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州市医院。
江依娜爬上住院大楼第五层楼时,看到冯莹从电梯里走出来,踩着高跟鞋,摆着肥胖的臀部,目不斜视地往前走,进了一间病房。
江依娜走了过去,站在病房外,看到冯莹坐在柴杰的病床前,表情温柔地说着什么。
柴杰的神情却很低落,躺在病床上什么也不说,不管冯莹对他说什么,他都不予回应。
江依娜只是想来看看柴杰,毕竟上一次她和柴杰遭到小混混打劫,她把矛头转向了柴杰,自己才得以顺利脱身,而柴杰却被那几个小混混打伤了。没想到这么不巧,居然跟冯莹撞到一块了。
她正打算离开,忽然听到冯莹发出一阵尖锐的叫道:“什么!?双侧睾-丸受伤摘除?”
江依娜霎时愣在原地,脑子里空白了好几秒。原来柴杰上次被小混混打伤的部位是下-体吗?他的睾-丸被切除了?
冯莹的情绪更加激动,“这么说你现在是个太监了?”
柴杰没好气地回道:“谁说睾-丸切除就是太监了?我还可以服用雄激素!”
冯莹同样语气恶劣地骂道:“睾-丸都没有了,不是太监是什么?就算你吃雄激素,那你也只是个假男人。”
柴杰的脸色涨得通红,眼睛都气红了。只可惜,面对冯莹的鄙夷和不屑,他却没有了任何反抗的余地,身体刚做完手术,连动都不能动。对于一个男人而言,没有了蛋,那是多大的悲剧?他那引以为傲的床上功夫,也只能永久地成为历史了。
冯莹转身要走,却跟进入病房的医生碰了个正着。
医生避开冯莹,拿着手里报告,对柴杰遗憾地宣布:“柴杰,很遗憾的通知你,你的hiv检测呈阳性。”
这话让病房里的柴杰和冯莹都懵了一下,也让病房外的江依娜瞬间脸色煞白,双腿发软,险些跌坐在地上。
冯莹问道:“hiv是什么?”
医生古怪地看了冯莹一眼,说道:“hiv呈阳性,意思就是感染了艾滋病
。”
一瞬间,柴杰失控地大叫起来:“不可能!不可能!我不相信。”
冯莹身体一软,肥胖的身体坐到地上,满脸不可置信地说:“怎么会感染艾滋病?那我是不是……”她跌跌撞撞地爬起来,抓住医生的手臂,“医生,快带我去检查,快!”
江依娜没有继续留在这里,飞快地跑出了住院大楼。她坐在医院花园的长椅上,捂着脸哭了起来。柴杰感染了艾滋病,那她是不是也感染了艾滋病?
为什么会这样?她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竟然会染上这样的病,难道她的人生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吗?
手机响了起来,是沈琦打来的。她接通电话,低泣的声音传进了沈琦的耳朵里。
“娜娜,你怎么哭了?”沈琦在电话那边急切地询问。
她抽泣着说:“沈琦,我、我可能得艾滋病了,我刚刚听到医生说,柴杰得了艾滋病,我说不定也已经被他传染了。”她越说越伤心,眼泪扑簌簌往下掉。
“什么?”沈琦倒抽口气,“你在哪里?我现在去找你。”
半个小时后,沈琦开车来到医院,在花园里找到了江依娜。
“娜娜。”他在她身边坐下,轻声安慰她:“别担心,就算柴杰感染艾滋病,你也不一定会感染。”
江依娜哭着摇头,“可是我很害怕,幸亏上次你没有碰我,要不然我可能把病也传染给你了。”
沈琦眼底闪过一道复杂的光芒,“你先别着急,听我说。你跟柴杰分手以后,还跟他在一起过吗?”
江依娜拼命摇头,“我跟他分手以后,就见过他一次,就是被抢劫的那次。”
“说不定柴杰是在跟你分手以后才感染的艾滋病,你先别担心,我带你去化验。”
“我害怕查出来我也感染了,到时候应该怎么办?我是不是很快就会死了?”她眼里闪动着惊惧的光芒。
“就算感染了,也不会马上就死。”沈琦将她扶起来,柔声说着:“艾滋病是可以通过药物控制的,现在国家有免费的抗病-□□物发放,感染艾滋病的患者活过二三十年的也大有人在。以后肯定会有更好的新药出来,有钱就能买到,所以你先不用这么害怕。”
江依娜点点头,脸色看起来比之前好了许多。
沈琦把她带到了疾病预防控制中心,抽血检测,一个多小时之后检测结果就出来了。
阴性,未感染。
江依娜大大地松了口气,忽然像是虚脱一般,跌坐在走廊的长椅上。
沈琦拿着她的检测报告,心里亦是百感交集。如果那天晚上他没有控制住自己,碰了她的身体,现在检测出来的结果,是不是就会变成阳性?如果他给不了她性和爱,给不了他一个健康的婚姻,给不了她一个孩子,又凭什么守在她的身边?他怎么能因为自己一己之私,就让她承受被感染的风险?
江依娜靠在长椅上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手机又一次响了起来
。她拿出来,发现是一个陌生的号码,犹豫了两秒,她还是接听了电话。
一道低沉的男声传进她的耳膜里,“江依娜,是我。”
她陡然睁眼,惊声喊道:“小崔哥哥,是你吗?”
“对,是我。”
江依娜愣愣地握着手机,再一次泪流满面。
**
一周后,一架由香港飞来的班机降落在江州市国际机场。
崔嵬从贵宾通道先一步下了飞机,他额头上的伤已经全好了,一身黑色的西装,剪裁合体,又恢复了从前器宇轩昂尊贵优雅的气派。他和风挽月一行五人直接上了一辆商务轿车,随后离开机场。
路上,小丫头显得十分兴奋,“妈妈,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回江州了。”
“嗯,回江州了。”风挽月抚了抚女儿的后脑勺。
小丫头又挤到崔嵬身边,坐在他的腿上,好奇地问:“爸爸,我跟妈妈今天晚上住哪里啊?我们原来的房子都卖掉了啊!”
“当然是跟爸爸一起住了。”崔嵬的声音很温和,“爸爸有一套大公寓,两层的,有很多个房间,嘟嘟想住哪个房间,就住哪个房间。”
“真的吗?”小丫头眼睛发亮,“那我想住第二层的房间。”
“好,那就住第二层的房间。”
车里的其他人都没说话,就静静坐在位子上,听着这“父女”之间的对话。
周云楼坐在副驾驶座上,从后视镜里看了风挽月一眼,又看了崔嵬和小丫头一眼,神情难掩失落。然而他再黯然失落,也是无济于事的。风挽月既然愿意跟着老大一起回到江州,这就说明她已经愿意接受老大这个人了,即便老大恢复记忆,不再是她们母女的二蛋,她也完全接受了。
老大明知他喜欢风挽月,却没有把他赶走,只是警告了他一次,依然把他留在身边。这说明老大其实根本就没有把他这个情敌放在眼里,也根本不认为他会对他们之间的感情构成什么威胁。
周云楼扯扯嘴角,将心头阵阵苦涩之情压制下去。是啊,以前风挽月跟老大的关系那么糟糕,他都没能获得一点机会,现在他就更不可能有机会了。或许,他根本不够资格成为老大的情敌,他只是一个失败的暗恋者而已。
苏婕坐在商务轿车的最后一排,心里同样很不好受。原以为只要老大恢复记忆,就会撇下风挽月母女,立刻跟他们返回江州,哪知老大还是跟以前一样放不下风挽月,甚至在风挽月又一次逃走后,第一时间赶到丽江,把风挽月母女带了回来。
最让苏婕不能接受的,是老大竟然愿意做风嘟嘟的便宜爸爸。老大明明知道风嘟嘟是莫一江的种,为什么还是愿意当风嘟嘟的父亲?为了风嘟嘟,老大还再三跟他们强调,不准在风嘟嘟面前说起她亲生父亲的事,所有人都要默认,老大就是风嘟嘟的亲爸。
凭什么?
苏婕这些日子心里都憋着气,完全无法纾解
。风嘟嘟这小孩还特别粘人,左一句“爸爸”,右一句“爸爸”,叫得她只想掐死这个烦人精。
商务轿车回到市区,崔嵬先带风挽月母女回了一趟他的公寓,放下行李。公寓长时间没人住,桌面和地面都落了不少灰,不过好在苏婕时常找钟点工来打扫一下,屋子看上去还算干净。
小丫头跑进屋里就忍不住惊叹起来:“哇,爸爸的公寓好大!我要住第二层。”说完,小丫头吧嗒吧嗒跑到楼上去了。
风挽月对着楼梯喊道:“嘟嘟,还要出去吃饭,快下来了。”
崔嵬拉住她的手,笑着说:“没事,让她看吧!”
周云楼和苏婕就站在他们身后,看到他们拉在一起的手,各自移开目光。
小丫头很快又下楼来,笑眯眯地说:“我已经找好房间啦!爸爸,咱们出门吃饭吧!”
**
半小时后,崔嵬带着风挽月母女来到了饭店,并在早已预订好的包间里见到了江依娜和沈琦。这顿饭算得上是家里人的团圆饭,所以崔嵬也没让周云楼和苏婕跟着来,只是没想到江依娜还带了一个陌生的男人。
江依娜乍然看到崔嵬,有些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小崔哥哥,你真的回来了?”
“嗯,回来了。”崔嵬拍拍她的肩膀,神情显得很平静,但话语间却透出了一丝暖意。
江依娜的视线移到风挽月和小丫头脸上,惊讶道:“这小姑娘是……”她认识风挽月,也知道风挽月就是她哥的女人,可这突然冒出来的小丫头片子又是怎么回事?
崔嵬眼皮都没抬,淡淡甩出一句:“你侄女儿。”
“侄女儿?”江依娜惊叫一声,“你什么时候生了个这么大的女儿?”
崔嵬终于掀了一点眼皮,懒洋洋地说:“你看过那些带球跑的霸道总裁言情吗?就是这么回事了。”
“我咳咳……”江依娜直接呛到口水。
小丫头扯扯崔嵬的袖子,“爸爸,什么是带球跑?”
风挽月感到有些无语。
“就是你还在你妈妈肚子里的时候,你妈妈生爸爸的气,就离开了爸爸,找一个地方,偷偷把你生下来。”
“这样啊!”小丫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怪不得我小时候都没见过爸爸,原来是因为妈妈带球跑。”
风挽月:“……”
崔嵬把小丫头抱了起来,“这是爸爸的妹妹,你要叫小姑姑。”
小丫头乖乖叫了一声:“小姑姑好。”
江依娜浑身一僵,有点受宠若惊,“你、你好。”
崔嵬的目光终于落在了沈琦身上,眼底滚动着黑沉沉的光芒,不动声色地笑道:“不介绍一下你带来的朋友吗?”
“哦,他叫沈琦,是我的……”江依娜迟疑了一下
。
小丫头举着手大笑道:“我知道,是小姑父。”
江依娜的脸一下就红了,不好意思地看了沈琦一眼。
沈琦走上来,平静地开口道:“不是,你们误会了,我和娜娜只是普通朋友。她说她哥回来了,我就陪她过来一趟,现在你们一家团聚,我就不多留了。”说完,他直接离开了包间,没再多看江依娜一眼。
江依娜心中一阵伤感,眼眶里有些酸涩,想到身边还有人,又赶紧把情绪稳住,扯出一抹笑容,“小崔哥哥,你回来以后,去医院看过伯父了吗?”
“没有,我回到江州暂时是保密的,连我妈都不知道。”崔嵬抱着小丫头走到餐桌旁,入座了,将小丫头放在旁边的椅子上,吩咐服务员点菜上菜。
“那你什么时候公布回来的消息?”
“明天上午。”
上菜后,几个人开始动筷吃饭。
崔嵬给小丫头夹了点菜,不动声色地说:“你现在是什么情况?刚才那个朋友认识有多久了?”
江依娜垂下眼帘,流露出几分哀伤的神情,“我已经跟柴杰分手了。”
这个结果早在崔嵬和风挽月的预料之中,两人都没有表现出太大的惊讶之情。
江依娜又说:“几天前我在医院听到医生说,柴杰感染了艾滋病,而且他……”她看了一眼吃得津津有味的小丫头,快速说道:“他下-体受伤,蛋被切掉了。”
“什么!?”这话着实让崔嵬和风挽月都吃了一惊。
风挽月难以置信地问:“柴杰感染了艾滋?”
“嗯。”江依娜点点头,“不过我跟他分得早,没有被他感染,那个冯莹可能也感染了。”
风挽月心里的滋味有些复杂,谈不上喜,也谈不上忧,只是觉得有点遗憾,也有点感慨。柴杰那个人总是欺软怕硬,喜欢用性能力来诱骗女人,从女人身上得到好处。而冯莹呢,纵欲贪婪,心思恶毒。这两个人落得这么个下场,或许真是报应吧!
崔嵬往风挽月那边看了一眼,没有吱声。
江依娜放下筷子,喝了一口果汁,“小崔哥哥,柴杰会被人打伤,也是因为你给他镶的那三颗大金牙。抢劫的小混混要撬他的金牙,他舍不得,才会被打。”
崔嵬怔了一下,忽然笑了起来:“呵呵,挺有趣的,那三颗金牙是镀金的,里面就是普通的金属。就他那个混蛋样,我只想把他全口牙都打掉,怎么可能真给他镶全金牙?”
江依娜听到这话,也不知心里是喜是悲了。
小丫头忽然抬起头,好奇地问:“爸爸,蛋被切掉了,是什么意思啊?”
崔嵬:“……”
风挽月给女儿夹了点菜,低斥道:“嘟嘟,不该问的不要问,吃你的饭
。”
小丫头瘪嘴。
崔嵬清清嗓子,正色道:“嘟嘟,这个问题爸爸现在不能回答你,等你长到十五岁,才能回答你。”
小丫头皱眉,“为什么呀?”
“因为你现在还太小,学的知识还不够多,爸爸就算回答你,你也不明白。”
风挽月和江依娜听完这话都不由自主地看了崔嵬一眼,这位仁兄真能扯!
“哦,好吧!”小丫头点点头,“那就等我长大一点再问。”
江依娜看着小丫头埋头吃饭,感慨地说:“小崔哥哥,我觉得你跟以前有些不一样了,是因为……”她的目光又移到风挽月身上,“有了嫂子的缘故吗?”
“嫂子”这个称呼让风挽月脸上倏然一热。
崔嵬没有回答江依娜的问题,而是说:“你这段时间是怎么活下来的?”
江依娜有些窘迫地说:“一开始靠堂哥接济,后来就是刚才那个沈琦帮我。”
“难得你完好无损地活下来了。”崔嵬从西服外套里摸出一个钱包,掏出一张信用卡递给她,“给你,没有密码。”
江依娜盯着他手里的卡片,迟迟没有接过来。
“不要?”
“不要。”江依娜缓缓摇了摇头,以前她就只会花钱,现在经历了这么多,不想再过回以前的生活了。“小崔哥哥,如果你回公司了,就让我跟着你学习管理公司吧!我不想再当一个只会花钱,其他一无是处的米虫了。”
崔嵬渐渐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好。”
**
沈琦回到自己的公寓,从书柜里拿出hiv抗病毒的药品,用温水送服。吃过药后,他坐在沙发上,拿出手机,在通信录里找到了程为民的号码,迟疑着是否要拨出这个号码。
江氏集团前任总裁崔嵬没有死,又回到江州了。媒体还没有报道这件事,这就说明很多人还不知道这个消息。如果他先一步把这个消息透露给程为民,肯定可以从程为民那里再得到一笔报酬。可是,他到底要不要拨出这个号码呢?
崔嵬是娜娜的哥哥,他要是给程为民打了这通电话,就很有可能会破坏崔嵬的计划。
就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江依娜给他打来了电话。
“沈琦,我哥今天回到江州的事,你千万不要跟任何人说,可以吗?”
沈琦握着手机,心说果然是这样的。“好,我不会说的,你放心吧!”
江依娜在电话那边很高兴,连说了几个谢谢。
结束通话后,沈琦又盯着手机里程为民的号码发呆。
一个电话打过去,很可能就意味着一笔丰厚的报酬。
他的病,以后必然需要很多钱来买更好的药
。
到底该不该打这个电话?
沈琦犹豫了很久,终于还是放下了手机。
**
夜里,风挽月把女儿哄睡了,下楼的时候,看到崔嵬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脸阴郁地盯着电脑屏幕。
他的表情让她不自觉地想到以前那个喜怒无常的崔皇帝。
风挽月心头一惊,脚下突然踩空,险些从楼梯上滚下来。
崔嵬听到声音,急忙喊了一声:“小心!”
风挽月虽然抓住了扶手,不过脚还是崴了一下,疼得她脸色都白了。
崔嵬冲上去把她扶下来,让她坐在沙发上,“怎么这么不小心?”
她摇了摇头。
他把她崴到的右脚抬起来,搁在自己腿上,替她按了一下,“疼吗?”
风挽月“嘶”了一声,眉头都皱了起来,“挺疼的,你别碰了。”
“你这只右脚真是多灾多难。”他起身,从冰箱里拿了两个冰袋出来,替她冷敷。
“还不是都是因为你。”她小声嘀咕。
崔嵬没为自己辩解,视线移到笔记本电脑的屏幕上,神情又变得阴鸷起来。
风挽月一下收回自己的脚。
“怎么了?”
“我不喜欢你露出刚刚那种表情。”她往旁边挪了一点。
崔嵬把她拉回去,圈在怀里,重重地亲了她一下,“我也不喜欢你离我那么远。”
风挽月别开脸,皱着眉头说:“你刚刚的样子,就会让我想到以前你对我的粗暴和凶狠。”
崔嵬心口一紧,无言地抱着她。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在她耳边低声说:“以前的事,不提了好么?”
风挽月没有回应他的话。
他把她抱得更紧,恨不能将她揉进身体里,“你别这样,那种失去的滋味体会过一次就不想再体会第二次了,你知道你和嘟嘟现在对我很重要,别让我感觉你离我很远。”
风挽月又心软了,伸手抱住他,“那你刚刚为什么要露出那种表情?”
崔嵬把笔记本拿过来,“你看,这是沈琦的资料。”
风挽月的视线投在屏幕上,缓缓念道:“沈琦曾是江州大学的博士研究生,因其父罹患脑癌,他到地下血库卖血。后其父不治而亡,沈琦不慎感染艾滋病!”她惊呼一声:“沈琦竟然也有艾滋病?”
“嗯。”崔嵬神情凝重地点点头,“不能让江依娜跟这个沈琦继续来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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