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萧蕊的不请自来,萧瑾彦已经习以为常。
虽然心里隐隐有些排斥,但,毕竟是自己在福利院从小相依的妹妹,也是他第一个亲人,十几年的情分,总归不会因这些小事而伤了和气。
萧蕊放下行李箱,见到萧瑾彦,惯常的上前抱住他一只胳膊醢。
年轻少女娇丽的容颜蕴着花一样的笑容,“哥,好久不见。”
萧瑾彦淡淡地嗯了一声,错开身子的同时,胳膊一抬,自然而然地将胳膊从她怀里挣离,然后,关上门,“你不是早就放假了?怎么会来这里?”
萧蕊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走进房间,脱下羽绒服,抖掉帽檐绒毛上沾着的雪花,随手挂在衣架上,“我们学校研究院有个心理医学研讨会,所以,就耽搁了几天,这些天,联系不上你,给家里打电话,妈说你还未回家,我寻思着,你定是在学校有事,便直接来校找你。”
萧瑾彦没有说话,神情淡淡,抿唇不语,将行李箱提进来,放在一角,听到咳嗽声,他转头看去,见萧蕊脸颊冻得红扑扑的,鼻尖都是红的,又是咳嗽又是打喷嚏,似是要感冒。
他抬步走进里间,找到电水壶,接水之后,连接电源,按下开关。
身型颀长,双手抄袋,斜靠琉璃台,一边等水烧开,一边望着窗外暮色沉沉的夜空,神情幽暗不明缇。
萧蕊将随身背的双肩背包放下,又将手机拿出来充电,等了一会儿,不见萧瑾彦,于是,走进里间,见他望着窗外不知在想什么,好像有些走神,走上前,轻轻拽了下他的衣袖,“哥,在想什么?”
这时,电水壶发出叮的一声。
萧瑾彦转过身,抬手,避开萧蕊的碰触,拿了一个玻璃杯,洗干净,倒了一杯热水,一边朝外间走一边说,“过来,吃点药,预防感冒。”
萧蕊跟在身后,明眸闪烁着璀璨的光,鼻子有些酸酸的。
自她考上大学,萧瑾彦投身部队,后来就职军校,两人不在一个城市,聚少离多,她已经记不清上次被他这般关心是什么时候了。
萧瑾彦找了两片感冒药,递给萧蕊。
这时,嗡嗡的振动声传来。
信息提示声音很小,却像钟鼓,重重的敲打在他心尖。
他几乎是一瞬间站起身,抓起手机书桌上的手机,长指快速拨动,查阅短信。
看到的是一条广告垃圾信息。
他脸色沉了沉,直接删除。
萧蕊看着一反常态的萧瑾彦,方才温热的一颗心骤时被丢弃在冰天雪地中。
她咬了咬牙,随手将手心的两粒药丸丢进了垃圾桶。
敲门声响起。
萧瑾彦放下手机,走过去开门,是同层一个值班老师见他房间灯亮着,所以,来看看,和他攀谈了几句。
萧蕊借此机会,拿起桌案上的手机,快速翻了一遍收件箱。
几十条短信,发件人全是一个人,鸢儿。
她大致看了几条,没有什么暧昧字眼,但,字里行间清晰可见是一个女孩,而且,每一条短信开头都加了“老师”两个字。
是他的学生。
这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这个名字的称呼,过于亲昵,还有,收件箱只有鸢儿的信息,她又点开通讯录,按下数字键1。
鸢儿的手机号码跳了出来。
她眸色阴凉,将手机归位,整个人颓坐沙发上,一脸落寞。
她六岁认识萧瑾彦,自认了解他比自己深刻。
萧瑾彦生性冷漠寡言,除了对萧家一家人亲厚,身边数的过来的女性,也就是唯对念念格外特别一些,尤其是,念念死后,据她所知,这些年以来,他身边没有女人,更别说对哪一个女人另眼相待,甚至不曾多看那些整日像苍蝇一样围绕他的女人一眼。
可是,如今,他好像独对这个叫鸢儿的女孩有些不同。
而且,还是他的学生。
莫不是,他跟自己的学生......
萧蕊惊愕的膛大了眼睛,又摇了摇头。
哥哥是理智又沉稳之人,怎会这样自毁前途?
正胡思乱想着,萧瑾彦走了进来。
萧蕊抬眸,望去,怔了几秒,忽然,站起身,惊呼一声,“哥,你受伤了吗?”
方才进屋没有看见,这会儿才发现他军装腰的部位一片暗红,若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萧瑾彦一只手摁住腰侧,浑不在意道,“小伤,不碍事。”
“都流血了,还说没事?受伤了还跟人聊天?”萧蕊急忙找到急救箱,拽住萧瑾彦的胳膊,把他拉到沙发上坐下,情急之下,伸手就去解他的军装,“哥,伤到哪儿了?我看看。”
“我自己来。”
萧瑾彦抬手一挡,伸手去拿药箱。
萧蕊一把摁住药箱,倔强地说:“哥,我好歹也是医学院的高材生,不比医院护士技术差,处理伤口更是比你在行。”
萧瑾彦不想她处理伤口,是担心她看到之后,告诉家里人,害父母担心。
可眼见是瞒不住了,伤口挺了这么久,怕是要发炎了。
于是,利落地脱下军装,上身只剩一件黑色背心。
萧蕊只看一眼他腰侧受伤的部位,倒吸了一口冷气。
浓稠的血液和背心紧紧黏在一起,湿漉漉的一大片,还有鲜红的血液沿着衣角往下淌,她急忙找到医用剪刀,小心翼翼的剪开背心,看着一个触目惊心的血窟窿,吓得一个哆嗦,“哥,是枪伤......”
“处理下就好。”
“哥,你怎么会......”