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飞逝,自从那日起,已经过去了半个月。
“倾城呢,墨倾城,你人呢,到你了!”
“徐导,别喊了,人不就在那儿嘛!”
崔宜佳指了指不远处坐在椅子上发呆的墨倾城,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徐立心中的一口郁气上不来下不去。
这已经是第几次了,自从墨胤上个星期有事儿提前回去,她就时不时的会发呆,这相思,真是害死人啊。
“不行,不能再这么下去!”
墨倾城再这样每天发呆下去,那电视剧开播可要等到哪八辈子。
这样想着,徐立就快步走到墨倾城面前,痛心疾首的说:“倾城丫头啊,你怎么还在这儿发呆啊,我们剧组快完了,完了!呜呜呜……”
原本还担心徐立态度会太多急躁的崔宜佳,却没想到这突如其来的怨妇腔愣是让自己目瞪口呆的杵在那。
这时,她感觉到衣摆被拽了拽。
只见徐立一边哭诉着,一边用手挡在眼前,随后不时的给自己递眼神。
嘴角一抽,心不甘情不愿的跟着哭诉起来。
“倾城宝贝儿,你是不知道,就这些天,进度一直上不去,再这样下去,我们一年都拍不完,宝贝儿,你快醒醒啊!”
墨倾城眼角直抽抽,其实她早在徐立来的时候就已经从思绪中清醒过来,只是后面一连串的事情让她来不及反应。
这是什么情况,这两个怨妇级别的人是从哪儿来的!
“徐导,宜佳姐啊,你们死的好冤啊!我不就发了会儿愣,怎么回神的时候你们都不在了呢!不过你们放心,我每年都会给你们烧纸钱的,对了,肯定还有帅哥美女的,虽然身前你们没有享受到爱情的滋润,但作为你们的好朋友,我绝对会让你们在下面享受一番,一个够不够,不够我可以多糊几个……”
徐立装不下去,直接跳脚。
“墨倾城,你竟然敢咒老子死!”
墨倾城愣了一下,随后像是看不到徐立一般,朝四周看了看,随后更加惨烈的哭泣着:“徐导啊,你说说你,身前就够蠢的了,死后怎么也不知道长点心,这可让我怎么放心的下!”
“墨倾城,老子就在你面前,快看着我!”
墨倾城一听,手在前方挥了挥,就是没有碰到徐立。
“徐导,我知道你不安心的离去,你放心,剧组有我,虽然我公司小,但是养活他们还是可以的,要是再不够,你把银行卡密码偷偷告诉我吧。”
默默将自己身躯躲在一旁不让墨倾城注意的崔宜佳,偷偷的笑着。
幸亏在刚才她开口说徐立的时候,自己反应快躲了过去,要不然此刻的她肯定会被说的直接抹脖自杀。
徐立这次是真的快哭了,自己虽已到中年,可还有大把的时间活的啊。他不知该开心还是该生气,墨倾城临场发挥能力这么好,不仅是他的福气,也是剧组福气,但这第一次发挥就用在自己身上,他该感到荣幸吗?
墨倾城看到面前快崩溃的徐立,收敛脸上的情绪,笑着说:“徐导,没想到你也是热爱演戏的,要不你选个角色来客串下?”
徐立现在理都不想理他,哼了一声,双手背后走了。
墨倾城摸了摸鼻梁,心里暗叹,看来这次真把他惹毛了。
“还愣着干什么,和空气谈恋爱啊!”
墨倾城咳了一声,随后快步走上前,“来了。”
拍摄场地。
工作人员真认真的检查墨倾城身上的威亚。
站在旁边的许婧有些紧张的看着淡定的墨倾城,不确定的问:“公子,你真的不用替身?”听说要吊五米,也不知道这钢丝结不结实,要是突然断了,她该怎么和墨胤交代。
墨倾城淡淡的说:“又不是没有吊过威亚,别那么担心,不会有事儿的。”
这是说不担心就不担心的嘛!
许婧内心狂吼一句,随后扯着僵硬难堪的笑容,“公子,加油!”
墨倾城比了个加油的手势,然后慢慢进入状态。
“各个机位准备,3,2,1,action!”
临山,常年被薄雾笼罩,临门的位置位于山顶。
清晨时分,是雾最重的时刻,也是临门人晨练的时辰。临门占地面积广,但也存在不可进入的地方,此地方名曰碧岭。
“咻——”
静静站在碧岭上看着临山风景的欧阳泽听到身后响动,薄唇轻启,“来了。”
子书华寒将衣袖甩于身后,冷言道:“没想到一直刚正不阿的欧阳仙人会主动联系魔教教主。”
欧阳泽转过身,平静的说:“子书华寒,你难道不想救你们魔教的圣女?”
子书华寒不以为然的说:“既然已经被你们抓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倒是你,竟会问这种问题,不觉可笑?”
欧阳泽面不露色,只是看着不远处那小心呵护才能美丽盛开的子芫花,意有所指的说:“这子芫花受不起寒风,淋不得雨,小心呵护七七四十九天,才能长出花苞,再慢慢开花。”
子书华寒冷哼一声,嘲讽说道:“这类花,何必生存于世,劳心劳肺,最后得到了什么,还不如那顽强的子雲花来的方便。”
子芫花和子雲花是同一种类花,培养的方式却完全不同,一个需要向呵护孩子般小心,一个即使你忽视它,也会顽强不息的生长。
欧阳泽同意的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可自古以来,有强就有弱,有正就有邪。”
子书华寒没有立刻接话,冰冷的瞳孔深深的凝视着欧阳泽。
怪不得苏凝云会对他另眼相看,这样的领悟,的确不能和一般迂腐不化的正道人士相提并论,不过……
嘴角忽然邪魅勾起,“欧阳仙人这话儿是否和你的好师兄师弟说过?”
不出所料,欧阳泽摇了摇头。
子书华寒忽然大笑,长袖一挥,眼前脆弱的子芫花就这样烟消云尽。
欧阳泽看着突然空出一大片的地方,依旧淡淡的说:“你何必如此。”
“欧阳泽!”
子书华寒直接打断他的话,周身的气势慢慢上升,顿时引起大风席卷。
欧阳泽看到此,微皱眉头,随后挥动双手,压制住那股大风。
“子书华寒,你何必如此。”
“哈哈哈……”
他仰天长笑,随后眸中再也不只是冷酷,夹杂着怒火和讥讽等复杂的情绪。
“欧阳泽,你问我何必如此?你明知道那些正道中人那令人讨厌的死脑筋,你却不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他们,反而任由那些人抓了凝云,甚至还用刑法审问她,我倒是想问,你们这样的做法和嘴里所谓的邪道有什么区别!”
欧阳泽轻叹一声,这些他怎会不清楚,只是根深蒂固的思想是说改变就改变的吗?若不是认识凝云,若不是因为……
他轻轻的说:“寒弟,冷静点。”
“你不要叫我寒弟!”
子书华寒直接暴走,这个称呼,他想念了多少年,可是再听到,却是那么的可笑。
“欧阳泽,谁是你的寒弟,本教主只有一个妹妹,没有哥哥!”
欧阳泽心中涩然,果然回不去了吗……
当他还不是临门的仙人,而子书华寒还不是魔教教主的时候,他们即使辛苦,但也快乐。
还记得那年,村里闹饥荒,家家都食不果腹,可他和华寒却会去山里找些能吃的吃,没错,他们俩是孤儿,除了听得耳朵都快生茧却从未见过的子书华萝外,他们俩相依为命。
可是这样的简单温暖的日子却一去不复返,正邪大战,将他们俩冲散,而他上了临山,子书华寒去了魔教。
收敛思绪,他依旧说:“寒弟,不管过去多久,你依旧是我的寒弟。”即使站在对立面。
子书华寒露出一丝讥笑,“欧阳泽,你的寒弟早在那一年,就死了。”
“寒弟,不管当年发生了什么事儿,我们俩之间的情感不会变,所以,我想劝你一句,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子书华寒直接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好一个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我是杀了无辜百姓还是宰了你的亲人,何为正,何为邪,难道所有修炼正道武功的就没有一个坏人?欧阳泽,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这么天真!”
“虽不是所有的正道人士都是好人,但至少,他们不会做出像魔教屠村的事情!”
“你认为屠村是我的人所为?”
欧阳泽听出话语中的丝丝危险,却冷静道:“魔教到底有多少人不用我说你都该知道,而苏凝云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被屠村的附近,这都是疑点。”
子书华寒情绪来得快,去的也快,回复往常的冷酷。
“还是那句话,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不过,欧阳泽,你舍得吗?”
欧阳泽看向远处,声音有些缥缈。
“顺其自然。”
“小心!”
子书华寒看着突然出现的黑衣人,大叫一声。
欧阳泽感觉到身后的危机,手势瞬间打出,和子书华寒前后夹击,一路从碧岭打到临门大殿。
正在晨练的临门弟子看着自家仙人竟和魔教教主联手打一个黑衣人,更可怕的是,那个黑衣人竟然和两人打都一点不费劲儿。
“这是怎么回事儿,师叔怎么会和魔教教主混在一起?”
“哎,现在的重点不是这个,还不快通知掌门!”
“哦、哦,对!”
一名临门弟子匆忙跑去找掌门。
剩下的临山弟子焦急的看着屋顶上三人的对决,却没有一丝能帮得上忙的地方。
“该死的,难道我们就这样干等着?”
“不然还能怎么办,我们哪个能比得过师叔还有子书华寒,就连掌门师伯都只是和师叔在伯仲之间。”
“这个黑衣人怎么那么厉害,竟然能在两人手中坚持这么久,不过我怎么觉得他的身法有点熟悉。”
“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
房顶上,欧阳泽听到下面人的话,质问道:“你究竟是谁!”
黑衣人冷笑一声,“欧阳仙人,你不记得我了吗?”
可以压低的声音,令欧阳泽听不出,但那莫名的熟悉感,却在心头挥之不去。
子书华寒直接五指成爪,近身上前,目标,脸上的黑布。
黑衣人看出他的心思,连忙运起身法后退,随之说道:“不陪你们玩了!”
欧阳泽看到他的动作,心中暗道不好,连忙说:“子书华寒,回来!”
可惜为时已晚,那瞬间喷出的白色粉末进入他的眼睛,灼热的烧伤感刺激的他脸上青筋暴起。
拍摄到这里,一切都很顺利,可意外就是这么不出意的出现。
“嘣——”
原本晚好的钢丝突然断开,本来脸上就有面粉的墨倾城来不及反应,就顺着房顶的瓦片,快速滑下。
“倾城!”
“倾城丫头!”
“公子!”
不远处,崇绍看到快到滑落地的墨倾城,顾不得自身安危,小跑上前拉住墨倾城的手。
此刻已经整个身体悬在空中的墨倾城,感受着手上那只有力的手,说:“绍哥,你快放手,威压撑不住两个人的重量。”
崇绍坚定的摇了摇头,要他直接眼睁睁的看着她摔下去,他做不到,自己的良心也不会允许自己这么做。
“倾城,你抓好了,我试着将你拉上来。”
“好。”
崇绍双手扯着她的手,用力往上拉,可满是瓦片的屋顶又哪是那么好落脚的。
“滋啦——”
“绍哥,你小心点!”
徐立冷静又快速的说:“你们别在这里愣着,还不快拿柔软的东西过来!”
时间不够,也不知道他们能撑多久,只能做最坏的准备。
“知道了,徐导。”
整个剧组的人都在慌乱的找着柔软的东西,有大衣、有软垫、甚至是被子,可这些东西不过是杯水车薪,现在不是冬天,即使东西再怎么柔软都无法缓冲从上面掉下来的冲击。
而房顶上的两人已经快坚持不住。
墨倾城看不清楚眼前的情况,可她的感官却告诉自己,崇绍快坚持不住了。
“吱——”
糟糕!
她感受到另一只手抓着房檐的地方,下面的防水槽已经变弯,那脆弱的感觉时刻提醒自己,它要断了。
果然,下一秒,它就断裂。
墨倾城的手没有了支撑点,加大了崇绍的负担。
崇绍坐在瓦片上,告诉自己一定要坚持住,这要真摔下去,电视剧还真可能明年才能开播。
“倾城,你不要松手,坚持住,徐导他们在想办法了。”
墨倾城无声点了点头,心里却很清楚若是十分钟之内,找不到解决办法,她和崇绍,可能会一起摔下去。
“到底该怎么办才好?怎么办啊!”许婧不断翻找着柔软的东西,可依旧寥寥无几。
对了!
她冲出道具室,来到平时休息的地方。
“徐导,你们快把这些椅子放平拿到下面放着!”
布做的椅子,有些弹性,且周围的钢管质量不错,要是拼在一起,应该能有点作用。
徐立眼睛一亮,激动的说:“对,我怎么没有想到呢,我们快把椅子放过去!”
响声从剩下响起,墨倾城心中稍稍安心。
房顶上的崇绍笑着说:“倾城啊,不仅你机灵,连你身边的丫头也不错啊。”
墨倾城骄傲的说:“能被我看上弄进公司的,哪个不是好样的。”就是太奇葩了点。
“哈哈哈……”
崇绍被她逗乐,有些严肃的气氛稍缓。
底下快速的铺好椅子,还将之前找到的被子什么的铺在上边,确保更加安全。
“绍哥,你可以松手了。”
崇绍微微起身看了下面的布置,对墨倾城说:“倾城,等下我把你弄到正中央再放手。”
“好,谢谢绍哥了。”
崇绍找准位置,说:“我放了。”
下一秒,墨倾城就感觉自己急速坠落。
“砰——”
她被椅子微微弹跳一下,随后安稳的躺在上面,
众人重重松了口气。
许婧正准备上前扶起墨倾城,却被她阻拦。
“不要动我。”
许婧不敢乱动,担忧的问:“公子,是不是哪里伤到了。”
墨倾城欲哭无泪,虽然说椅子上的布条是有些弹性,可别忘了,椅子太小,钢管太多,这么高摔下来,活生生将手摔折了,更严重的是,自己还看不见!
“许婧,你将我脸上面粉擦掉。”
“哦,好。”
许婧很快就捧着一个脸盆回来,小心的用温水将面粉擦出。
墨倾城慢慢睁开双眼,随后用没有受伤的手撑起自己。
“公子,小心点。”
徐立看着她没有动的手,还不明白就枉做这么多年的导演了。
“倾城,你受伤了,我们快去医院!”
墨倾城拒绝道:“徐导,这点伤儿没事的,我自己能处理,你看。”
“咔嚓——”
墨倾城面不露色的直接将手腕接上去。
徐立看到此,直接说:“胡闹!这手腕的伤能是你随便扭两下就可以的,不行,赶紧叫车,去医院!”
墨倾城刚想拒绝,却看到众人都一副“没有商量余地”的样子,只能默默闭嘴。
川济医院骨科。
医生拿着片子仔细研究了下,随后说:“没什么大问题,手腕处已经被及时接了上去,不过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所以最近一段时间不要随便动,你们等下可以给她买个护腕。”
墨倾城冲徐立露出“我说没事吧”的意味。
徐立也不在意,对医生说了感谢,又问:“那饮食方面有什么要注意的?”
“饮食清淡些好,要是有条件的话,每晚先热敷再冰敷,可以消肿。”
“谢谢医生。”
离开医院,墨倾城被勒令回酒店休息,明天再开工。
“徐导,你不能这么对我啊,我都落下多少了!”
徐立不为所动,“你也知道你落下很多了,那再落下一天也没事儿,等手腕好了,我通宵陪你赶进度。”
纳尼?!
通宵!
墨倾城感觉没有爱了,难道她真的要一个人孤独的回酒店呆着?
绝对不行!
她真的会发疯的!
现在拍戏的时候都能时不时走神,但好歹能用演戏来不让自己胡乱想,要是真这样回去,自己还不得被相思埋没。
“徐导,我能不能不回去,大不了我坐在椅子上看你们演戏。”
墨倾城一边说着,一边和旁边的人打颜色,你们快点帮她说话啊!
崇绍首先说:“徐导,要不你就让倾城在剧组呆着吧,要是一个人在酒店真的会很无聊。”
“不是还有许婧嘛!”
许婧连忙说:“徐导,我管不住公子。”
她这话可是实话,要说能管的了墨倾城的,也只有墨胤了。
徐立眉头一蹙,这是个问题。
崔宜佳趁机说:“徐导,你看,我们这里这么多人,要是宝贝儿在剧组的话,虽然管不住,但是我们还能看着点,要是她回酒店,就她那耐不住寂寞的性格,还不知道怎么折腾呢。”
墨倾城笑嘻嘻的看了眼崔宜佳,很好,说她耐不住寂寞,这笔账,先记着。
------题外话------
墨倾城挑眉,看着坐在电脑前,一直不码字的安然,冷笑一声:安然,你想死?
安然(娇躯颤动):小爷这不是作死,而是在感伤这令人悲哀的订阅。
墨倾城:所以呢?
安然:所以我需要干点别的事儿安慰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