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菲被冷,脸色难看,但很快掩饰,对岳麓翰说,“麓翰,你去看着暮城,我帮玺夫人处理伤口。纺”
岳麓翰的手还拉着墨初鸢的手,触到乔菲别有深意的目光,松开了墨初鸢的手,嘱咐乔菲,“她头上也有伤,脸上还……”
“行了,看把你担心的!”乔菲朝岳麓翰盈盈一笑,笑中透着深意。
岳麓翰紧锁眉头,瞪着乔菲,暗暗咬了下后牙槽,转而,拍了拍墨初鸢的肩膀,征求她的意思。
墨初鸢担心玺暮城的安危,完全无暇顾及乔菲。
只希望快点处理完伤口去看玺暮城,于是,点头。
岳麓翰见墨初鸢同意,也没有说什么,主要是担心她脸上的伤口,二爷醒来,一定心疼死了。
“玺夫人,跟我去处置室。”乔菲对墨初鸢说,声音不冷不热。
岳麓翰扶起身体颤颤巍巍随时要倒的墨初鸢。
墨初鸢身上大伤小伤,疼痛难忍,一夜未眠,乏累难挡,加上脑袋晕晕沉沉的,起身过猛,眼前一黑,身体一歪,差点晕倒。
突然,她双脚离地瓯。
下一瞬,她已经沉在岳麓翰的臂弯。
乔菲扭头,看着这一幕,唇角勾起一抹别有深意的笑,“麓翰,我们认识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见你抱女人。”
乔菲的言外之意太明显,墨初鸢听出她是故意的,不想给岳麓翰带来麻烦,也不想被她抹黑,又觉得在急诊区被他这么抱着有些难为情,于是,脑袋微侧,小声对他说,“岳先生,我自己走……”
岳麓翰双臂收紧,步伐沉厚,越过乔菲,走在前面,嗓音低沉,“嫂子,我只知道,二爷希望看到好好的你,一些不中听的话不必放在心上,我答应过二爷,若他出事,一定要照顾好你,可是,每次把你照顾的乱七八糟,是我对不住他。”
墨初鸢眼神暗沉,嗓音萧条,“你别这么说,我知道,你一直是站在我这边的,倒是我,和暮城结婚以后,他每次出事,都是因为我,我真该上山拜佛,算上一卦,是不是命里克夫。”
最后一句话,带着嘲弄和调侃自己的意味。
“胡说!”岳麓翰眉头一皱,“我认识二爷多年,在你出现之前,二爷像一颗不会发光的夜明珠,少言寡语,冷漠无温,你出现之后,我总是会从二爷脸上看到笑容,没准儿,你是上天派来拯救他的幸运儿。”
“岳先生,你真会安慰人,不过……”她顿了下,眼睛里的光像夜空泠泠而下的星子,“我姑且信了你的邪。”
她眼睛含笑,爽朗的让人心生怜惜。
岳麓翰却笑不出来,只希望二爷无事,和这丫头好好的,别再出事。
走在后面的乔菲,目光阴冷如冰,拿出手机,拍了照片,储存。
岳麓翰把墨初鸢送到处置室之后,又回到急诊室门口。
处置室不大,充斥着刺鼻的消毒水味道。
墨初鸢坐在椅子上,看着一身白大褂的乔菲在医药托盘上调弄药品,手法娴熟又快,安静不说话的样子,是平易近人的。
两人无话可说,所以,零交流并不会觉得尴尬。
乔菲把托盘拿到墨初鸢身旁的处置台上放下,在一旁坐下来,抬手,摆正墨初鸢的脸。
她拿起镊子,捏取盘子里蘸了碘伏的棉花球,仔仔细细的把她脸上的血迹清理干净,露出一条三厘米左右的划伤,伤口不算深,却在她白皙的脸上,显得尤为狰狞。
像一件上好的羊脂白玉乍现的一道裂缝,残殇***,美中不足。
“玺夫人,如果这张倾城美颜破相了,或者留下疤痕,暮城还会不会喜欢你?”乔菲放下镊子,看着她残破的脸,一字一句尽是挑衅和落井下石。
墨初鸢眉头一皱,冷冷看着她,幽幽道,“喜欢一个人在心里,如果他喜欢皮相好的话……”墨初鸢说到这里,沾血的手指捏住乔菲的下巴,左右把看,讽刺道,“这幅皮囊还算好看,可是,在暮城这么多年,你为什么就是连他的床尾都爬不上去呢?更何况滚进他心里?白骨精就是白骨精,想吃唐僧肉,做梦!”
“你……”乔菲气的小脸发白,继而,又冷静下来,笑道,“你不过是暮城娶回来的花瓶,在这里拽什么拽?”
墨初鸢彻底被乔菲的挑衅惹怒了,不是不想和她斗法,是不屑。
看来今儿个,正宫娘娘和贱货的戏码,还真是要上演了。
“那你呢?乔小姐,你又是什么身份在这里跟我吆五喝六冷嘲热讽的?如果你愿意当小三,本小姐成全你,若暮城要你,我不会强留一分,若他不要你,请你以后自重自爱,别连女人最后一点自尊都踩在自己的脚底下,尘埃里的沙土飞的再高,终是还会沉落犄角,你还是清醒清醒!”
“你……若暮城看到你现在这幅凶悍的样子,一定后悔娶了你这个泼妇!”
“乔小姐,他就是喜欢我凶悍的样子…
tang…”墨初鸢猛地凑到她面前,坏的像一个小魔女,贴耳过去,“你这么会装纯情老女人,他为什么就是不多看你一眼?”
乔菲气的咬牙切齿,正欲叫嚣,墨初鸢抢话,声音寒彻,“如果乔小姐带我来处置室是为了和我谈论这些无聊的事情,那么抱歉,我挂念丈夫,你自娱自乐吧。”
说完,墨初鸢准备要走。
乔菲压制住胸口翻腾的怒火,伸手一挡,“我既然答应麓翰给你处理伤口,就会做到。”
“那请你快点!”墨初鸢不耐烦道。
乔菲站起身,走到药架,视线在药盒上一一巡视,身体微转,阻隔了墨初鸢的视线,拿了一瓶药,返身回来。
她拧开盖子,用夹了棉花球的镊子蘸了药膏,伸到墨初鸢脸上。
乔菲的手发紧,镊子在手里有些抖,但依然阻挡不了一颗黑暗阴狠的心。
墨初鸢目光锋锐,落在托盘中的药瓶上,看着蘸了药膏的棉花球快要碰到脸上伤口的时候,突然,一手挥掉托盘。
托盘掉落在地,零零碎碎一地。
墨初鸢反手夺了她手中的镊子,另一只胳膊抵在她脖子上,将她压在墙上。
“你……你想干什么?”乔菲吓得脸白如纸,声音发颤,使劲挣扎,双手在墨初鸢手背抓伤几道划痕。
墨初鸢顾不得疼,眼神凌厉,怒道,“乔小姐,你把我当傻子还是把你当智障了?下次害人的时候,手脚利索点!这么浅显的招儿,在一个警察面前用,你是不是逍遥日子过腻歪了,想进去待几天?”
说完,墨初鸢手中镊子夹的棉花球,在她面前晃了又晃,眼神一凛,胡乱擦在她脸上。
乔菲惊恐万状,尖叫一声。
一把推开墨初鸢,捂着脸,疯了似的,冲到药架前,拿起一瓶酒精,拧开,甚至没用医用棉签,倒在手上,直接往脸上擦。
墨初鸢双臂抱怀,像看一个跳梁小丑一样,冷睨着乔菲脸上被她刚才拿棉花球擦过的皮肤上立现的一块红痕,嗓音冷冽,“你不愧是精神科医生,神经病变/态狂!你该做一次开颅手术,检查检查脸上的除皱针是不是都打进脑子里去了!”
末了,又道,“你是这家医院的医生,三更半夜在这里不奇怪,但是我婆婆突然来这里,难道不是你通知的?你明知道她一直对我不甚喜欢,却一再从中作梗,如果你做这些是为了制造矛盾的话,那么你错了,婆婆再闹腾,她是长辈,看在暮城的面上,我自然不会做什么,但是你,我不会对你客气半分!喜欢装人!那么收好你的狐狸尾巴!最好别再暮城面前现了原形!”
乔菲捂着热燎燎的脸,眼睛瞪的比牛眼还大,气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过了一会儿,眼角余光瞥了一眼室内一角的摄像头,唇角勾起一抹弯弧。
……
墨初鸢双脚虚浮,走在通往急诊区的走廊上,脸色发白,撑着墙壁才得以站稳。
想起刚才一幕,不禁发寒,她不是神,当然不知道乔菲拿的那瓶有问题。
全凭直觉,刚才所做,只是诈她。
没想到,还真是被她诈出了这么个狐狸精!差点害她毁容!
晕晕乎乎中,撞到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