,淡淡的银芒似已布成了一面光网!
猛向前倾又闪电般侧施而去,刘煜转挪得如此快速,就在这一闪之间,成串的掌影已暴烈地溜泻而出,这威力是浩厉而尖锐的,一刹那间,卓一航已呻吟似的惊呼着踉跄跃退。
寒芒倏闪,精钢剑已带着条条的光影映罩而至,刘煜眼皮也不眨一下,洒脱地一个转身,双掌一沉猝翻,两片像是凝聚成实体的掌风呼啸飞去,隔着尚有三尺,那挥来的精钢剑已在一抖之下被荡出五步!
身躯在虚空中突然平平横起,又风车似的一个急促,“鹰翅功”在瞬息里已被刘煜一口气施展了七次!
漫空的掌影宛如纵横天际的流星,那么来去无踪却威力暴烈地翻飞着,卓一航的龙纹剑极力挥舞抵挡,在他正拼命阻拒之际,一声惨痛的呼叫已自左边传来。
这呼叫的声音对卓一航说是太熟悉了,象一条索子忽然缠紧了他的心脏,他在陡然间痉搐了一下,恐怖地移目搜寻。他的心上人,那美丽多姿的少女,现在,正抚着胸口,面色雪也似的惨白,身子在摇摇晃晃地往地下跌倒!
不容卓一航兴起第二个意念,就在他目光一闪的空隙里,一片掌影已擦着他的肩头掠过,散碎的衣衫与四溅的血雨并飞,就象利刃划斩,痛得他奋力往一侧跳出。
刘煜寒着面孔跟进,两只手掌做着奇幻怪异的颤抖,而每每在他的双掌抖动间,掌影便自虚无中涌出,又在虚无中隐没,来无影,去无踪,令人不可捉摸……
肩头火辣辣地疼痛着,汗水自眉睫间流淌,背后的衣衫也全被浸透,就是如此,血渗着汗,仇揉着恨,卓一航咬着牙,切着齿,气息急促地倾力拼搏,那在平素使来得心应手的龙纹剑,在此刻,他却觉得竟是那般沉重呆滞了。
身形畅流而美妙地翻飞旋展着,掌势闪掠如电,刘煜几乎只用了他本身力量的十分之二三,已将眼前这位武当派的后起之秀逼得左支右细,招架无方了。刘煜明白,这场比斗大势全操在自己手里,自己想造成什么局势便可造成什么局势,最好的,或是最坏的。
农家乐门口,钟小满正悠闲地注视着双方的格斗,就她对刘煜的相知程度来说,这实在引不起她多大的兴趣来。钟小满知道,眼前的较量,对刘煜来说,只是一场小小的舒散筋骨的活动罢了,甚至连“较量”两个字眼也用不上。
随手十八掌劈出,刘煜懒洋洋地道:“卓一航,你未来的老婆被我伤了,你不心痛么?”
卓一航大叫一声,洒着血与汗奋力冲来,龙纹剑点、戳、刺、挑,动转得如风起云涌,盘雕的花纹已仿佛幻成螺旋般圈圈映印空中,他的面孔扭曲着,唇角哆嗦着,两只眼睛也全发了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