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头人杜紫鹃抱着阿九要睡觉,完全没有男女性的念头,大病初愈,特别需要人情味,需要人性关怀。
她喜欢九连,如果同时喜欢九环,这就是未来定义无性人的一个现象;要是她天天外出,比如现在这种,深夜三更的,竟然开船跑到响港,这又是火爆人的一种特性。
木头人、无性人、火爆人不是绝对的划分,他们与正常人也没有绝对的区别,或者说没有完全的正常人。
所以说,抑郁症是正常的精神病。
到了响港?
没错,海圳和响港是邻居,不过,海星大厦与响港还有那么一段距离,况且他们要找个特定的靠岸港口。
这个码头叫赤角码头,被视为响港境外,不用办理入境手续的。
“不是要打鱼吗?我们好象在偷渡哦?!”刚趴在阿九身上要睡觉,杜紫鹃又得在阿九的身上爬起来,走在船舶里,四处张望,很兴奋地问,精神病初愈的人,容易受刺激。
“在潜艇里已经看到鱼了,白天打鱼好玩些。我们今晚玩另外的。偷渡,可以算是,也可以算不是。”阿九也坐立起来,“九环,继续海底前进,慢慢靠近,确定不会受到干扰,我们才浮出海面靠岸。”
没错,潜艇行驶时,海面上的光线照射下,鹃鹃已经看到不少的鱼儿,有些鱼还要跟着潜艇游,只是速度跟不上。
就算是民用船舶,在响港这样的境外港口停靠也是要事先申请的,况且,阿九的船只没有正规纳入管理,没有在官府备案编号。不算偷渡也算偷泊。
不过,好在赤角码头被视作响港境外,不用办理入境手续,只要船只停靠不影响港口船务,只要不被检查,潜艇及船上的人就不会受到任何约束。
阿九尽量低调行事,不想让自己的潜艇过早进入官方和乌道视线,影响日后的事业。
要不是带着这个精神病,阿九还不想随便冒险。
“你想带我偷渡打工吗?真好玩!”杜紫鹃异想天开,哪刺激哪好玩,提神醒脑,这就是阿九对症下药,医治杜紫鹃忧郁症的药方。
“当代有人玩偷渡打工的?”阿九不确定,跟公西方来过数次响港,对赤角码头的情况有所了解,对走私偷渡也稍有认识,不过,没有听说偷渡打工的。
“有呀,你想,内地和响港经济差距依然非常大,有种说法,认为内地最好的城市海面市生活水平目前还差响港30年以上,更何况其他内地的贫困地方。我也不太相信,这几年,参加工作后,到过多次响港后,好象事实证明这个说法没有错哦!”杜紫鹃恢复了点点公务员讲话习惯。
“那好,我们上岸打工去。”顺应鹃鹃的贪玩念想,阿九指挥九环靠岸。即使算是响港境外,由于港口有效管理等原因,外来船只不能随便停靠,船上人员不能随便上岸的,必须进行船舶签证登记,服从港口管理人员安排。
响港不会存在引航员和港口官员索要无度的情况,但关键在于阿九的潜艇没有登记,从某种角度上看,它是不合法的。
当然,目前,没有民用潜艇管理法规,民间个人和企业谁用得起、有必要用潜艇?
海星大厦和蛇头村很近,以前很多内地人就是从蛇头村游泳偷渡到响港的。阿九用3D打印机打印的快速潜艇其实可以很快就到,是故意绕过海底一些障碍物及海上执法监控,才走那么久的。
他们闪过港口管理,直接从已经停靠的船只中间浮出海面的。
阿九和鹃鹃牵手上岸了。
“放松,自然。”春天的响港港口,海风吹拂,仍然寒冷,阿九环抱着激动的鹃鹃。
“对,对,我们必须装着普通的船员,不能象打工的。”鹃鹃试图进入某种角色扮演。
“热恋中的船员?”阿九环抱鹃鹃是怕她冷,抱在她的肩膀上的,而鹃鹃也象树懒仔一样从阿九的腋窝下环抱着阿九。
这种姿势,不是热恋是什么?
“我们热恋吗?”鹃鹃仰望阿九,比阿九矮一截,身材不会和小米一样高瘦细腻,也不是和骄子一样高傲灵动,不会和公西艳一样丰腴直爽,也不是和娇娇一样娇柔清新,自然也不是和侠女一样平板豪杰,相对于她们几个,以前鹃鹃的特点是性急火爆,但自从得了忧郁症后,小鸟依人般痴缠。
深夜的赤角码头很少人流,空旷地只有数个船员样子的行人。
“那就热恋吧。”阿九见鹃鹃在索吻,给了个痛快淋漓的热吻。他们没有理会船员的异样眼光。深夜里,转运码头出现一对恋人,少见。
心满意足地,他们继续前行,依稀能看到远处峰顶的大佛法相。鹃鹃还调皮地单手点头朝拜,口念“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再往前走,前面出现一队行色匆匆的行人,看来是最后一班客运轮船的乘客靠岸。
“阿九,我们去哪打工?”说是热恋中的男女,鹃鹃还记得上岸打工一事。性急火爆,一般的性格是要强、有主张,转性后的鹃鹃却一再询问阿九的想法。
“我们去问问,有没有乘客的行李需要服务生?要不,在轮船上问要不要船员?”反正是玩笑,随便吹水不违法,阿九要顺应鹃鹃的幻想。
“先生,需要帮忙吗?”阿九真地走上前去,用国语问一个拖着一个手推车的麻面男人。
“黐孖筋!”麻面男人盯了一眼,撇撇嘴,用的是响港本地话。
“草泥老母,烂开啦!”那男人后面还跟着一个同样是拖着一个手推车的高大男人。
这两个男人身后还有两个人,同样拖着手推车,一车两箱货物,与从轮船走向建筑物不同,他们走向码头船只方向。
“他们说什么呢?”阿九装着听不懂,一脸迷茫地看着鹃鹃。
鹃鹃憋得内伤,默默地拉着阿九的手走开。
“哈哈哈哈…”阿九被鹃鹃拉着手往回走,不多远后,鹃鹃忍不住哈哈大笑,一种捉弄人的开心。
阿九还是环抱着鹃鹃,用另外一只手快速地拨通电话:“目标已经出现,快速组织,估计还有20分钟的时间,在面海两点钟方向,岸上四个男人,四个手推车。”
他是装着和鹃鹃亲吻的姿势打电话的,用鹃鹃的头部挡住外人视线。
“在玩什么呢?”鹃鹃很好奇,阿九的电话很简洁,内容突兀。
“打工呀!”阿九放下手机,继续抱着鹃鹃闲逛。
“哈哈哈哈,打电话也算打工呀!”鹃鹃不求甚解,一改性急,还为刚才阿九扮演帮忙的情景开心着。
他们两人沿着港口码头随意溜弯。
阿九还特地讲了个冷性笑话:一个女孩,曾经交了三个男朋友,分手后都出柜了,其中两人还成了一对,从此,人们都叫她弯仔码头。
这是未来无性人普通流行的一个笑话,鹃鹃听不懂,追问什么叫出柜。
阿九说,出柜是什么意思,自己琢磨,关键是两个男人成了一对,然后叫她自己想象什么是弯、什么是仔、什么是码头。
别欺负大学毕业僧的想像力,鹃鹃果然琢磨透了:“坏,坏,坏阿九!”
装着要打阿九,阿九也装着怕挨打,小跑着,嘻嘻哈哈。
大约20分钟后,一艘快艇飞快驶入港口码头,那四个拖着手推车的男人就在岸边等候,飞船一到,他们要将8个大箱子搬上快艇时,周围跑来数十个荷枪实弹的军装男子。
那四个男子见状即弃货跳上快艇,高速向内地方向逃去,水警高速拦截艇立即追截,但对方逃入内地水域失去踪影。
第二天响港新闻:雪梨手机炒风急冻,回收价骤跌,有手机店甚至暂时停收,走私客为“抗跌价”,20日晚更不惜公然在赤角码头,走私大批全新雪梨手机,响港海关联同水警采取行动,当场截获188部雪梨手机,总值逾200万响港元。走私男子弃货逃离。
这个新闻,说的就是这事。
话说当下,那四个男子弃货逃离时,阿九也拉着鹃鹃往自己的潜艇方向走去。
鹃鹃很配合,没有再问为什么,默契地跟着奔跑。
两人上了潜艇后,阿九自己亲自驾驶潜艇,快速启动,潜入海面下,飞快驶离。
与第二天新闻报道不同的是,阿九亲自驾驶潜艇跟踪快艇,潜艇很快就跟上了,快艇在海面上飞,潜艇在海面下游,阿九和对方保持相同速度。
快艇竟然也是飞往海星大厦附近的海滩,那里海水太浅,阿九没有再跟踪,而是回到海星大厦码头,然后看了看手机信息,没有再说什么。
“我们为什么追他们?”上岸后,鹃鹃跟仿生机器人九环说了再见后,又挽着阿九往海堤石阶路上走。
“他们是走私犯。”阿九很平淡地回答。
“啊?你是怎么知道的?”鹃鹃在赤角码头时,见到那几个拖手推车的男人,就是后来弃货上快艇的人,这点过程,她亲眼目睹。
“这就是我这一段时间,经常跟着公西方去响港掌握到的情况之一呀!”阿九觉得是时候告诉鹃鹃了。
杜紫鹃不太清楚阿九近段时间的行踪。
“公西方?公西艳的那个胖哥哥?”杜紫鹃在海星大厦开工仪式上见过公西方,对他们兄妹印象很深刻。
“没错。”阿九扶了把,上阶梯,怕鹃鹃摔倒。
“他不是刚从海外回来吗?怎么会和你去响港?去响港都干什么呢?”杜紫鹃不明白。
“他呀,是做国际有色金属生意的,全世界到处跑。响港反而不是他要做生意的地方,我跟着他去响港,天天吃喝玩乐呀!没干什么正事。”
“那和今晚的事有什么关系?”鹃鹃紧了紧抱着阿九的手臂。
“本来是没有关系的。我收到信息后,也不想理会,不过刚好你想出海玩,我的手机信息有点内容和赤角码头有关,所以干脆带你游海。”他们已经上到海星大厦一楼软玻璃地板上。
“你的手机信息?是什么意思?”鹃鹃又低头观赏金鱼,一边追问。
“我兼职做点公事呀!”
“公事?什么公事?”鹃鹃抬头看着阿九。
“就是发现点什么走私的线索之类的,今夜发现的,不是我们想要的,情况有误。”
“你刚才不是说他们是在走私吗?”
“是呀,不过我们要掌握的是走私枪支弹药一类的,刚才走私的是普通高档商品,没什么好玩的,害得我们鹃鹃空跑一趟哦。”
已经深夜近两点啦。
“没有,好玩,刺激。不过,你是做了你的打工的事,那我算不算帮了大忙呢?”鹃鹃很热切地询问阿九的想法。
“这样也算帮忙,不是热恋吗?”还好,阿九的回答正好回答了鹃鹃的疑问。
“是打工还是热恋呢?”鹃鹃还要确定一下。
“那就算热恋吧!”阿九回答着,同时按大厦的沉浮梯,要上18楼啦。
“热恋中打工好点!”鹃鹃很开心。
“那就这样定,以后你跟我混啦!你太有装扮路人的天分啦。”阿九这话让鹃鹃有点失望,你说热恋就热恋吧,还说装扮是嘛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