琯砚推门的手一停,转脸看向即墨:
“他是谁?”
即墨脸上几道黑线下来,都说这么明显了还不知道:“他是你…”爹字还没出来,就听到有人道出“夫君”两字,声音不大,却足足盖住他随后蹦出来的爹字。
师兄?
他转了一周,看遍了周围,也没看到他的影,这神出鬼没的。
夫君?琯砚脑海里头顿时冒出,张灯结彩,锣鼓喧天的场景。
她记得小时候和爹爹一起在人间看过这些,新娘子穿着红色的喜服,盖着红盖头,跨过火盘,与新郎拜天地,拜高堂,结为夫妇,爹爹说过,他们将永世不会分离。
她是女子,长大了自然也会嫁于夫君,可是…可是爹爹怎么办?爹爹说过要和琯砚生生世世在一起的,她摇摇头,
即墨第一次见这小绵羊发这么大的火,一时也不知道她是怎么了。
“琯砚怎么了?琯砚不想嫁给你夫君吗?”
“不想!”她大声回答:“嫁人有什么好,嫁人就要离家,离开爹爹,我才不要!”
“你…”即墨噗嗤一笑,看来是怕离开你爹:“那就嫁给你爹就是了,这样不就又有夫君爱,又有爹爹疼了吗?”
琯砚睨了他一眼,无语道:“即墨上仙怎么傻了,女儿怎么可以嫁给爹?
“我不是个好人……”即墨苦笑摇头,我不是个好人我还为了你成仙吃尽苦头,毛都被剃了,再说你嫁不嫁你能说了算,你爹是什么人,他不是人,他是狼,你本身又不是他的女儿,他是将你当妻子养的,你却拿他当爹看,唉~
…………
你爹总要娶亲的吧,你不能拖着他一辈子啊!
即墨的话,咒语一样萦绕在琯砚脑海里,缠的她心烦头疼。
爹爹会娶那个姐姐吗?那个姐姐岂不就是她的娘亲了,她有娘亲了,那她岂不是是快要有小弟弟和小妹妹了吗?放在几年前她自然是高兴的不得了,可是她在一点都不想要,爹爹本来就嫌弃她了,若是多了几个孩子更会不喜欢她了,以前有只小狼就是,娘亲不在了,爹爹又重新娶了个女人。那小狼平日里都没时间和他们玩,所有的时间都用来照顾爹爹和后娘新生的弟弟妹妹了,又一点做的不好便要挨鞭子。想到这里,她伤心的哭了起来。
她哭了一晚上,第二天眼睛肿肿的去练功了,师兄师姐见她这幅模样,还以为她是受了什么委屈,不禁担心她。问她怎么了,她也不说,整个人闷闷不乐的,御剑也御不稳,好几次差点从剑身上摔下来,索性柏洛接的快,否则早就摔个屁股开花了。
晚膳用完后,她自己一个人默默的来到松树下,看着天空,今个是阴天,没月亮,也没星星,她掏出兜里的狼牙,放在手心里,看了看,又用另一只手合住。
“爹爹…”她以为盖住就听不见了,洛潋那头的象牙却还是浮了起来,洛潋抬手握住它,笑了一下。
“叫爹爹做什么?”
百里均突然的声音吓了琯砚一跳,她赶紧将拿狼牙的手握成拳头,塞进衣服里。
“师傅好!”
百里均点头:“衣服里藏了什么?给师傅看看!”
“不行!”她摇摇头,睁大眼睛看着他:“这是爹爹给我的,不能给别人看的!”
他微微蹙眉,嘴角却在笑着:“师傅也不行?”
她依旧摇头:“师傅也不行!”
“那好吧!”他背靠在树身上,侧脸对着她,四周轻扬起的风,吹起他只束了一半的发,清白色的衣裳微动着,他那绝美的侧眼在着本不清明的夜色中更显的不真实,仿佛墨画一般。
琯砚看贯了洛潋的俊朗,刚学会审视男人的容颜时,又遇见了百里均,他那不亚于洛潋的容貌还带着飘飘仙人的优雅姿态,让琯砚一时有些看怔住。
“过来…”百里均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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