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服老者淡淡的对郎星说道:“去找青山镇守备校尉,命他立刻带兵前往洪山镖局,不管他用什么方法围困,洪山镖局上下,连一条狗都不能放走!”
郎星收起令牌,刚准备起身。老人又道:“告诉他,只要能将洪山镖局困到明日天亮,就算他大功一件,国丈不会亏待他。去吧!”
郎星再次抱拳一礼,然后起身,闪出房间。
华服老者眯着眼,看着窗外的夜空,自语道:“宁家父子!五岁孩童!一双龙爪!呵呵,终于找到你们了,这次看你们还往哪跑!”
过了良久,老者身形未动,但身体却变得越来越虚幻,仅仅一个呼吸之间,老者便从房间内彻底消失。
……
青山镇镇城北门外,青山镇步兵营守备驻地。
凡俗界各个凡俗国家的军队,均设七档军队建制,分别是军、师、旅、营、卒、两、伍。
最基础的是“伍”,共五人,设有一名伍长;其上是“两”,五“伍”为一“两”,设有两司马,带二十五人;四个“两”组成一“卒”,设卒长,辖一百人;五“卒”为一“营”,设校尉,辖五百人。
这青山镇虽然地处瑶光王国北部边陲,但因万兽山的阻隔,平日里的驻军数量倒是不多的,偌大个青山镇,只驻有一个五百人的步兵营。
此时,步兵营守备校尉林德功刚刚巡视完军营,回到自己的校尉府邸,准备与夫人洗漱就寝。
躺在大木桶里,泡着温暖的药汤,享受着年轻夫人如凝脂的玉手抚摸,林德功春心动荡。
就在他要拉夫人一同沐浴的一刻,一道黑影破窗而入,瞬间来到了林德功面前。
林德功一把推开已经宽衣解带的夫人,光着身子跃出木桶,刚想去拿衣架上的佩剑,一把冰凉的短刀,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林德功仿佛被人点了穴道一样,瞬间僵立在衣架旁,丝毫不敢妄动。
来人正是来传信的郎星。
郎星冷冷的说道:“校尉大人,真是好情致啊!打扰大人春宵,还请见谅!我乃国丈府护卫郎星,有重要军情相传,请大人速速穿好衣服。”说完,郎星将短刀一收,退了几步,两手抱胸,不再理林德功。
原本一肚子邪火加怒火的林德功,一听说国丈府,还有重要军情,立刻吓得什么火都没有了。赶紧从衣架上抓起衣服,胡乱的套上,也来不及整理披散的头发,立刻双膝跪倒,双手扶地,恭敬的说道:“青山镇步兵营校尉林德功,参见护卫大人!”
郎星从怀里拿出那枚金质令牌,向前一举,对林德功喝道:“林德功听令!立刻统领守备步兵营全体,进入青山镇城,困住洪山镖局。至明日正午,不可放任何人离开,如有硬闯者,杀!”
郎星并没有按照师尊说的,让林德功守到天明,而是直接多加了半天,将时间推到了中午。这无形中,给林德功增加了更加巨大的压力。
果不其然,林德功听到这条军令,一张脸刷的一下,全白了!
困住洪山镖局?这玩笑开大了吧?就我手下这五百人,能挡得住那洪山镖局上千的镖师?
虽说正规军队在协同作战方面,比普通的江湖宗门要强一点,但论个体实力上来说,一般的士兵,根本就不是每日修炼的修士的对手,而洪山镖局的镖师,虽说修为太过强大的是没有,但架不住每一个都相差不远,几乎绝大部分都是灵师的层次。
让他们这五百人去困住上千的灵师级镖师,这是纯粹的以卵击石。
林德功战战兢兢的抬起头来,刚想诉苦,却第一时间看到了那面横在眼前的金质令牌。
我的天呐!国丈府的金龙令!别说是他一个小小的校尉,就算是当朝皇帝,见了金龙令,也得毕恭毕敬。
瑶光王国的军队里没有人不知道,如果违抗了金龙令,那可是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持令者有权当场斩杀违令之人。
一肚子的苦水,刚刚冲到嗓子眼,此刻,却被林德功愣是咽了回去。
郎星厉声问道:“林校尉,军令可听清楚了?”
林德功急忙回道:“清楚了,清楚了!属下谨遵国丈令!”
郎星的脸上,这才露出一丝笑容。林德功急忙起身,让夫人赶快帮他穿带甲胄。并同时对着房外喊,让门外的亲兵传令下去,全装全员,在校场集合。
不一会,军营中传来集结的号角声,随后,战鼓隆隆,无数的脚步声,军士的叫喊声,此起彼伏。
……
洪山镖局,叶洪山宅邸。
厅堂中,灯火通明。叶洪山神色萎靡的坐在正中的椅子上,身边的一张太师椅上,端坐着天泉大帝。
宁天跪在堂中的空地上,宁道敬和项宇行站在宁天的左右。
岳无尘一会看看叶洪山,一会看看宁天,显得十分焦急。
天泉大帝扫了一眼无神的叶洪山,轻叹了一声,对宁道敬道:“你也劝劝宁天,就依了洪山吧!你想想,别说是洪山了,就算是我能收到一个极品先天五行灵体的弟子,我也不会轻易放弃的。他洪山创立这个镖局不容易,如今死了一个儿子,一个孙子,虽说完全怨不得宁天,但毕竟也是因宁天而起。如果宁天继续待在洪山镖局,必然会引起与叶顺义父子交好的镖师不满。以后的日子对宁天和洪山来说,都是比较难熬的。”
岳无尘急切的说道:“师叔,难道就这样把宁天赶出师门?”
天泉大帝脸色一沉,训斥道:“你的脑子就是一团浆糊!但凡能够灵活一点,也不至于到现在,才刚刚凝聚神丹,成为灵王。洪山他不是要把宁天赶出师门,只是让他退出洪山镖局,他们之间的师徒情分还在,只不过是由公开,转为隐秘。那些对镖局众人的所谓公告,无非是为了平息事端,保持镖局内部团结的权宜之计。”
岳无尘刚想说什么,却被项宇行打断。此时项宇行的伤势已经在丹药的作用下,基本恢复。
项宇行对天泉大帝道:“宁天拜入叶总镖头门下,是在下一手撮合的。如今形势有变,分析利弊,项某赞同叶总镖头的提议,只要我和宁老弟没有意见,外界对于这件事,也仅仅是当做一个谈资,日子久了,也就没人会记得了。”
宁道敬马上附和道:“我是宁天的父亲,虽然与叶总镖头谈不上什么交往,但从这一系列事情的处理上来看,我十分敬重叶总镖头的为人。至于叶总镖头的提议,既然项大哥没有意见,我宁道敬也无异议。”
天泉大帝的脸上现出浓浓的欣赏之色,一拍座椅把手,笑道:“好!痛快!不愧是我虎贲军出来的人!”
赞完宁道敬,天泉大帝又看向跪在地上的宁天:“小天啊,你师父的难处,也希望你能理解。此事虽然对你会有一些影响,但你还小,以后前途无量,不必拘泥于这一地一城的得失。况且我刚才也说了,你们的师徒名分还在,只是不便公开而已。老夫我解劝与你,是不想此事影响你的道心!你放心,日后我也会替你的师父多多指点你的修炼,毕竟我也是你的师叔祖啊!”
天泉大帝的话,让堂内的宁道敬、项宇行、岳无尘三人心中一阵惊喜。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啊!他们在为宁天庆幸,能够得到灵帝级强者的直接指点,这是许多修士梦寐以求的福缘。
宁天一直没有说话,只是一脸哀伤的跪在地上。其实对于宁天来说,叶洪山这个师父也只是名义上的,只不过是比无相老人出现的更早,是宁天名正言顺磕头拜认的第一个师父。
当他听叶洪山说要让他离开洪山镖局时,从内心的感情上来讲,一时是无法接受的。毕竟宁天只有五岁,他还是个孩子,而小孩子对亲人的那种依恋,绝对要超过成人之间的任何感情。那是一种纯粹得毫无瑕疵的情感。
天泉大帝的话,宁天听得懂。项宇行与父亲宁道敬的态度,宁天也是明白的。既然事已至此,宁天红着眼圈,强忍着泪水,对着叶洪山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
一直没有说话的叶洪山,终于情绪爆发,老泪涌出,哽咽着对天叫道:“天意啊!报应啊!是我叶洪山德行不够!是我叶洪山有违天和!苍天啊,请把你的怒火都降到我叶洪山的身上吧!”
说完,叶洪山一口老血喷出,软倒在座椅之上。
就在大家冲上去救扶叶洪山的时候,一名镖师浑身是血的冲了进来,一头栽倒在地,口中吃力的喊道:“总,总镖头!出,事了!”
岳无尘闪身来到这名镖师身旁,急切的问道:“出什么事了?慢慢说!”
这名镖师咽了口口水,努力的让自己稳定下来,然后回道:“镖局外面,来了很多军队,已经把镖局的大门封死了!两个守门的师兄,跟他们去理论,但他们不由分说,直接将两个师兄给绑了。我和三个师兄弟上去救人,但他们人太多,没打上几下,那三个师兄弟也被他们擒下,我拼命的挣脱出来,就赶来报信。”
岳无尘一听,一张老脸瞬间涨得血红,双目圆睁,大声吼道:“哪里来的兵匪,竟然敢到我们洪山镖局砸场子!我看他们是活腻了!”
说完,岳无尘转身对堂内的几个人道:“各位,事发突然,这里就拜托你们照顾洪山师兄了,我去前门会会那帮王八蛋!”
天泉大帝眉头紧锁,对岳无尘道:“你且压压火气,先要问明原因,切不可妄动干戈!”
岳无尘点了点头,对天泉大帝一抱拳,然后抓起地上的镖师,闪出厅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