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离摇了摇头:“我看不见啊,相公说了,我的绳线就在这儿,大概是我才成仙的原因,所以你的因缘神忘记将这红线还给我了!”
啊?
这。师傅虽然做人不靠谱,但是做事还是很谨慎的,一丝不苟。
大哥哥这样身份尊贵的人,师傅怎会将她的绳线给忘记了。
缓了缓:“那我替夫人找一找,也许有些红线我给漏掉了!”想了想她又问了一下:“夫人的名字叫?”这一世青梅还不清楚呢。
“叫…”不离突然想到了什么,低了声音:“我叫…琯砚…”
青梅笑了,名字还一样啊,没变。
“那夫人就在这儿等一等,我去后院的红线架子上去帮你找!”
“好…”不离点了头。
于是小人儿便一个人待在这院子里的葡萄藤下等着青梅。
葡萄还未成熟,是青的。
不离摘下一颗放在小手上捏一捏,捏碎了。
捏碎了一颗又一颗,直到葡萄离自己最近的葡萄架上的葡萄被自己捏碎光了,青梅还是不来…
不离,好无聊,伸出了两只芊芊玉手,看了看。
有很多葡萄的汁液。
嗯…黏黏的,脏脏的…
不离眉头锁了锁,起身,朝着四周看了看。
她记得这內殿里有一个小小的喷泉,得去洗一下手才是啊。
于是小人儿转了身,往内殿里走。
进了殿,走到那小小的龙眼喷泉跟前,伸出两只小手。
这水凉凉的,显得比普通的水更软一些似得。
汁液很快就被冲净了,唯独那葡萄的酸味仍留在手心中。
本想出去了的,抬头却又见到了喷泉后那墙面上一个巨大的书架。
书架旁写着金光闪闪的几个大字,旷世姻缘记载。
这是水君离记录下这上万年的,惊天动地,或是与众不同的爱情。
不离,往前几步。
见着那书架上放着的都是一些蓝页子的书。
唯独有一本,是用金器打成的。
书封上还用五颜六色的宝石镶嵌了一番,周边勾勒的翠玉。
放的很高,放在那书架的最上头。
不离想看,但是拿不到。
于是小人儿屏了一股气。
凌空飞上去,刚好可以到那书架的顶端。
拿了书,缓缓落下,站稳。
翻开一开。
与她原先想的是一样的。
这样精致的书里一定是存放了很多大人物的姻缘记载的。
看了看,有王母的,玉帝的。
太上老君…
嗯…翻着翻着竟翻到了即墨的。
即墨——没礼貌的丫头。
没礼貌的丫头是谁啊?不离很好奇。
本以为即墨是配着百花姐姐的,可惜姐姐已经另觅伴侣了。
是即墨告诉她的。
说他的雪儿不会再要他了,她要嫁人了,嫁给一个什么狗咬的。
狗咬什么来着,她倒是忘了。
养狗的神仙吗?为什么姐姐要嫁一个养狗的,养狗的哪里比即墨好啊。
即墨变身后还是一只可爱的狐狸呢。
想着又继续的往下翻。
玄紫——楚歌。
咦~上面写着,原来原来玄紫姐姐也是一个神仙啊,她倒是才知道呢。
“狼君~狼君~狼君放在那儿呢?”小人儿小声嘀咕着。
终于在翻到这本书的中间时,看到了狼君的名字。
洛潋…。
占了整整一面页。
唯有
洛潋——洛琯砚——生生世世,缠绕不绝…(夫妻)
夫妻,生生世世缠绕不绝。
心沉入谷底~
那她呢,为什么,不离再将这页从头至尾的细寻了一个遍。
仍是没有,没有,没有她的名字。
为什么没有,她也是狼君的妻子啊,为什么,为什么没有。
眼眶湿润了,伸手抹了抹。
这时传来了青梅的声音。
“夫人,夫人你在吗?”
不离赶紧的,合起书,飞起,将那厚厚的书放上了原先的位置,再落下来时,双脚突然有些不听使唤了。
于是在青梅进来时,便见到了倒在地上的不离,不偏不倚的头还撞到了桌脚上。
青梅吓了一跳,赶紧的走过去,扶起她:“您这是怎么了?”
不离被拉起来,屁股摔得有些痛,头也有些痛,还没伸手去摸,便听到了青梅的惊呼声。
“呀…流血了…”
不离碰了一下头,果真,有些流了血,鲜红的,眼睛润了润,眼泪就流了出来。
“天呢…夫人,疼坏了吧…”青梅扶着不离在桌子边坐下来:“您先忍忍,我去给你拿药膏…”说完转身要走,不离赶紧抓住了她,声音有些无力,暗哑:“姐姐,你找到琯砚的红线了吗?”期盼的眼光对上青梅。
青梅被这眼神给震了一下,为什么,心中隐隐有些难受。
这个大哥哥,一向都是爱笑的,上一世就是,整日开开心心。
这一世,又是怎么了,这样忧伤无助的眼神和语气哪像是她口中道出来的。
“您的红线不在这儿…”
“不在~”
“您的红线”刚刚万里传音,套出了那个醉鬼断袖的话:“您的红线与狼尊的绑在一起,已经湮进他的身体里了,与狼尊的血骨已经融为一体了,再不会分开…”说完青梅又替不离开心起来了:“恭喜夫人,狼尊对你真的是情深义重,永远都是这样爱您疼您…”
“恭喜?”不离的声已经如如气般飘忽了。
“再不会分开…再不会分开…”默念了几句,指甲渗进了血肉。
看着脸色慢慢苍白起来的不离,青梅慌了神,迅速跑了出去,大声道:“夫人,我马上就来了…”
不离看着她跑了出去,暗淡的目光慢慢收回了焦距,抬头再看了一眼,再看一眼,那本华丽装饰的姻缘记载薄。
待青梅拿着药膏回来时,早已不见了不离的踪影。
——
回家的时候,洛潋还未归。
不离有些神情恍惚的去了后山,后山里开遍了灵香草,那是上一次她在百花仙子姐姐家中带来的,带来了很多的种子,让狼君将它们种在这儿。
狼君厉害,竟然能让他们在一夜之间全都盛开了。
一片紫色的海洋。沉郁的紫,温柔的紫,神秘的紫,孤独的紫,层层叠叠,起起落落。轻风低拂,梦幻般的紫一片一片地荡漾开,浓烈处似海里的波浪。
那是狼君的颜色,也是她最钟爱的颜色。
不离慢慢的,走进那片花的海洋。
身后跟着貔哩兽,洛乖,还有她的兔子。
她走的很慢,很慢。
身后跟着的小家伙们,也顺着她的步伐慢吞吞的移动着。
走进那花海的最深处,小人儿抬起了头,望着天空,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只是呆呆的看着,从那太阳半挂到夕阳已出。
天渐渐的黑了,狼君来找她了。
远远地她听到他在喊她,小人儿回了神,应了一句:“狼君,我在这儿呢!”
洛潋顺着她的声音走过去。
洛潋见到小人儿的时候,小人儿还在发呆,盯着一株灵香草,自言自语的。
洛潋无奈,摇了摇头,走过去,轻轻敲了一下她的小脑袋:“傻丫头,怎么又一个人在发呆!”
不离回了神,抬眼,见到了狼君的脸,小人儿笑了,伸出两只越发纤细的臂:“抱…狼君抱…”
笑着,洛潋将小人儿抱了起来,亲亲小人儿的脸:“狼君今天不在家又偷跑出去玩了?跑去哪儿了?嗯?”一边说这还一边抵住了小人儿的额头,蹭蹭。
不离不想回答,于是便转移话题。
“狼君…”
“嗯…”
搂住他的脖子:“回家吧,我想回家了!”
“好…回家…”
洛潋抱着她,小人儿轻轻的,将他抱的紧紧地,两人合为一幅画与这花海融为了一体。
“狼君…”
“嗯…”
“好爱你…”
——
还剩一个月,在这一个月里,不离的头发发了疯似的长,有些杂乱了,洛潋要为她剪去。
小人儿哼哼唧唧的就是不干,她说她喜欢她的头发,她要留的更长,她要好好地保护它们,她要天天都看着。
洛潋无奈,小人儿就是小人儿,无缘无故的哭。无缘无故的笑,无缘无故的又在执着起什么来了。
每天洛潋在家的时候,她都让他背着,背去后山的花海,背去百花仙子的家中。
不离才知道,原来百花姐姐的夫婿并不是什么养狗的,而是一个很俊朗的青年,名字她又给忘了,她最近记性不好,老忘事,想多了又会头疼。
狼君说了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他替她记着。他说他永远都替她记着。
不离听见这句话的时候很伤心。
永远,他们还有永远吗?
洛潋的脸基本上已经好了,暨火山的烈火终究抵不过万年的寒冰莲强大的药效。
他的脸好了以后,不离可开心了。
整日的,望着他的脸发呆,时不时的傻笑,常常将洛潋弄的无可奈何。
天晴的时候,他喜欢和洛乖,貔哩一起坐在后山一个高的坡子上,抬头望日,一起发呆。
下雨天,她便又穿着鞋袜,在门外踩水玩。
不过每次都是趁着洛潋不在家的时候,有一次被洛潋发现她那藏起来的湿鞋袜。
不可避免的,又被揍了。
洛潋现在打她,她都不哭,又不疼,也不知道从前一直在哭什么,从前的自己真是被狼君惯的太娇气了
洛潋一面在打她,她一面在掰手指玩,直到洛潋怒了,重重的一巴掌下去后。
小人儿发愣了半天竟忘了叫,待到再一巴掌后,小人儿才如梦初醒大哭了起来:“呜呜~好疼…”
“下次还敢不敢这样调皮了啊?”
不离很生气,鼓着腮,不说话。
洛潋的大手再在她的小屁股上轻轻拍了一下:“嗯?”
小人儿依旧不说话,直到洛潋将她整个人都提了起来。
“还…”~未落,唇就被小人儿封住。
不离抱着他的头,越吻越深,舌尖缠绕,绵延不绝。
——
整个冰海中已经被翻遍了,依旧是找不到琯砚的半个魂魄。
终于在这日,水之精灵在海之深底找到了一件盛魂用的钵器,层层封印,无法打开。
成千上万只精灵将此钵抬出海底,交到了洛潋手中。
洛潋用法,将困钵的仙绳一道一道的解开,直到全部拆散。
这是最后的一丝希望了,犹豫着打开了钵的盖。
四周的精灵和魔怪都有些心惊的看着这钵被一点一点的打开。
这次与往常不同,这次打开后并没有任何东西飘出来。
而是,而是,有一只仙纸鹤飞了出来。
洛潋手中的钵落在了地上,摔碎。
纸鹤落在了他的手上,洛潋拆开,映入眼帘的三个大字。
“爹爹安!”
信放在手上,洛潋很久才肯将那张纸,翻过来。
“洛潋”
——
这一天晚上,不离等了很久等的她都着急了,可是狼君依旧没回来。
她唤了狼牙,可是狼君还是不回她。
小小的的人儿,莫名的胡思乱想起来。
他从不会这么晚都不回家,这是第一次。
小人儿很害怕,害怕他是否已经找齐了那个琯砚的魂魄,是否她要提前走了。
她跑出房间,跑了很远很远的地方,飞上了屋顶,飞上了城楼,站在最高的地方等着他。
深夜了,温度都凉了,可是仍是瞧不见他的影子。
她想飞出城去找他,可是天太晚了,她不敢走远。
她好冷,于是又再飞回府邸,在路遇魔域阁时,小人儿停下来了。
她知道狼君所有的重要的东西都是放在这里的。
包括那个琯砚的魂魄都是在这里的,定是有东西护住的。
她想进去看一看,可是,她进不去,那些守门的人是不可能放她进去的。
除非,嗯,除非她隐身。
她要隐身进去就可以了。
她又飞回房间里,翻找了半日,终于找到了洛潋的玉牌,这是护身用的。
狼君经常的让她待带在身上,可是她省懒,总是不愿意带的。
佩上了玉牌,小人儿隐了身,一步一步的往那魔域阁走…
——
洛潋那边已率领了成千上万的魔兽,妖灵已与百里均带领天兵厮杀在了一起。
砚煞剑已入百里均胸膛
拔出,鲜血如注流出。
百里均只笑。
“洛潋,我说过,我会亲自让你将她送回我身边!”
再次插入,一剑比一件更狠,咆哮了:“快说,她的最后一个魂魄再哪儿?”
四周的魔怪仍在记恨着上一次的失败,一个个的不要命了般与那些天兵对战。
百里均冷笑:“把我的徒弟还给我,她本身就是我的,是我的妻子,你忘了吗?她要与我走,待她恢复了记忆,她还是会离开你,她不爱你,她当你是她爹,你全都忘了吗?”
“百里均!”洛潋狂吼着,全身爆出一股巨大的气流只将百里均的**震散。
可是却在下一秒,天空中传来了他的声音。
“洛潋,我有上神封力,**消散还会再凝聚,而不离,她什么都没有,连主魄都损了,她只有寻到了琯砚的魂魄,才能好好的存活在这个世上,你忍心看着你爱的人再一次死在你怀里,饱受轮回转世之苦吗?”
涛声依旧,漫天的尸体坠落。
纷纷扰扰,数不清,落不尽。
…。
不离找了一个隐秘,最隐秘的角落,躲开了那些狼仆的视线,然后尝试着往那璧里去。
可是每次只进了一半,便被挡住了,似乎中间还存着铜铁一般的东西,将她挡住。
小人儿试了好几遍,很是气恼。
越是进不去,她就越是想进去,想看狼君到底在里面藏着什么。
想看哪个琯砚是否真的与她长的一模一样。
想看,想到心都酸了。
小人儿无法进去,但是又不想走,只是再四处看看摸摸,终于得,想到了一个办法,那就是下不可入,上可进啊。
于是机智的不离飞上了屋顶,终于得,在掀开了好几块砖瓦后,顺利的飞下去了。
飞下去的时候,小手紧紧地抓着玉牌。
四周那些红色的网线,见玉牌如见狼尊,纷纷的如藤条般收撤回,退后,不敢触她一分。
不离落了地,双脚有些软,毕竟这魔域阁里的气氛着实的诡异。
仿佛有一种置身于地狱的感觉。
在外看,只是一间房子罢了,一进去,竟然大的让她不敢想象,似乎有些走不到尽头的感觉。
魔域阁里放着各种各样不离从未见过的兵器,还有锁着的灵兽。
这些灵兽可不是像貔哩一样的可爱,它们长的都很可怕,被关在巨大的铁笼里,一个个的睁着可怕的,红色或蓝色的眼睛望着她。眼神很可怕,甚至诡异,似乎是想一口吞掉她的意思。
不离害怕极了。她想走,可是好不容易才进来了,于是小人儿鼓起了勇气,高高举着手中的玉牌,闭着眼睛从那一排排的铁笼前穿过。
耳边不时的传来了灵兽的嘶吼声,每叫一声她都要打一个颤。
终于耳边的声音越来越小了,不离才敢睁开眼睛。
朝着四周看了一眼,有个通道,通道内一片漆黑,皱着眉犹豫了很久,还是迈了步子往里面走了。
刚进去,瞬间,里面的烛火全部亮起,小人儿捂住了嘴,差点就吓得尖叫起来了。
咬着牙,撞着胆子,往里面走的更深,直到穿过了这条通道。
------题外话------
公子这两天在带一个三岁的小孩,整个人已处于崩溃边缘,写文都没时间了,由衷佩服我大男主,又要带小女主,又要一统天。下。
你们想不想看奶爸洛潋是怎样养大琯砚的,捡回家第一天开始…超过十个留言我就开始着手番外,没有,我就偷懒了…偷懒的借口太好啦…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